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當觸手即將被雷弧徹底熔化之時,似是不甘就此覆滅,猛然對着唐風爆射過去,速度之快,難以形容,眨眼便到了唐風跟前。
唐風正聚精會神的運轉着亙天大神體術,沒料到觸手會突然攻擊,當聽到尖利的破風聲、猛地擡頭時,觸手已然徑直沒入了他的眉心。
“奪舍?”
當心中猛然冒出這個詞,唐風驚駭欲絕。
腦海瞬間傳來劇烈的脹痛,似要爆裂一般,繼而唐風的意識有了沉淪的跡象。
“黑霧……黑霧!”
昏昏欲睡間,唐風下意識的呢喃。
在吞噬了大量生機之後,黑霧重新變得活力四射,透出盈盈幽光,對着突然闖入腦海、正在吞吸唐風玄識的森森惡魔之氣暴涌過去。
頓時,唐風的腦海成了黑霧與邪氣的角鬥場。
兩者來回翻騰,相互交織,緊緊撕咬搏殺在一起。
雖然這道邪氣已經被雷弧滅殺了大半,但依舊是極其的難纏,幾乎跟向來戰無不勝的黑霧鬥了個旗鼓相當。
唐風的意識已然恢復過來,他將玄識凝成一柄刀刃,一次次對着那道邪氣發起了猛烈攻擊。然而,無論是黑霧還是邪氣,唐風的攻擊對它們而言,如同隔靴搔癢,幾乎不起什麼作用。
嗡……
就在黑霧跟邪氣僵持不下時,鴻蒙帝源驀然浮現,嗡鳴聲中散發出氤氳的七彩神光,對着膠着的雙方覆蓋過去。
“啾啾……!”
在七彩神光的包裹下,邪氣急劇消融,發出陣陣不甘的嘶鳴。
而黑霧卻是安然無恙,在七彩神光中穿梭不停,看似很興奮。
唐風暗自驚訝,沒想到鴻蒙帝源會突然出手。
這已經是它第二次出手。
唐風清楚的記得,鴻蒙帝源第一次出手,是在他被兩頭刀尾虎鷲夾攻、命懸一刻間,那次它散出了遠古符文,在他體內凝聚成一副護身銀甲,幫他抵禦住了一頭四階刀尾虎鷲的攻擊。
“這七彩神光貌似很厲害,不知道能不能爲我所用?”
想起那副曾經強悍無匹的銀甲,唐風心中打起了小算盤。
很快,邪氣在神光的照射下化作了一團白霧,被變幻成一張大嘴的黑霧一口吞噬。
旋即,黑霧心滿意足的鑽進了鴻蒙帝源。
在唐風的滿心期待中,七彩神光卻是悉數的回縮進了鴻蒙帝源,一絲都沒給他留下。緊接着,鴻蒙帝源也消失不見。
唐風用玄識在體內一連搜索了幾遍,雖然沒能發現鴻蒙帝源,卻見體內的損傷已然近乎痊癒,那股磅礴的生機彷彿被消耗一空,消失了蹤跡。
體表的傷似乎恢復的沒那麼快,看上去依舊是焦黑一片,觸目驚心。
當環顧四周時,唐風這才發覺,原先無處不在的雷弧已然消失。
塔頂的陰陽八卦圖又開始急速旋轉了起來,從黑魚眼內射出的銀光撒在了高臺上,原先被觸手腐蝕、缺損的部分,竟然在緩緩蠕動,似是在修復。
轟轟……!
塔門開啓的隆隆巨響驀然傳入耳際,唐風倏然一驚。
他想都沒想,猛地撲倒於地,裝作昏迷狀。
不等大門完全打開,卓奇和沈雲河便先後飛掠了進來。
“唐風!”
當見到地上渾身焦黑的唐風
時,卓奇急忙飛身上前,俯身查看。
沈雲河則是掃向四周塔壁,玄識也跟着覆蓋過去。
很快他便發現了塔壁上一塊色澤黯淡之處,壽眉不由得一皺,“果然如此!看來是有人進來蓄意破壞了這塊封印,欲借惡魔之氣引出雷霆,斬殺唐風。”
沈雲河邊說邊連續打出十多道玄元印記。
當這些印記融入塔壁,黯淡之處漸漸變得銀光盈盈。
沈雲河似乎仍不放心,又往塔壁上嵌入一塊封印符,這才罷手。
“好在此人的陰謀算是落空了,這小傢伙當真是福大命大,不僅存活了下來,似乎還沒受到什麼嚴重的內傷。”
卓奇面帶感嘆,目中透出欣喜。
“哦,這小娃兒還真是福緣不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小娃兒今後必會大放異彩,興許還能成個人物。”
沈雲河雖然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暗自驚訝。
“來人!速將唐風擡到醫堂救治。”
卓奇微微一笑,繼而沉聲吩咐道。
話音一落,便從門外進來兩個內門弟子,乍一見到地上的唐風焦黑慘狀,皆是一陣驚愕,旋即走上前去,擡起唐風往塔外走去。
卓奇指了指牆角的幾堆焦糊物,“雲河兄可知那些是什麼?”
