當然,這些話蘇晉是不會說的,從牆角走出來之後,蘇晉並沒有去看江離,只是徑直走到安子傑面前。
“北城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蘇晉,別人怕你離山劍派內門第一我可不怕,你別忘了,你這個第一前面還帶着內門兩個字呢,想在我面前耍威風,等你什麼時候變成離山劍派真傳第一再說吧……”安子傑一聲冷哼,毫不退讓的與蘇晉對視着。
“怕不怕的,總要動過手才知道。”一直面帶笑容的蘇晉,在這一句話出口之後,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整個人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劍一樣,帶着令人無法直視的冷冽與寒意。
這就是離山劍派的風格,能夠用劍說話的時候絕不用嘴。
蘇晉雖然並沒有拔劍,但是渾身上下卻瀰漫着鋒銳無匹的劍氣,整個人顯得鋒芒畢露,帶着一種逼人的氣勢。
不過,安子傑同樣也不是弱者,赤冥一脈最得意的傳人,修道二十年便已養出赤冥的人物,除了當日在養屍之地裡,被江離莫名其妙的一劍斬傷赤冥意外,又幾時服過別人?
蘇晉渾身上下劍氣瀰漫,安子傑同樣是黑袍微張,一道紅影若隱若現,眼看着,幽冥宗和離山劍派這一代最出色的兩個內門弟子,就要在這鑄劍坊外大打出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來了。
“很熱鬧啊……”一名年輕修士,不緊不慢的從街尾走來,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真元流轉之間,隱隱有雷光閃動。
這個時候,若是林飛推開鑄劍坊大門的話,多半可以一眼認出,這人正是自己渡劫的時候,用五陰雷咒暗算自己,卻便宜了天鬼那人……
當然,今天的趙師兄遠不像當日那麼狼狽。
此時從街尾走來,身上陣陣雷光閃動,看上去氣定神閒風度翩翩,倒是好一副名門弟子的風範。
可惜,人都還沒來得及走過來,蘇晉的話就遠遠出來。
“原來是趙四海趙師兄,我聽說你前段時間撞了鬼了,大半夜的跑出去,又屁滾尿流的跑回來,還差點把你們千山宗的護山大陣給撞壞了……”
“我靠……”趙師兄當場一個趔趄,一張笑容滿面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一邊強裝着不在意的樣子“呵呵”了兩聲,一邊在心裡暗暗發誓,等回去之後一定要把那個多嘴的王八蛋找出來,媽的,門派機密也是你能隨便泄露的?
“呵呵,趙師兄這件事情,我倒是也聽說了幾句,聽說趙師兄回來的時候,連衣服都沒穿……”還沒等趙師兄“呵呵”完呢,旁邊的安子傑又補了一刀。
“媽的,你造謠!”事關名節,趙師兄不能忍了,雙手法訣一捏,一個掌心雷就向着安子傑轟了過去……
“我靠,趙四海,你屬狗的是不是,說咬人就咬人,我幽冥宗還怕你不成!”安子傑猝不及防之下,當場被這雷光擊中,頓時飛了數十丈遠才落下來,趙四海這一記掌心雷來得太突然了,就算安子傑運轉真元護住了要害,也還是沒能護住其他地方。
等到安子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狼狽得有些不像樣子,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雞窩,身上更是黑一塊黃一塊的,也不知道是泥沙還是什麼……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千山宗到底有什麼本事,弱成這樣了,還敢厚着臉皮自稱北境十大門派之一!”
安子傑說話之間黑袍猛的一張,赤冥頓時飛了出來……
這一下就真熱鬧了……
一個是赤冥一脈最得意的傳人,一個是貨真價實的千山宗真傳弟子,一時之間,就只看見紅影陣陣雷光亂飛,整條街道被兩人打得亂七八糟……
“我都還沒動手呢,怎麼就打起來了?”旁邊的蘇晉看得有點目瞪口呆,這是幾個意思,剛纔要動手的人不是自己嗎,怎麼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動手,他們兩個就先打起來了?
還講不講先來後到了?
蘇晉正打算去理論一番,卻突然發現,激戰當中的趙四海居然抽出空來,向自己使了一個眼色……
蘇晉先是楞了一下。
然後猛的明白過來。
我靠,這個趙四海有點奸詐……
我說他怎麼一上來就動手,還以爲這位一向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爲人生格言的千山宗真傳,突然轉了性子了……
原來,這混蛋一早就存了跟自己聯手的想法。
而且算定了自己一定會跟他聯手。
原因很簡單,這一次三個人到這鑄劍坊來,所爲的無非就是那把,可以輕易破去赤冥的劍。
不過三個人目的雖然相同,但是立場卻有些不太一樣,對於安子傑來說,那把劍就好像懸在赤冥一脈的頭頂一樣,不想辦法解決,整個赤冥峰都吃不好睡不着。
但是自己跟趙四海,一個是離山劍派的,一個是千山宗的,不管誰拿到那把劍,最後都會用來對付幽冥宗的赤冥一脈……
反正都是用來對付幽冥宗的赤冥一脈……
那落在千山宗或者離山劍派手裡,肯定要好過落在幽冥宗手裡對不對?
“媽的,千山宗這些混蛋真是不務正業,身爲修士不好好修煉,天天算計來算計去,遲早把你們千山宗算計進去……”蘇晉嘟嘟囔囔的在那罵着,手上卻是半點也不慢,就只看見一道劍光突然閃過……
剎時之間,整個天地都亮了起來。
跟着,就只見那隻正要撲向趙四海的赤冥,再一次被劍光一分爲二,化爲紅霧消失之後,半晌才搖搖晃晃的從地下鑽出來……
“蘇晉,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劍光斬開赤冥的那一瞬間,安子傑肉疼得心肝脾肺都在顫抖,媽的,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好不容易養出一隻赤冥,被鑄劍坊裡那小子莫名其妙斬傷也就算了,今天居然在一個時辰之內,連續兩次被人斬成兩段……
“呵呵,手誤,手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