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幽隨着隊伍一起進了小魔林。
蒙面武者鄔羅與鄔森一起走在最前面帶路,若幽則是混在隊伍的中間。
小魔林林內草木茂盛,有些地方的雜草密得幾乎讓人分辨不清方向,而且蟲獸隨時干擾,讓人厭煩。
不過好在外圍妖獸戰力低下,又是二十幾人的傭兵隊伍,妖獸也不會傻到白白送命。
隊伍速度很快,尤其是領隊的幾人幾乎是跑着前進,一路猛趕,這個傭兵隊伍竟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衆人也是放下最初繃緊神經的緊張情緒,三兩成羣的聊天熟絡起來,他們也是知道,在此時若是能夠與一些人組成聯盟關係,對之後遇到危險增加保命機會也會多上幾分。
隊伍中屬鄔羅和泰坦的人氣最高,這是其他人公認的戰力最高的武者,因此不斷有人在兩人邊上搭訕,就像男人看上心儀的女子一般,用盡腦細胞對這兩人諂媚搞好關係。
但是若幽除外,懷着利益私心的交友,薄得跟輕紗一樣,脆弱不堪,而且他也不願把自己的後背交給這些對自己戰力沒有信心,搞其他小動作的武者。
所以其他武者向若幽拋出橄欖枝時,都被他委婉的拒絕。
這在衆人看來反而顯得另類,有些人甚至還挖苦若幽,譏諷他一個六重境,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屁孩,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進入小魔林深處就是找死。
還好若幽心寬,爲了隊伍的和諧,他直接屏蔽了那些人的挖苦。
可是這一舉動卻是引起了一人的注意,那就是年紀相仿的泰坦。
也許是同齡人的緣故,泰坦對若幽的做法並沒有排斥,而是露出燦爛的笑臉,主動迎了上去。
“泰坦。哥們,第一次進林子?”泰坦主動站到若幽身旁,搭上若幽的肩膀問道。
“若幽。沒錯,是第一次。”若幽很直爽地回答道。
在泰坦進隊之時,若幽也是對其有些好奇,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武者,他卻是擁有一星白銀獵魔者的稱號,而且名聲在外,屬於少年成名,而自己纔是一星青銅獵魔者,差距太大了,直接相差一個等級。
若幽觀泰坦樣貌,覺得此人天庭高闊,目光敏銳,長相雖算不上英俊,而且面龐有些黝黑,他從入隊到與被衆人圍着交談,一直露出一種極明亮而開朗的笑容,令人不可避免地會感覺到,似乎他全身上下,都帶着一種奔放活力與毫無戒備的熱情。
當泰坦朗笑着走到若幽身邊搭着他的肩膀時,雖是有些冒失與突兀,但不知怎地,若幽卻是沒有拒絕,直覺地對此人生出好感,他可能心底中對凡是帶着如此明亮而開朗的笑容的人有些親近吧。
“沒事,一會要是有危險,我會照看着你的。”泰坦爽朗地說道。
“那就先謝謝了。”若幽沒有拒絕,而且還露出和他相同的明亮而開朗的笑容。
“嗎的,我怎麼就沒想到欲擒故縱這招。”
“欲擒故縱不是男人對付女人使用的招數嗎,難道男人對男人也可以?”
“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基情嗎?”
一些與泰坦搭訕失敗的小團體在邊上議論着。
衆人不斷趕路,一直沒有停歇,已經到了小魔林深處邊緣地帶。
這一路走過來非常奇怪,一隻妖獸都沒有碰上。
忽然領頭的幾人停下了腳步。
站在雜草密佈的中間地帶,衆人感覺有一股腥臭從四面八方傳來,而且氣味越來越濃。
“來了,保持警惕,隨時準備戰鬥。”領頭人鄔羅大吼一聲。
啊!
可是吼聲剛結束,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只見得那視線不足五米的土堆底下,一隻一米高的巨鼠突然躥出,瞬間將掉在隊伍最後面的一名武者的脖子咬斷,紅色的血液混着石斑鼠帶着腐蝕性溶液的口水滴在地上,周邊的雜草一下子就枯萎了。
“是八級妖獸石斑鼠。”
隊伍也是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混亂了一些,不過很快這種躁動就穩定下來,衆人望着那足有一米高的石斑鼠,都是驚呼了一聲,這可是堪比煉體境八重戰力的妖獸,防禦力更是可以同煉體境九重的武者媲美,沒想到遇到的這第一個妖獸就這麼強。
“不到煉體境八重的武者到中間躲避,避免再次傷亡。”蒙面人鄔羅作爲隊伍內唯一一個氣元境的武者,他一馬當先,毫不畏懼,準備單獨擊殺石斑鼠。
“鄔羅,小心。” 鄔森提醒道。
鄔羅猛的一步跨出,一聲冷笑,身形閃掠而至,直接是出現在那石斑鼠上空,然後早已佈滿了元素之力的雙腳重重地對着石斑鼠堅硬的後背踩去。
吼!