當看到那些焦狀物,沈雲河沉吟道:“似乎是吞天黃金蟒的氣息……”
卓奇笑道:“沒錯,而且是五階吞天黃金蟒。呵呵,真沒想到,當初在麒麟山駐地時,唯品軒拍賣的黃金蟒鱗甲,原來是這小傢伙的。”
沈雲河面帶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
“不過,黑塔封印究竟是被何人破壞,倒是不太好查。”
卓奇的壽眉皺了起來,沉吟道。
“是啊,能進入黑塔的人不在少數,的確難查。不過,我想岳家的嫌疑最大!卓兄以爲呢?”
沈雲河面帶思索,微微點頭後反問一句。
卓奇苦笑,“嫌疑歸嫌疑,若是沒有真憑實據,也不好說什麼。但此事還是要查下去,至少也算是個警告。”
……
追星峰,岳家府邸。
“二少爺,最近外面都在傳,都說是我們岳家在黑塔做的手腳。此事咱們要有個應對之策才行。”
嶽侗摸着山羊鬚,眼神略顯陰鷙。
“哼,一定是沈家放出的口風!無需搭理,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查出個子醜寅卯來!”
嶽凌揹負着雙手,冷哼一聲。
“話雖如此,但誰都知道咱們岳家對唐風的態度,衆口鑠金,若是一點交代都沒有,沈家一定會以此來處處要挾。不如這樣,嶽洹跟唐風還有十幾天便要生死鬥,實在不行,便將他送出去,讓他來背這個黑鍋,如此也算保全了他的一條小命。”
嶽侗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也好,就依你說的辦。”
嶽凌稍微遲疑了一下,繼而點頭應允。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安排。”
嶽侗說完匆匆離去。
“唐風,你小子還真是命大,連天雷都轟不死你,但你終究會難逃一死,我不信你會一直躲在宗門裡不出去!”
嶽凌面容陰翳,目露寒芒。
他已經鐵了心要將唐風鏟除。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他覺得嶽崎的死跟唐風有着內在
的聯繫,另一方面,他懷疑唐風身上可能有着他所不知的秘密。
能越階戰鬥的人,若說身上一點秘密都沒有,沒人會相信。
……
整座紫雲山分爲三環,內環是紫雲宗核心區,二環與內環之間區域屬於內門,三環與二環之間則是外門區域。
內門區域之內,山勢連綿起伏,矮峰林立,不下五十座。在那些峰與峰之間的山脊上,皆是建有不少獨棟的小樓。
這其中,有一座小樓被分給了剛晉升內門的唐風。
此刻,在屬於唐風的小樓內,唐風靜靜的躺在牀榻上,雙目緊閉,牙關緊咬。
閆筱坐於牀沿,一雙俏目凝視着唐風,透出憂慮。
自從唐風被從黑塔擡出來,在接受了宗門醫堂簡單醫治後,便被擡到了這裡。時間已然過去了五天,唐風卻依舊是“昏迷不醒”。
這五天來,不是唐風不想醒,而是他不敢醒。
沒被滾滾天雷轟殺,怕是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猜疑,若是過早醒來,那便更有些說不過去了,唐風不得不咬牙昏下去。
可裝昏並不是件容易事,尤其是在被內門大長老卓奇和醫堂的藥師檢查時,他幾乎將氣息降到最低,用玄氣迫使脈象紊亂,又用玄氣控制血液流動,使得臉色看上去煞白,這樣做不但很辛苦,還提心吊膽,生怕被人識破。
好在他似乎成功蒙過了醫堂的那幾個藥師,至於有沒有從卓奇手中矇混過去,他便不得而知了。
被人擡到這座小樓後,唐風躺在牀上,一動都不能動,同樣憋得很辛苦,也很無聊,後來他乾脆運轉亙天大神體術煉體,當心神漸漸沉浸其中,這才堅持到今天。如今,蘊體圓滿的境界已經徹底鞏固下來,只差臨門一腳便能跨進煉體第二層,體表的傷也早已結痂,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將之剝落。
“明天就醒,昏迷六天六夜,說出去算是很嚴重了吧?”
唐風暗自盤算着。
突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
“閆筱妹妹,唐師弟還沒醒來麼?”
沈碧雲從外面走了進來,面帶關切,一雙俏目投向牀榻上的唐風。
“沈師姐,唐師兄該不會醒不過來了吧?”
閆筱先是搖了搖頭,繼而神情緊張的問道,目中透出焦慮。
“不會的!聽我爹說,他傷的並不是很嚴重,只是被雷霆震暈了過去,過幾天便能醒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你不用太擔心。”
沈碧雲走到牀榻跟前,拍了拍閆筱的肩膀,柔聲寬慰。
唐風“昏迷”的當天,她便詢問過沈雲河,得知沒什麼大礙。
“這個沈師姐倒是個熱心腸!不知她這次有沒有帶玄丹過來?”
聽到沈碧雲的聲音,唐風隱隱有些期待。
沈碧雲之前來過一次,還給唐風喂下兩枚療傷醒腦的玄丹。從藥性來看,這兩枚玄丹品階應該不低,至少是四品。
“哦,真的麼?”
閆筱將信將疑,焦慮神情有所舒緩。
在她看來,沈碧雲的老爹是個權勢滔天的大人物,一身修爲深不可測,他說出來的話,可信度還是蠻高的。
“閆筱妹妹,我這次可是爲唐師弟帶來一個好消息,可惜,他至今昏迷不醒,怕是要錯過了。”
沈碧雲嫀首微搖,面帶惋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