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楚恆和楚天奇父子先後被唐風擊殺、楚家精銳被魏家和唐家聯手剿滅,這場最先由楚家發起的大戰也徹底的落下了帷幕,麒麟鎮楚家從此除名!
魏鍾重傷而亡,魏家精銳幾乎損失殆盡,從此一蹶不振。
唐家也是傷亡慘重,只有不到一半的族人倖存下來。
經此一役,唐風不僅爲唐茂一家和紫琪報了仇,兌現了當初立下的誓言,也替自己洗脫了廢柴之名,成了麒麟鎮威名赫赫的頂尖高手,極大地震懾了鎮上的所有家族。
幾乎所有家族的主事人都在第一時間趕去唐家憑弔亡者,自然也帶去了禮金。一時間,唐家門前車水馬龍,一改往日的蕭條冷清。
實際上,這些人表面是去憑弔,實則探聽虛實。
他們並不瞭解唐風,心中皆是有所顧慮,擔心唐風會像楚恆那樣持強凌弱、橫行鄉里,侵佔屬於他們的利益。尤其是那些此前依附於楚家的家族,更是備足了禮金前來唐家說和,希望唐風莫再遷怒於他們。
這些人大都屬於牆頭草,此前唐家遭難時,並無一家伸出援手,唐風自然看的通透,他也懶得理會,無論是誰一概不見,始終保持緘默。
在這方面,唐一嘯要比唐風有經驗的多,有唐風坐鎮,他處理起來得心應手,一番噓寒問暖過後,送來的禮金他一概照單全收。
實際上,唐家這次大傷元氣,也確實亟需一大筆錢財和修煉資源,以便救死扶傷、修建府邸,供族人休養生息。
至於楚家的世俗產業,自然是大部分被唐家接手,其餘則被唐風當作補償送給了魏家。
對此,雖然不少人很是眼紅,卻也無人敢提出異議。畢竟,坐鎮唐府的唐風並非什麼擺設,那可是連楚恆都能誅殺的兇狠角色。
唐家忙於善後,金不煥和楊柳及其請來的醒靈境師兄,便沒有多做停留,相繼返回了駐地。
唐風事後得知,唐盈盈是被金老所救,而那些被楚恆派出去的武者,包括陳天浩在內,皆被楊柳請來的宗門醒靈境師兄半路截殺,神道宗醒靈境高手、楚天奇的二師兄張奎也被擊傷,最後潰逃而去。
楊柳以一件下品玄器作爲代價,才邀請到這位醒靈境師兄前來助戰。而那件下品玄器,取材於繳獲自鬼臉黑袍人的兩柄斷刀,經煉器師重新鍛造而成。
爲此,唐風將那杆繳自楚天奇的下品玄器長槍,作爲補償,送給了楊柳。
……
神道山,玉書國五大國教山之一,神道宗的領地,方圓千里,主峰十二座,又名十二指山。
巫神峰,十二座主峰之一,峰之巔,坐落着一間大殿,灰牆黑瓦,頂部房檐和四根高高翹起的角椽,皆由一隻只骷髏頭串成,它們面目猙獰,雲霧繚繞間,似在吞雲吐霧一般,給人陰森詭異之感。
“混賬!”
突然,一道陰沉的怒喝聲從殿內傳出。
大殿內光線昏暗,正中,盤膝坐着一名血袍男子,在他跟前,有一尊烏黑爐鼎,爐膛內血水翻滾,冒出騰騰腥霧。
爐鼎四周,立有四根石柱,各綁有一名女子。這幾個女子皆年輕貌美、一絲不掛,蒼白的面容上雙目
緊閉,露出痛楚表情,嘴裡發出呻吟之聲。在她們的臍眼,皆有一條針線般的纖細血線射出,直入爐鼎。
血袍男子相貌俊朗,看上去頗爲年輕,眉宇間透出一股陰冷妖異之氣,雙目犀利,精芒暴閃,隱有怒意透出。在其身側,跪伏着一名白袍乾瘦青年,低眉順眼,神情惶惶。
“張奎,既然你楚師弟已經命隕,今後便由你搜尋純陰之體,若此事再辦不好,本座定然一併罰你!”
沉寂了數息,血袍男子微微掃了身側的乾瘦青年一眼,沉聲說道。
“請……請師尊放心,弟子這次定當不辱使命!”
乾瘦青年哆嗦着領命,迅速起身,逃命一般離去。
“天奇,你我總算師徒一場,本座自當替你報仇!”
待張奎走出大殿,血袍男子手摸着下巴,自顧說道。
旋即,目光對着某個陰暗角落瞥去。
“師尊!”
一道模糊身影自黑暗中驀然閃現,緩緩凝實。
“你知道該怎麼做!”
血袍男子沉聲道。
“弟子明白!”
隨着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身影再次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紫無暇,本座陰陽歸元術法大成之日,便是你紫雲宗覆滅之時!”
