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神宵,你敢攔我?”天權長老微微眯着眼睛,臉上表情顯得有些森冷。
“只要你還在問劍宗一天,你就要叫我一聲羅師兄,羅神宵也是你叫的?”
“你……”天權長老頓時臉色一滯。
“怎麼,你想叛出問劍宗?”
“我不與你做這口舌之爭。”天權長老冷哼一聲之後,指着不遠處的林飛:“我只問你,你徒弟趁着真傳大會,在天都體內中下寒毒,你玉衡峰是不是要給我一個交代?”
“呵呵……”老道士笑了笑,從雲臺之上走了下來,臉上帶着笑容,腳下步子也不快,看上去就好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若不是親眼看見,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個普通的老人,剛纔用一隻玉瓶擋住了天權長老帶着無窮殺機的一劍。
一時之間,問劍峰上沒有一點聲音。
老道士走下雲臺,一臉笑容的站在天權長老面前,過了半天,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你要我給你一個交代?”
“沒錯。”
“好,那我今天就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老道士身上的道袍突然無風自動,一把古劍正從老道士體內緩緩浮出,古劍之上佈滿道道裂痕,看上去就好像隨時都會折斷一樣,隨着這把古劍緩緩浮出,四周突然傳來陣陣厲吼,問劍峰上一陣地動山搖,就好像一頭來自遠古的兇獸,正在復甦一般……
而老道士身上的氣息,則隨着這把古劍緩緩浮出,而不斷的向上攀升着……
原本,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但是很快,大家就從老道士身上,感受到了築基修士纔有的氣息,跟着是養元,然後是命魂……
僅僅是片刻之間,老道士身上的氣息,就悍然衝上了金丹。
而且更恐怖的是……
衝上金丹之後,老道士身上的氣息,竟是絲毫沒有停滯的意思,在一陣地動山搖和聲聲厲吼當中,以驚人的速度向上攀升着……
“你你你……”天權長老臉色漸漸變了,望向老道士的時候,一張全是難以置信,甚至帶着一絲驚恐與不安:“你想幹什麼,羅神宵,你想放它出來?”
“呵呵,放它出來?”老道士身上氣勢還在不斷攀升,但是臉上笑容卻是半點不變,此時,帶着那把正在不斷浮出的古劍,一步一步的向着天權長老走去:“這一百年來,我一直按麻衣真人說的,把它關在我身體裡面,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它放出來,金丹被人斬碎的時候沒有想過,被你們說三道四的時候沒有想過,就連我門下弟子被人欺負的時候,我還是沒有想過……”
“不過今天,我突然有點想了……”老道士的笑容,漸漸變得有些猙獰:“我很想看看,等它出來之後,你會不會也讓它給你一個交代……”
“你快住手!”天權長老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慌亂:“羅神宵,你想成爲問劍宗的罪人嗎?”
“是羅師兄。”
“你……”天權長老眼中全是憤怒,不過一擡頭,卻迎上了老道士毫不退讓的目光,兩人足足對視了片刻,天權長老這才咬了咬牙,將聲音放低:“好,羅師兄……”
“很好。”
“羅師兄,當年麻衣真人說過,它若是出來,問劍宗將不復存在,你可想清楚後果了?”
“後果?”老道士臉上的笑容,隱隱透出幾分譏諷:“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眼睛還沒瞎,之前你徒弟唐天都,在宗陽體內留下一道劍氣,那個時候,你可沒問我要什麼交代,現在好了,輪到我徒弟林飛,在唐天都體內留下一點東西,你就要問我要交代了,呵呵……”
老道士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一雙眼睛望着天權長老,一字一句:“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問我要交代?”
“……”
問劍峰上再無一點聲音……
天權長老整個人都像是傻了一樣,怔怔的站在那裡,臉上神色更是一變再變,從紅到白從白到青,最後再從青到黑,足足一刻鐘的時間,天權長老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
但是,卻連手指都不敢多動一下……
一時之間,問劍峰上的氣氛變得怪異而又尷尬……
還好,又過了片刻之後,掌教終於出口打破了沉默。
“好了,到此爲止。”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玉如意再次敲在金鐘之上:“下一場,玉衡峰林飛,對玉衡峰秋月華。”
掌教真人這一開口,這一場長老與長老之間的衝突,終於告一段落,天權長老帶着滿臉的不甘,恨恨的看了老道士一眼,這才轉身回到雲臺之上。
然而,老道士卻沒有放過對方的意思,天權長老都已經走出老遠了,老道士還遠遠喊了一聲:“回去好好看看你徒弟,可別被區區寒毒給毒死了……”
“……”天權長老一隻腳纔剛踏上雲臺,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老道士的聲音,腳下頓時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雲臺之上。
“怎麼樣,徒弟,你師父我沒丟你的臉吧……”目送天權長老遠去,老道士身上那驚人的氣息,才慢慢消散下去,原本已經浮出身體一半的古劍,又重新回到老道士身體當中,老道士又有些肉疼的摸了摸被劍氣割破的道袍,這才三步並作兩步,湊到林飛身邊一臉邀功的表情:“你看,你師父這次爲了幫你,損失真的挺大的,你回頭是不是給幾顆靈石補貼補貼?”
“……”林飛頓時一臉愕然,這畫風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在那足足呆了半天,這才笑了笑:“我說,師父,你老人家剛纔那把古劍挺別緻的啊,要不幫你放到萬寶樓去,說不定賣個幾萬靈石什麼的,你以後就不用老惦記我這點靈石了……”
“那可不行……”老道士頓時連連搖頭:“那古劍可是至兇至邪之物,我要是再隨隨便便拿出來,搞不好問劍宗就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