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株草藥能夠治療你的傷。”司寇臉色蒼白,目光卻非常的執拗與認真:“只有讓你儘快的好起來,我才能換來足夠多的食物,足夠多。”
林飛連吐槽都不想了……
他瞥了眼那續陽草,是有幾分靈性,但比之他冥土內的珍稀靈藥,卻有着雲泥之別,平日裡,不,哪怕是現在,他即便看見了,也不會有采摘的念頭,而且相比較於爲自己療傷的效果,這東西,還不如一塊五金之物有價值……
林飛將草藥塗抹好後,這纔對司寇道:“你現在也能夠自給自足,還去要那麼多食物做什麼?”
“只有食物足夠多了,我才能去城中,求祭司賜予我戰紋,我要得到戰紋。”
林飛看着司寇,想着這幾日的見聞,部落中擁有戰紋的傢伙,地位的確是高,比如那個叫司琅的,出入總有人前後跟着……
可是,這些人的戰紋,不都是部落中供奉的圖騰神靈賜下來的嗎?還能去尋祭司賜予?
林飛心中微微一動,問司寇:“你們的戰紋,都是如何得到的?”
司寇有些奇怪的看了林飛一眼:“這你都不知道?”
林飛摸了摸鼻子。
司寇道:“十萬羣山內的部落,傳承戰紋的方式應該是一樣的吧?難道城裡還有區別?”
沒等林飛回答,司寇自己就笑了:“也不好說,我沒去過城裡,不過我們部落中傳承戰紋,都是等到族內衆人年滿十六,然後帶着貢品,去祭祠向神靈祭獻,若是神靈認爲這人有資格獲得力量,便會賜下戰紋,讓那人覺醒血脈中潛藏的力量,成爲部落的戰士。”
“資格?那怎麼纔算是有資格呢?”
司寇神色有些黯然,他搖頭:“我不知道。”
林飛又問:“去城裡,也能夠得到戰紋嗎?”
“嗯,我聽族內的長輩說,若是在十六歲那年沒有得到戰紋,可以用足夠多的食物或足夠珍貴的物品,去城中尋找大祭司,請求祭司烙印下戰紋,雖然耗費多了一些,卻依舊能夠覺醒血脈中的力量,也有機會讓自己成爲部落的最強戰士。”
“最強戰士……”林飛呢喃了一聲:“你們的戰紋都是來增強肉身的吧。”
“肉身?”司寇有些詫異:“你們的說法真奇怪,不過我們得到戰紋後,的確是讓身體變得更爲強壯,哪怕是叢林中的野獸,也能徒手殺死,而且聽族長講,運氣好的,還能去城裡繼續學習變強。”
林飛看着猶自說話的司寇,目光有些複雜。
越是深入的瞭解這羣山中的部落,林飛越發覺得,自己最初的猜測沒有錯,這弗離界的羣山內,包括那血魔帝與十方城,甚至不僅限於自己所知的地域,這些人所走的修煉之路,都是巫族留下來的傳承。
在上一世的羅浮世界,南方巫族一脈,突然佈道萬界,引得猜測紛紜,但大多數人都認爲是巫族野心膨脹,並沒有人會聯想到後來的羅浮大劫,大劫過後,羅浮不存,更不會有人去想。
但現在,看着如此鮮明的證據擺在眼前,林飛指尖微涼,心中卻徒然而起一股衝動,很想現在就回到羅浮,去往南荒走一遭,來印證自己所想。
從天機派、問劍宗,到如今的巫族,種種跡象表明,上一世的羅浮大劫,原來並非毫無應對……
南荒,巫族。
林飛對巫族接觸的不多,但也並非一無所知,他曾一度對巫族有些興趣。
因爲南荒巫族修煉,與傳統的修道成仙方式不同,他們既不修煉法術,也不關注神魂,只錘鍊肉身,走的是肉身成聖之路,老頭說過,巫族一脈走這一道路,也是因爲他們一族神魂有缺,只有此路可走。
傳說,在洪荒遠古之時,巫族曾是天地的主宰,有十二巫祖與七十二大巫,是碾壓神魔妖鬼的存在,被後來之人,稱之爲古巫。關於古巫的傳說,無不是撼天動地一類,只是後來,這一族也隨着無數洪荒異族一起,消失在時代的洪流中。
南荒的巫族一脈,雖然也稱巫族,但他們體內的古巫血脈已經非常稀少,所走的路子,便是藉助天地之力,重聚古巫血脈,返祖尋根,與司寇所言,很是相同。
司寇等部落中人,懵懵懂懂,也許並不知道自己乃是巫族後代,可所繼承的,卻是正正經經的巫族之術,若是真有一人,能夠覺醒古巫血脈,也許能夠喚醒不知在何地沉睡的十二祖巫,屆時,天地爲誰掌控,還不爲所知。
不過,擔心那些還是爲時過早了。
林飛想了想,又問道:“所有人都能夠得到戰紋嗎?”
“只要手中食物夠多,祭司就能夠做到。”司寇道。
林飛笑了:“我可不一定能夠賣出這麼好的價錢。”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去試試。”司寇道:“只有得到了戰紋,我纔能有力量,去往黑山頭。”
“黑山頭?什麼黑山頭?”林飛一愣,他本以爲這小子想要得到戰紋,是爲了能夠在部落中獲得地位,這黑山頭又是什麼?
有草藥敷在身上,司寇的傷口雖不能立刻癒合,血跡卻是漸漸止住了,天徹底黑了下來,林飛並未曾生火,但他雙目經過淬鍊,哪怕沒有真元流轉,在夜間視物也看的清楚,能夠看到司寇面上的憂色。
“我也不知道黑山頭究竟在哪,只知道它就在羣山深處,在遠離部落的地方,那裡魔物橫行,最是殘暴,只有部落中最爲強大的戰士,才能夠接近它。我現在連戰紋都沒有,根本沒辦法去尋找它。”
“爲什麼要去尋找那座山?”
“我阿爸,就是在黑山頭失蹤的。”
林飛想起,在數日前,那司琅激怒司寇,說的便是司寇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