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臨行

吳明宗雲道長在花園裡一通討價還價,最終吳明答應送朝雲公主出塞。

沒花錢就請到一位強力保鏢,宗雲道長面上的鬍鬚微微顫抖,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

“公主殿下一路上有公子相護,想來是萬無一失。在離別之際,老朽還有些事要和公子交代。”

吳明心想這老頭話還真多:“前輩還有什麼吩咐?”

宗雲道長輕嘆一聲:“公主殿下是個苦命人,一出生母親就亡故,父親又如此對她……”

吳明對朝雲公主的身世也有些好奇:“朝雲公主的母親是誰?”

宗雲道長望向夜空,半晌後搖了搖頭:“朝雲公主的母親並非宮中之人,實際上公主的母親就是上一任太長卿。”

“上一任太長卿?”

吳明愣了下,他印象裡已經把太長卿等同於面前這個白鬍子老頭了。

連老頭都要……這皇帝的口味真重啊!

“公主的母親一直都是宮中避諱之事,但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公子一下。”宗雲道長將聲音降低了不少:“當年公主的母親身爲太長卿,主管太常寺,也是才華最爲出衆的一位巫女。”

吳明哦了一聲,原來巫女也可以做太長卿,不止是老頭,那還說得過去。

“公主的母親也擁有巫女的力量麼?”

宗雲道長搖了搖頭:“這一點老朽從未聽人提起過,但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只是那位大人將自己的力量隱藏的很好,其他人一直沒有察覺過,也是有可能的……”

“的確……”

吳明深有同感,同樣身爲巫女的暮雨,就將自己的力量掩飾的很好,生活在鬧市之中,看起來和普通女孩並無區別。

這也算是巫女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吧。

宗雲道長繼續說:“當年的事情我知曉的並不太多,只知道那位大人誕下公主後便匆匆去世,朝中大臣們議論紛紛,巫女本是侍奉神祇之人,卻和皇帝媾和,此爲對天的大不敬,這纔是公主殿下一出生便被送至太常寺的主要原因。”

吳明點了點頭:“朝雲公主等於是皇帝的一處污點,難怪他這麼多年從沒有來看過自己這個女兒。”

一生下來就失去了母親,父親又是這幅嘴臉,真是和孤兒沒什麼區別。

“老朽雖然沒有見過古時真正的巫者,但在書中卻也多有讀到,因此當年一見到公主殿下,就明白她體內的這股力量就是‘巫’的力量。”

宗雲道長嘆了一口氣:“如今這世上,古代的巫者已經斷了傳承,公主殿下她聰慧過人,自己從古書中摸索出一些力量的使用方式,但也不過是皮毛。若是她母親還健在的話,或許能對公主教導一二,可惜……”

停頓片刻後,宗雲道長望向吳明:“公主殿下她身懷力量,並非凡俗之人,就因爲皇帝的一道旨意便遠嫁西域,老朽實在是爲她感到不甘……”

吳明撇了撇嘴,不甘你就去和皇上說啊,私底下發牢騷有什麼用。

“總之,公主殿下雖然生於帝王之家,但她並未承受過任何皇家的恩惠,因此也沒有義務爲皇家奉獻一切。”

吳明微微一楞:“前輩您的意思是?”

宗雲道長將聲音壓低:“一旦西出陽關,那裡就不再是大漢的管轄之地,是前往匈奴和親,或是逍遙天地,都應該由公主她自己決定。”

吳明哈了一聲:“前輩,公主她做決定之前,需要先說服隨行的一千精兵才行。”

宗雲道長神秘的笑了下:“公子,這也是我爲什麼請你做公主護衛的原因,只有你不爲高官厚祿動心,可以作爲公主殿下最信任的依仗。”

吳明咂了咂嘴,這個老狐狸,想的可真多啊!

“前輩,我可是大漢的子民,皇命怎麼能隨便違抗呢!”

吳明一瞪眼,做出一副義正辭嚴之狀:“得加錢~”

……

第二日,在太常寺後方一處小山上,一身白色一羣的朝雲公主跪在一座無名墳前,正在輕聲低語。

“母親大人,這一次我前往西域,恐怕此生再無返回太常寺之日,今日祭拜之後,你我便天各一方……”

四周空無一人,只有一身便服的宗雲道長站在後方,不住低聲的唉聲嘆氣。

朝雲公主拜祭結束後站起身來,轉頭望向宗雲道長:“大人,我們回去吧,以後母親大人的墓地就拜託你了。”

“那是自然!”

宗雲道長躬身答應,心中不禁感嘆帝王無情,朝雲公主的母親身爲六官之一,還爲皇帝誕下一女,最終卻只有孤墳一座,連墓碑都不能立。

“公主殿下,老臣之前和您說過,出塞後讓吳明帶您離開的事情……”

朝雲公主神色平靜:“大人,雖然我對皇家並無感情,但此次前往西域是爲了讓邊境長治久安,百姓能夠免於戰亂,我身爲大漢子民,義不容辭。”

宗雲道長嘆了一口氣:“此去西域路途漫長,殿下還可以慢慢斟酌,如果心意有變就去找吳明,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朝雲公主望向宗雲道長:“大人,您爲何對吳明如此信任?”

宗雲道長苦笑了下:“其實若論觀人之術,老朽是比不上公主殿下的,您天生就能看透人心,所以吳明到底值不值得信任,還是由殿下您自己來決定。”

朝雲公主站在原地,沉默良久,突然擡頭望向宗雲道長。

“大人,這些年來您爲我殫精竭慮,朝雲在此謝過了。女兒此去西域再無歸期,大人請多多保重。”

朝雲公主使用了女兒這個詞,等於將宗雲道長當做了父親,宗雲道長頓時驚訝不已,差一點就老淚縱橫。

伸手抹了抹眼角,宗雲道長點了點頭:“好,好。希望殿下自此飛鳥離籠,天地廣闊任憑遨遊!”

(西遊篇終於要開始啦,朝雲公主帶隊,吳明負責打妖怪,離月負責化齋,林將軍負責駝行李,歷經九九八十一難之後……不對,白龍馬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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