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古樸的大殿,幾組古樸獸圖雕刻而成的巨門緩緩敞開。
“恭迎家母出關。”
一行家族子弟縱向排開,一齊作揖恭敬道。
巨門之內,陽光透頂而進,顯露出一位擁有性感身姿的女子樣貌,她身着一襲硃砂錦袍,寬大的紅袖輕輕搖盪,頭戴鑲嵌有赤色寶石的鎏金珠冠,她站在衆人前,輕啓紅脣,不急不緩道:“怎麼不見慕兒?”
“稟告家母,慕公子已啓程前往衛林城林家。”一名隨身侍女恭敬地回答道。
“林家?哪個林家,什麼來頭?”南宮家主問道。
“這個奴婢不知,具體是大長老安排的。”侍女應道。
“呃,姐姐,此次慕兒去林家是去辦一件終身大事。你在閉死關,不想打攪你,所以我這個做舅舅的就替他做主,應下了這門婚事。”南宮瑜從人羣中走出,先是遣散了迎接出關的家族子弟,然後陪着南宮玥邊走邊說。
“恩?什麼婚事?”南宮玥眉頭微蹙,疑惑道。
“去年我陪着慕兒外出歷練時,在小魔林遇上了平民林家林侖的女兒林萱,本是身份地位懸殊,但慕兒犯了死勁,對林萱一見鍾情,瘋了似的想與她結爲夫妻,一開始我也是堅決反對,只是拗不過慕兒,一直與林家一同歷練。”兩人走到大廳,南宮瑜扶着南宮玥坐下,繼續說道,“但後來被我發現那林萱不得了,她竟被上古聖獸冰幽蟒眷顧。”
“冰幽蟒?開什麼玩笑,成年的冰幽蟒連我都馴服不了,怎麼可能會屈服與一個平民小女娃!”南宮玥不相信,問道。
“確實。那條冰幽蟒還在幼年,後來是那平民林侖爲了討好我,看出慕兒對他女兒有意,才道出實情,是林萱機緣巧合得到冰幽蟒的蛋,用自己的精血悉心孵化出來後與林萱心靈相連。”南宮瑜進一步解釋道,口氣中隱隱有些嫉妒。
“再後面的事,就是試煉途中,南宮慕並沒有鬆口,直言被林萱迷得神魂顛倒,我這個做舅舅的就出來做了回順水媒人,幫姐姐你做主了。本來按照約定的時間,還有大半個月時間,慕兒等不及,我實在拗不過,就先讓云溪陪着去了。”南宮瑜道,“還請姐姐息怒,若是您覺得身份地位無法逾越,林萱更無法讓你滿意,我這就傳信讓云溪把慕兒帶回來。”
南宮玥聽完南宮瑜的解釋,臉上冰冷的表情漸漸消散,一抹紅暈浮現在臉上,令她看上去既嫵媚又威嚴,吩咐道:“滿意,我們一定要得到這冰幽蟒,呵呵,將來南宮家必能坐上冷鑫帝國第一王族的位置,彩禮的事你花點心思,安排得細心點,不能折了南宮家的面子。定親儀式等林家那邊置辦妥當了,回南宮家,我親自操辦!”
“好的。”南宮瑜應下後,退了出去,有折返回來,“姐姐,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這林萱從小有婚約,這次我們南宮家橫插一腳,從道義上,有點說不過去。若是被另外兩大王族知曉,恐怕會被笑話。”
“若是識相就算了,若是不識相那就殺了便是,做得隱蔽些。一個平民與平民之間的婚約,再強大的實力面前,脆弱不堪,平民不敢用道義來指責,他們只會也只能服從。”
“知道了。”
。。。。。。
兩天後,衛林城城主林威親自率部衆與林侖一同迎接貴客。
一輛古戰車踏天而來,極其絢爛,釋放燦爛光華,流轉着,壓制着衆多林家子弟擡不起頭。
戰車隆隆,在兩頭巨大的遠古妖獸白角赤犀奔騰中,拉着它急速而至。
戰車到了門口並未停滯,而是徑直進入到了內城,林威眉鎖微蹙,心有不滿,但還是打開禁制,放戰車進去,然後領着衆人回到內城。
“到了,到了,舅媽,快點下來。”
“好好,就知道你心急,唉,真不知道她哪點吸引你了。”
從戰車之上下來兩人,一個是十二三歲年紀,身高一七五左右,身材修長瘦削,樣貌頗爲英俊的青年。
還有一個雖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但在容貌上卻是一點也看不出,是個雍容華貴的主,身穿金色絲線繪成圖案的白色長裙,頭上插滿了珍珠飾物,在陽光照耀下,顯得非常的耀眼。
“林叔,萱兒在哪,怎麼沒看見她出來?”南宮慕下車後,顧不得與其他人寒暄,環顧一週,沒看到林萱,焦急地問林侖道。
“咳,慕兒,注意自己的身份和禮數。”貴婦下車後,提醒道。
很快南宮慕的舅媽云溪坐入上位後,城主林威禮節性地打起了招呼:“云溪長老,自從上次在南宮家做客一見,真的是好久沒見,今日一見,您比上次又年輕了許多,您這保養之法可得教教我,我好去跟內人說道說道。”
云溪淡笑一聲,拉着南宮慕親切道:“林威城主真是會說話。諾,這是我外甥南宮慕,帝國王族南宮家未來的家主。”