血袍男子厲聲自語,旋即,張嘴猛地一吸,爐鼎內冒出的煙霧被其瞬間吸進。
“啊……!”
被綁在石柱上的女子幾乎同時慘叫,瞬間萎靡,奄奄一息。
……
三天後。
鎮子後面的唐家墓園,唐風和唐盈盈佇立在唐茂的墳前。
“二叔、二嬸,您們的大恩,侄兒無以爲報,給二老磕頭了。”
咚咚咚!
唐風連磕三個響頭,起身時,眼角噙滿淚水。
“請二老放心,侄兒一定會替您們照顧好盈盈,決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當初若非唐茂阻攔了楚煜的保鏢,唐風絕逃不出麒麟鎮,正因這次出手,唐茂才爲全家招來了滅門之禍。
說到底,這一切皆因唐風而起。
唐風對此一直深懷愧疚,即便殺了楚恆和楚天奇父子、徹底剷除了楚家,他心中的負罪感也沒有因此減弱多少。
“唐風哥,我爹從天水城回來前,曾跟我提起過你父母之事……”
唐盈盈突然黛眉一蹙,似乎是想起什麼,口中遲疑道。
“哦……”
唐風輕哦了一聲,臉上露出沉思狀。
唐盈盈的話讓他突然想起當初在逃離麒麟鎮時,二叔唐茂曾跟他說過的話,似乎是讓他不要怨恨父母,他們離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讓父母棄他而不顧?
經唐盈盈這麼一提,唐風頓時好奇起來。
他以前也曾向家族打聽過,卻無人能說得清,現在想來,二叔唐茂似乎知道一絲端倪。
於是,唐風問道:“盈盈,二叔當初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他們究竟爲何離家而去?”
盈盈黛眉緊蹙,似在努力回憶,唐風這一發問,她便帶着不確定的語氣
說道:“聽我爹說,六年前,你父親有次出門回來,便突然跟我爹說,他要帶着你母親出趟遠門,讓我爹照看你,具體原因也沒多講,只說他有苦衷,而且跟你性命攸關,我爹當時很吃驚,便去問你母親,可你母親說的跟你父親幾乎一模一樣。沒過幾天,你父母給家主留了封書信後便悄悄走了,至今了無音訊。”
說完,唐盈盈關切的看了唐風一眼,見唐風似在沉思,便未去打攪。
“那封書信寫了些什麼?”
思索片刻,唐風又問。
唐盈盈應道:“我爹當初看過那封書信,上面也沒說具體原因,只是懇請家主莫因你經脈閉塞、修煉緩慢,而將你趕出家門。還說,等將來事情有了轉機,便會回來,屆時一定報答家族的護犢之恩。”
瞭解了書信內容,唐風劍眉一蹙,再次陷入沉思。
唐盈盈的一番話不僅沒能給他釋疑答惑,反而讓他生出了新的疑問。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父母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坎,不然也不會離家出走,更不會無緣無故的棄他而去。
而且,這個難題似乎跟他有關,性命攸關!
原來父母並非是拋棄我!
隨着伴隨已久的誤解漸漸消融,唐風感受到了久違的血脈相連之感,心中對這一世從未真正謀面的父母,隱隱生出了些許好感。
……
在祭奠了二叔唐茂之後,唐風和唐盈盈來到了紫琪的墓前。
這是一座新壘砌的衣冠冢,地上擺滿了祭品。
當初紫琪跳下了望天涯,遺體卻並未被人發現。
唐風親自去了一趟崖底,搜尋無果、萬般無奈之下,他便爲紫琪立了這座衣冠冢。
“琪兒,如果有來生,如果還能像今世這般好運的遇到你,不管你記不記得,我都會好好報答你!呵護你!……但願天堂的你,一切安好!”
靜默良久,當風乾了眼淚,唐風神情蕭瑟,緩緩而語。
話音剛落,陰沉昏暗的天空,忽在此時飄起了雪花,漫天飛舞。
“下雪了……”
唐風和唐盈盈幾乎同時同語。
伸手間,一朵鵝毛般的雪花落入唐風的掌心。
然而,美麗只存在了一瞬間,稍縱即逝。雪花入掌即融,化作了水,從指間悄悄滑落,融進了大地。
“琪兒,這便是你麼?”
目光轉向飄揚的雪花,唐風喃喃而語,目光迷離間,傷感滿懷。
“唐風哥,咱們回去吧,臨走前家主說有事要跟你商量。”
不忍心見到唐風這般摸樣,唐盈盈欲將他的注意力轉移開。
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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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唐盈盈輕柔沉靜的聲音飄入耳際,唐風漸漸收回了思緒,默默點頭,又看了一眼紫琪的衣冠冢,悵然離去。
一路上,唐風和唐盈盈二人並肩而行,皆是情緒低落,各自想着心事,任憑雪花落滿身。
在經歷了滅門、家族劫難之後,唐盈盈變化很大,以往那般無憂無慮、陽光燦爛的天真模樣似乎褪去了不少,心性也成熟了許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