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兩人突然想起了枯鷹師兄的話,一旦遇到了林飛,是要先跑,然後盯着他們行蹤,把門派的人集合過來再作打算,可如今雙方都已經面對面了,再跑豈不是顯得太慫了?可真往上攻過去,又有點怕……
一時間,三魔宗的兩個弟子竟是愣在了原地,沒想明白到底是跑呢還是打……
就在三魔宗的兩個內門弟子這麼一猶豫的時間裡,一條赤黑長龍突然從空中出現,遍體光芒閃耀,遊走靈活,疾若閃電,眨眼間便將他們二人席捲包裹了起來,如山嶽般的龍身一緊,龐大的壓力驟然而至,兩人的身軀骨骼咯咯作響,隨即,無窮赤黑華光化作了千百道刀芒襲來!
這兩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斬成了一片血霧,命喪黃泉……
“刀真不錯!”
孫青心念一轉,盤踞在高空中的赤黑長龍便化作了一柄長刀,橫立在身邊。
從武器生出了三十六條禁制,到三十六條禁制合一,成就法寶,看似只往前進了一小步,單着卻是武器從陽符法器到法寶質的騰躍,就拿孫青的這柄刀而言,此刻被他催動,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足足翻了一倍,這便是一個大境界之差的距離,而且法寶與主人之間的聯繫更爲緊密,如臂指使,再無之前的凝滯之感,一擊之下,未曾出全力,便將兩個命魂圓滿的修士斬殺,這令孫青臉上的喜色不止。
滅掉那兩個弟子後,林飛的手往前一伸,一道真元祭出,卷着落在地上的兩個乾坤袋來到了身邊,諸天浮屠一轉,便拂去了乾坤袋上的神識封印,他查了查,看到了四枚用於彼此聯絡的通信符印。
這四枚符印並不大,掌心可握,乃以玉石造成,上面刻畫這幾個簡單的符文,帶着三魔宗教派的標誌,輸入真元或者直接捏碎,都可將自己的位置傳給門派內的其他人,構思也是相當機巧。
林飛看了看這四枚符印,微微一沉思,握在了手中,又將乾坤袋中的妖丹都取了出來,發現裡面還有些道袍、靈石、法器等雜物,便統統扔給了扔給了孫青。
孫青樂呵呵的接了,將乾坤袋中的東西倒入看自己的儲物袋中,說:“現在最好多來幾個人,咱們也乾點殺人截寶的事。”
林飛看着手上的四枚通信符印,搖了搖頭:“不行,想必三魔宗弟子手中都有這玩意,再往前走,我們要格外小心,儘量不要暴露行蹤,否則,可能會引得他們集結追殺。”
“啊?”
孫青有點遲疑,看着手上新鮮出爐的龍紋刀,其實很想跟三魔宗的人打殺一通,來試一試刀鋒究竟如何,不過隨即,他便點了點頭:“好。”
孫青也清楚,這裡是萬陣仙窟,如今幾乎被三魔宗的人佔領,他們兩人的處境很是危險,絕不是能夠任意胡爲的時候。
天鬼在徑自往前而去,林飛與孫青跟在它的身後,而無常劍氣化作層層淡薄飄渺的雲霧垂落,將他們的身形、氣息全都遮掩住,即便三魔宗的人在十丈之內與兩人擦肩而過,也不會察覺到。
可是,縱然已經如此小心,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中,他們還是接二連三的遇到了五波三魔宗的弟子,有三次被超過五人圍攻,若非林飛能夠操縱通幽劍氣劃破虛空而行,兩人怕是要被三魔宗的人給圍住了。
在一片冰川峽谷中,兩側皆是高達上百丈的冰層峭壁,將這片地域襯托的愈發狹窄逼仄。
赤黑長龍掃蕩長空,不時便有大片的鮮血飛濺,染到兩側冰層之上,看上去異常詭異,孫青操縱手中的龍紋刀,斬掉最後一人後,身上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外傷,衣袍上一片未乾的血跡,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
林飛則繼續站在孫青身後,看他打殺,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然後,兩人熟門熟路的清掃了戰場,迅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兩人消失不久,三魔宗的另外兩波弟子也已經到來了……
“奇怪,奇怪啊!”確定自己安全後,孫青面上一片疑惑,他對林飛道:“這裡怎麼說也是萬陣仙窟的深處了,在我們鎮元派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連九長老都沒能進來,怎麼三魔宗的弟子來這裡,跟逛自家後花園一樣?”
孫青心中的疑惑不止於此:“還有,咱倆不過是殺了他們幾個弟子罷了,怎麼搞的好像把他們掌教給殺了一樣,這麼玩命的追殺啊?這都來了多少人了,一波波的往咱們跟前湊,有這麼大仇嗎?至於下這麼大手筆?咱們殺的人來,不會有他們掌教的私生子之類的存在吧?”
林飛微微一皺眉:“難道,是因爲那枚令牌?”
“嗯?什麼?”
林飛聲音不大,孫青沒有聽清,他剛要問問,便見天鬼突然往前邁竄了過去,表情相當興奮。
“找到了!”
林飛眸色一凝,立即跟了過去,翻過一座成弧形的冰山後,即便天鬼沒有指路,林飛也感覺到了,一股相當澎湃的火元之力在前方的山洞中跳躍着。
說也奇怪,越過了那座冰山之後,極寒的氣息一下便消失了個乾淨,彷彿闖入了另外一片地域,周圍盈蕩着一種還算平靜的溫度,如冬日太陽剛剛露頭的清晨,掛在東方的太陽並不溫暖熱烈,卻能夠讓你感覺到,那溫度環繞在身邊,帶着明朗的希望,似乎過不久,一份足夠熱烈、足夠令人欣喜的熱度便會到來。
出現在林飛與孫青眼前的,是達千丈長方圓的坑窪冰層,以及視線盡頭一片半圓形狀的山脈,組成這片山脈的冰山,最低的也有千丈之高,層層疊疊蜿蜿蜒蜒的山巔盡頭,隱在高空的黑暗中,看不真切,而這遠處的山脈再加上兩人剛剛越過來的幾座冰山,連串成了一個並不規則的橢圓,身處其中,心中便徒然而生一種被困住了的錯覺。
林飛與孫青,一時都沒說話。
這一路行來,他們很少在冰窟中見到如此高大雄渾的山嶽,更別說是如眼前這般練成片的了,看起來,好像是把整片的冰層給一拳頭捶下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