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周雲自從躋身真傳之後,便一直跟隨自家師父坐鎮地宮,百年光陰,也不過祭煉出這麼一件陽符法器而已……
如今,卻被一下斬去四條禁制。
怎麼能不心痛?
問題是……
現在還真沒時間去給周雲心痛……
赤白金青四色劍氣斬開金鐘罩,跟着就合在一處,如同一頭仰天長嘯的巨獸一般,要將周雲一口吞下……
周雲突然一聲清喝……
然後,便看見一道黑色劍光綻放來開!
剎時之間,赤白金青四色劍氣化成的巨獸一分二位,一道黑色劍光耀眼無比,這一劍不光斬開了巨獸,更將整個劍山的元磁金煞攪動,掀起了一陣恐怖的元磁風暴……
這纔是周雲真正的底氣。
本命劍器遮天……
周雲一劍斬退巨獸,卻並不趁勝追擊,只是手持遮天,遙遙相對……
片刻之後,巨獸重新化爲四道劍氣,慢慢縮回碧波石石臺之上……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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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這個時候,周雲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慢慢將遮天收回體內。
然後,便一步踏上碧波石石臺,四周空間一陣扭曲,再次出現在地宮當中……
地宮的最深處有一座石室,這裡是最接近地脈的地方,同時也是周雲那位在地宮枯坐百年,便是掌教真人見了,也要稱一聲師兄的師父,季長老閉關修煉的地方……
石室位於地宮與地脈的交界處……
這裡終年燃着地火,熾熱的岩漿流淌,濃濃的煙塵瀰漫,一座三丈見方的石室,裡面除了一隻蒲團之外空無一物,蒲團之上坐着一位頭髮灰白的老人,麻衣破舊,滿面煙塵,看起來就如極西之地的苦行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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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走進石室,躬身行了一禮:“師父。”
老者微微睜開眼眸,打量周元,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怎麼跟人動手了?”
“是玉衡峰那位一年前新晉真傳的林飛林師弟……”周雲說着說着,臉上就露出幾分尷尬:“不過沒有真正動手,只是這位林飛林師弟,在碧波石石臺之上,留下了四道劍氣,將一位天權峰的師弟釘在那裡……”
“哦?”老人的聲音當中,隱隱透出一絲訝異。
周雲頓時一五一十,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老人聽完,一陣沉思……
“原來是猙獰……”半晌之後,才笑了笑:“若是所料不差,玉衡峰這林飛,多半是得了上古兇獸猙獰的本源,這纔將之祭煉成爲一件法器,赤白金青四道劍氣,十有八九便是猙獰的四顆兇星所化……”
“猙獰?”
“不錯,這猙獰乃是上古兇獸,據說一出生便有法相之能,成年之後更是堪比真仙,你運氣不錯,一來這林飛並不想傷你性命,只以四顆兇星化爲劍氣,並未真正動用猙獰之力,二來這林飛畢竟只是命魂境界,雖然得了天大的機緣,卻只是將之祭煉到陽符法器之列,不然的話,你哪還有命從劍山回來……”
“這……”周雲在地宮苦修百年,早已熄了爭強鬥勝之心。
但是,此時聽到自家師父的點評,周雲臉上仍是有些不太好看……
畢竟,自己百年之前就已躋身真傳弟子,便是如今位列真傳弟子第一的羅玉真,見了自己也要叫一聲師兄。
可是在這劍山當中,竟是連林飛留下的四道劍氣都抵擋不住,這讓周雲如何甘心?
“呵呵……”老人看了自家弟子一眼,知道是起了爭強鬥勝之心:“你也不用心有不甘,這林飛在劍山一年未歸,得了機緣也不奇怪……”
“對了,師父……”周雲聽着聽着,突然皺了一下眉頭:“方纔,我曾與林師弟見了一面,我觀他命魂不顯劫數纏身,似有道途斷絕之兆啊……”
老人笑了笑……
許久之後,才反問道:“你又怎知,這不是潛龍昇天之兆?”
說完,老人不再多言,只是一擡手,托出一盞燈來……
燈光昏黃,似是硫銅打造,四角方正,中間有一個琉璃罩,罩中燃着半寸高的小火苗。
“拿着這盞燈,再去劍山破掉林飛的劍氣。”
這盞燈一看就像凡俗人家常用的煤油燈,看不出半點出奇之處。但周雲卻是大驚,他可是知道的,這盞硫銅燈乃是師父的本命法寶,採集劍山無窮金氣祭煉了幾百年,早已三十六條禁制合一,生出了一條天罡禁制的,威力之大,神鬼莫測!
周雲怎麼也沒有想到……
自家師父居然會拿出這盞硫銅燈……
那與自家師父親臨有何區別?
“林飛留下的那四道劍氣,乃是上古兇獸猙獰的四顆兇星所化,雖然只是剛入陽符法器之列,可是四顆兇星合一,威力已不在一般法寶之下,想要破去,還非得這盞硫銅燈不可……”說完,老人稍稍一頓,才又說道:“你破了那四道劍氣,將天權峰弟子救出來便是,可莫要與那四道劍氣爲難,不然羅師弟回來,我可不好交代……”
“是,師父。”周雲點頭離去。
再度來到劍山碧波石臺,赤白金青四道劍氣仍在,周雲一聲輕喝,催動真元祭出硫銅燈……
頓時,這一方天地就像燃起了熊熊金色大火,原本昏黃的硫銅燈散放的金光,幾乎比高空中懸掛的太陽還要明亮炙熱,附近幾百裡的元磁金煞,都瘋狂地涌向這盞燈。
不過片刻之間,硫銅燈的光亮,已然蓋過這一方天地的一切。
因爲亮到了極致,讓人分不清是硫銅燈的光彩照亮了劍山,還是劍山的光亮被硫銅燈汲取……
周雲真元催動之下,硫銅燈飛到半空,原本不過三寸來高的硫銅燈,瞬間暴漲至數十丈之高,燈中火光也從一股小火苗,變成熊熊燃燒的金色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