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這塊令牌了,似是有些不捨之意,然而撫摸了兩下之後,這不捨之意頓時退去,一股堅定之色浮上面龐:“這就是那面令牌了,等到絞殺火妖帝之後,你可以跟林師弟要上一點火妖帝妖丹,可能效果比不上先天之物那麼好,但也足夠補全這面令牌了…”
“那方師兄你…”
齊悅猶豫着說道。
“哈哈,我的結局已經註定,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方端灑然一笑:“我本是出身凡間,能有今天,完全是師父栽培的結果,否則早就化爲一抔黃土了,如今不過是將性命還給問劍宗而已,齊師弟不必介懷。”
齊悅看到方端果然是一副灑脫的神情,頓時心中一嘆。
雖是心有不忍,但作爲一個修士,也知道,如今不必再勸了。
求仁得仁,這是方端給自己選擇的結局,旁人說的再多,怕是也無法改變他的主意。
這一幕,甚至給齊悅幾分面對乾元真人的感覺…
從容而又淡然,彷彿沒什麼事能夠觸動他的心懷…
若是方端能逃過此劫,繼續修行下去,也必定能迎來重生,問劍宗將會迎來又一位昆吾真人或者乾元真人。
可惜的是,因爲前面幾次戰鬥,卻是方端失去了這種可能性…
想到這裡,齊悅也不再推脫,便是準備接過令牌。
然而…
就在即將接過之時,旁邊卻伸出一隻手,將那令牌,給一把拿了過去。
“唐天都?”
齊悅頓時一愣,擡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唐天都竟是來到了旁邊,手中拿着那一枚令牌,在細細把玩。
同樣的,林飛竟是也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旁邊,此時神色間若有所思,似是已經聽了很久…
“林師兄,你,你們這是,對了,唐師兄,這令牌…”齊悅有點愣住了,沒想到聽得一入神,旁邊竟是都聚集齊了。
不過反應過來之後,便是連忙要接過那枚令牌。
然而…
唐天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將令牌交回去的意思,反而是看向了林飛:“你怎麼看?”
此時林飛在旁一邊看了幾眼,一邊點頭道:“可以一試。”
齊悅左看右看,頓時越聽這對話越不對勁。
太熟悉了…
在這一路上,出現了什麼寶物之時,唐天都這兩人,不就是這樣嗎。
根本不顧及自己跟方師兄,他們自己簡單商量一下,就將寶物給瓜分乾淨。
現在這種做派,正是跟前面那些套路一模一樣。
可是這次卻是不一樣。
前面那些東西搶了也就搶了,終究算是無主之物,可這枚令牌,卻是方師兄親自拿出來的!又被乾元真人親自賜下。
說的不好聽點,這幾乎算是方師兄的遺物了。
這兩人,居然這次都不放過,連這等凝聚了方師兄心血的東西都要搶走?
如果前面那幾次被無視的經歷,齊悅爲了問劍宗考慮,都還能忍讓,但是這一次,齊悅卻是再也無法忍受了,無論如何,都要反抗。
然而…
還不等齊悅開口,旁邊卻是一個聲音傳來…
“兩位師弟,你們過分了…”
這次說話的,正是方端。
一路上,都是態度溫和,一直退讓的方端,這一次,卻是罕見的反駁了一次。
他忽然開口,看向了唐天都跟林飛,神色認真的說道:“除此之外的一應寶物,都可以讓給你們,但是這令牌與傳承,我都是準備交給齊悅師弟,這對於問劍宗而言,是最爲合適的安排,若是兩位師弟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因爲私心,對這令牌打什麼主意。”
唐天都卻是神色冷然道:“師兄也知道,這是問劍宗所屬之物,現在掌門跟一衆長老失蹤,那自然應該交給輩分最高的天權峰長老,與羅玉真師兄一起商議。”
“唐天都你還要不要臉!”還不等唐天都說完,齊悅卻是頓時就炸了,氣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交給你師父還不就是交給你,你分明就是想貪圖方師兄的令牌。”
一直以來,唐天都對於齊悅的態度,都是直接無視一般,畢竟在問劍宗中,雙方身份差距實在過大,唐天都也完全沒有理會的必要。
但是這一次,唐天都卻是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齊悅,眯着眼睛道:“你說這是誰的令牌?”
“這分明是方端師兄苦心所留…”
不知道爲何,看到唐天都盯着自己,齊悅卻是頓時態度一滯,明明佔理卻變得有些心虛一般。
然而在那股高漲的怒火支撐之下,仍是繼續跟唐天都對視,據理力爭:“若不是方師兄當年冒着風險將其得出,後來又苦心研究出補全之法…”
“放肆!”這次,卻都不等齊悅說完,唐天都忽然大喝一聲:“這是我問劍宗之物,什麼時候能屬於弟子了?方師兄也只是奉命暫時保管而已,不可私相授受,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明白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
齊悅一張臉漲得通紅。
“呵呵,好了好了,齊師弟稍安勿躁。”
就在這一觸即爆的時候,一直在旁不言不語的林飛,此時卻是忽然上前,熟絡的笑着打圓場道:“大家都是爲了問劍宗好,何必搞得這麼大,以後在慢慢商議不就好了。”
然而齊悅哪裡會聽那麼多,此時看向林飛的笑臉,便是想起了這一路上的委屈。
大多數時候,都是這個套路,唐天都唱白臉,林飛再上來唱紅臉,兩人一唱一和,就將所有收穫給盡數奪走。
一次兩次還行,但是次數一多,傻子纔看不出來。
只是迫於對方威勢,齊悅也不敢多說而已。
然而這次,齊悅卻是不管那麼多了:“你們兩個都是一丘之貉,來這裡只顧着自己的私利,分明不是爲了問劍宗着想。”
林飛卻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笑了笑,也沒有說話,若無其事的退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