在鄔羅雙腳踩上去的剎那,那石斑鼠隱隱感覺不妙,但退避已是來不及,它怒吼一聲,然後弓着背,一排短小的尖銳石刺從後背冒出,對上了鄔羅的雙腳。
“小心。”衆人倒吸一口冷氣,這畜生竟然會武技?
大多數煉體境的妖獸只會最原始的以力破力戰鬥,與人類創造的武技提升戰力不同,它們靠的最多的是天生比人類更捱揍的防禦力。
而妖獸也是看血脈之力的,最低等的稱爲妖獸,若產生智慧則稱爲妖,而且戰力至少需達到氣元境,體內便能成型獸核,再往上則是妖王、妖聖、天妖與妖神。
從此刻出現的石斑鼠後背原只是鱗片,卻在戰鬥中刺出石刺作爲防禦之術判斷,這明顯不是一般的妖獸,它的血脈之力至少是妖的級別。
只可惜沒用,氣元境武者初始力量就有五千斤,而且還是發力最強的雙腳從上至下攻擊,即便石斑鼠已經做好最強防備,在接觸剎那,它還是感覺像是有一座石山壓着。
嘭!
得意一笑,鄔羅的身體彷彿變得沉重如山嶽,一股沉重無比的重量爆發出來,竟直接的將那石斑鼠壓垮了下去,大地顫抖間,那石斑鼠半個身子已經沒入土堆。
“好強的力量。”衆人心中默默唸叨。
“羅哥威武,殺了這畜生,爲兄弟報仇。”幾人吶喊着,爲鄔羅造勢。
他們明白,鄔羅是衆人之中等級最高者,但實際戰力誰也不知,這次若以絕對的優勢斬殺石斑鼠,那麼對鄔羅在隊內樹立威望,並且籠絡人心都是非常有幫助的。
鄔羅勢在必得,以爲石斑鼠已經重傷垂死,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他再次擡腿用力踩石斑鼠以示侮辱。
“別。”泰坦的聲音突兀地冒出,可惜已經遲了。
石斑鼠見鄔羅擡起腳,它奮力朝土堆底下一鑽,眨眼間便消失了蹤影。
“好狡猾的畜生。”鄔羅怒罵道,被一隻畜生欺騙,只感覺自己顏面掃地,隨即丟下衆人,朝石斑鼠逃走方向追去。
“鄔羅,正事要緊。”傭兵隊的領頭人見鄔羅追去,急忙喊道,可惜鄔羅聽不見去。
剩餘之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但唯一的共同點都是朝着泰坦圍了過去。
在這危機四伏的地方,他們覺得簡單抱團也是無濟於事,經歷了剛纔那一幕,他們都有些後悔進入到小魔林深處,煉體境七重看似有點實力,但似乎有些不夠看,這裡是戰場,一不留神就是生命威脅,他們中的一些人真得害怕了。
所以傭兵隊伍中開始了小團體之間的重新組隊,原本已經組在一起的隊伍中出現了爭吵。
“真不要臉,煉體境六重還妄想和我們八重的武者組隊,想佔便宜也不看地方。滾。”
“剛纔你可不是這麼說,大家能加入同一傭兵隊伍完成任務是一種緣分,現在幹嘛做的那麼決絕。”
“緣分你妹哦,再不滾,打你出去哦。”
幾乎之前談妥的小團體都進行了重組,現在都像是認準了一個死理,只有同階級的可以抱團,衆人都別想着佔便宜。
在衆人爭吵着重新抱完團後,一道淒厲地獸吼聲從遠處傳來,響聲震天,連周邊還能聽到的蟲鳴聲竟一下子消失,萬般寂靜,似乎衆人一下子到了沒有風雪的極寒之地,萬物凋零,只剩下空氣,而空氣一下子卻是變得很冷。
“是羅哥,他肯定順利斬殺了那畜生。”隊伍中有人誇耀道。
但衆人像是沒有聽到,因爲他們感覺自身不自主的顫抖着,說不出原因。
泰坦眉頭微皺,他回頭對着若幽說了句衆人摸不着頭腦的話:“跟我回去?”
若幽也是在衆人的凝視中,點頭鄭重回應道:“保命要緊。”
當兩人準備撤退之時,鄔羅回來了,他的蒙面布料破碎,大半張臉露出,但衆人不關心這個,而是看向他舉起的右手上那顆金燦燦的土黃色的獸核,心中有一絲貪婪掠過,但都很快被壓制下去。
“給兄弟報仇了!”鄔羅走回來第一時間向衆人展示自己的戰鬥成果,傲然地看向泰坦道。
“跟着鄔羅兄,咱們兄弟這趟任務是十拿九穩了。”剛纔組建了八重武者小團體的組隊人拍着馬屁道。
“吱——”
一道雄渾的鼠吼聲從小魔林深處響起,由遠及近,刺耳的破空聲瞬間刺得衆人連忙捂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