“小侄見過林城主,見過林叔。”南宮慕朝林威抱拳微微作揖道。
“慕兒果真是少年英雄,年紀輕輕就已經突破到煉體境八重,在衛林城小輩之中,恐怕找不出一個是對手。”林威一眼就看出南宮慕的境界,誇讚道。
“林城主真是謬讚小侄了。”南宮慕謙虛道,作爲王族他在衆人面前保持了很好的風度,但他有自己的傲氣,無論是資質還是戰力,平民是無法和王族相比的,也根本不用比,他的言語雖很好的掩飾了內心的想法,可是當眼睛瞟向底下接待的衆子弟時,那種長期養成的觀念促使他不禁意中露出了輕蔑之色。
“慕兒,舅媽平時怎麼教你的,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僞。燕雀豈是鴻鵠能比的。你說對嗎,林威城主!”云溪在邊上說道,話很直接,將王族的傲氣擺在那,這是立威。
“呵呵,是。”林威苦笑着應道,南宮慕的眼神被他收在眼裡,其實在他印象中,確實很難找出能夠媲美南宮慕的年輕一輩,即使不願意不舒服,但無法辯駁。
南宮慕看林萱還沒出來,等得焦急,便拉了拉云溪的衣角,云溪立刻明白意思,抿了口茶道:“林侖,不知你女兒,那個叫林萱的女娃娃,怎麼沒看見她?”
“哦,這個時辰小女都在閉關。去,看看萱兒是否出關了。”林侖確實不知南宮慕今天到衛林城,準備匆忙,一時忘了讓林萱出來,現在被提到,立馬回道,並派林奇去叫林萱。
“是麼,看來這修煉真是雷打不動,修煉刻苦啊,一天那麼多時辰,偏偏選在這時候閉關。”云溪不依不撓,臉上的笑容也是散去。
林威聽出了意思,剛纔進門已經有些不滿,現在又和一小輩計較,心道此人傲氣過頭,滿嘴禮節道義,可實際上做法卻與之相反,真是有失身份,可嘴上卻是賠臉笑道,幫着林侖打圓場:“林侖,你昨天是不是忙忘了,沒通知林萱侄女今天有貴客到麼。還不快去讓萱兒出關,來見貴客。”
“不必了,反正兒女親事,父母說了算。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不知道林侖對慕兒和林萱的親事意下如何?”云溪問道。
林威此時終於聽明白了,原來是南宮家看上林侖家閨女,若真是攀上枝頭,那可是要做鳳凰,一步登天。
可是,林威是知道若家與林家早年訂過娃娃親,當時是若寧請的林威主持。
因爲當年林威與若寧曾一同在天英院共同學習過,若寧曾救過林威一命,所以關係也很好。
“咳咳咳。”林威捂着胸口乾咳三聲,作爲當年的主婚人,現在又被當着衆人面似乎要強行拆婚,他看着林侖,眼中露出一股怒氣,作爲若寧好友,他還是站在了道義這邊。
他娓娓道來:“云溪長老,這事還得與若家的若寧商量,因爲當年若家的若幽與林萱有過婚約。他若不肯退婚,這傳出去,你們南宮家也沒面子。”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城主有什麼資格拿道義出來說事,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云溪看着林威,眼裡只留下蔑視。
“林威城主,這事不應該由你來抄心吧,林叔纔是萱萱的父親,這事他和萱萱說了算。”南宮慕看着林侖道。
“妹夫,我爹當然向着你,那若幽就是個廢物,怎麼能和你這樣的巨龍相比。”林奇急切示好道。
“咳,這女方悔婚確實不妥,要不我們給若家一個臺階下,我相信若寧會識時務。”林侖笑道,“那若寧馬上就到,到時候林威城主多幫忙從中勸說下。”
林威聽得臉皮子狂抖了下,心道這林侖平時看上去就是個老實巴交之人,若寧待他家不薄,現在說變臉就變臉,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趨炎附勢的小人。
寧拆十座廟,不悔一樁婚,林侖竟然敢提出讓自己這個曾經的主婚人當和事佬的想法,已經完全沒把自己城主放在眼裡,這陷自己於不義不說,自己這個城主多年累積的威信也會成爲笑柄,與若寧的關係也會變得極差。
“云溪長老,我想以您的身份應該能聽出這只是善意的提醒。在道義上,如果南宮家出面強壓,林家是會成爲別人的笑柄。所以如果由我出面,這事我還是建議尊重若寧的意見,也希望南宮家給予平民之間的婚約尊重,這樣也不會被某些人口舌。”林威面對南宮家這座龐然大物,爲了心中的道義,更爲了友情,挺直腰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