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鋒郡,南疆三郡中的中間一郡,同時也是南疆三郡當中最爲重要的抗蠻堡壘,由平蠻大將軍單無翼親自鎮守。
經歷了近三天的奔波,楊晉攜帶着小竹子,也終於到達了這裡。
不過楊晉到了無鋒郡之後,並沒有立即去拜見平蠻大將軍單無翼,而是先帶着小竹子,流連忘返於喧囂的城市大街,帶着她到處領略風光名勝。
這小丫頭平時看起來挺斯文的,但是一見到無鋒郡的繁華,當即便興奮得猶如一隻小鹿,到處亂躥,這邊看看,那邊瞧瞧,若非楊晉修爲深厚,恐怕真要被她折騰的不輕。
不過饒是如此,楊晉最後還是不由感慨:“逛街,果然是女人的天賦。”
看着天色快黑下來了,楊晉這才拉着不捨的小竹子離開了喧囂熱鬧的街市,來到了一家名叫‘醉仙樓’的高檔酒樓,據當地的百姓說,這家酒樓,乃是南疆最好的酒樓。
酒樓好,消費自然也高,不過楊晉現在不缺銀子,倒也無所謂,反正虧待了誰也不能虧待自己不是?
還沒有進入醉仙樓,楊晉便只見酒樓裡面跑出了一個精明的夥計,臉上帶着近乎職業式的微笑,滿是恭敬,將兩人迎了進去。
“客觀,馬匹就交給我們吧,我們酒樓有專人照看。”夥計熱情道。
“夥計,我這馬你可得給我照看好了,要是明天來取照顧得不好,沒精打采,我唯你是問。”翻身下馬,見夥計麻利得找來一個馬伕,讓他將青鬃馬牽走,楊晉不由打趣道。
楊晉這匹馬,可是價值千兩紋銀的青鬃馬,若是普通酒樓,可都不敢收下,因爲一旦被有心人盯上盜走,酒樓根本賠不起,哪像醉仙樓,連問都懶得問一句,就讓人牽走了。
“客觀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咱們醉仙樓後院馬廄裡,可是養了不下十個經驗老道的馬伕,日夜照料客人的馬匹,保管沒事。更何況今天早上,酒樓來了一個大人物,手底下的護衛就有不下二十個,胯下騎的,匹匹都身高九尺,體色如同晚霞紅雲的駿馬,我聽一個老馬伕說,那些都是北疆的千里名馬火雲駒,能夠日行千餘里,來去如風,比起您這青鬃馬,可是珍貴許多的……”
那夥計說着說着,突然聲音小了下去,顯然是意識到自己講話得罪人了,你自己吹噓不要緊,可是將楊晉的青鬃馬貶低得一文不值了,這不是得罪人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能夠來醉仙樓的人,那個個都是非富即貴,是他一個小小的店夥計能夠得罪的起的?
所以知曉自己說錯話之後,那年輕夥計額頭上頓時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中暗自悔恨,“完了完了,王小虎你說你這張臭嘴,沒事瞎吹噓什麼,盡得罪人……”
這個時候,夥計王小虎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他可是知道,以前就有好幾個夥計因爲沒有照顧好客人,掌櫃爲了熄滅客人的怒火將夥計開除的,更何況這一次,真是他自己不對。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楊晉並沒有因爲夥計的貶低而生氣,反而對火雲駒來了興趣,猜測道:“火雲駒?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弄到的,更何況看樣子,數量還不少。莫非是靈京來的公子哥?”
“夥計,你帶我進去,順便給我好好說說那火雲駒的事情。”楊晉道。
見楊晉沒有生氣的意思,夥計不由謝天謝地,同時爲了彌補剛剛自己的過失,頓時臉上擺滿了恭敬,“客觀吩咐,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客觀,咱們站在這大門口也不是個事兒,您看咱們是不是先進去,點些好酒好菜,再讓小的給您慢慢細說?”
“那好,你帶路吧!”
當即,在夥計的帶領下,楊晉進入了醉仙樓。
由於小竹子是女子,不太習慣大堂的人多口雜,於是楊晉便包了一個上品包廂,再加上酒菜和房宿費用,加起來總共花了他五百多兩銀子,這讓一旁的小竹子看得直瞪眼,暗道:“這銀子也太不經花了。”
見酒菜都上好了,楊晉也不着急着動筷子,而指了指一旁的凳子,是對那夥計王小虎道:“坐下說吧!”
“謝客官!”王小虎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扭捏半會,最終還是坐在了凳子上。
做他們這一行的,幾乎每天都被人吆喝來,叫喚去,同時還不給好臉色看,更不許跟客人同坐一桌,他們嘴上不說什麼,但心裡其實還是很在意自尊的,楊晉讓他坐下,給了他極大的尊重,他自然感激。
“你還是說說火雲駒吧。”楊晉夾了一夾菜,輕輕放入口中咀嚼幾下,頓時滿嘴香味四散,心中暗暗誇讚這裡大廚的手藝。
“好嘞。”夥計點頭一下,連道:“早上,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們酒樓就來了一批人,領頭的是一個年輕公子。那位公子爺手下護衛,大約有二十人,個個都是身披銀色冰冷鎧甲,面容剛毅,同時不苟言笑,也就是這幾個護衛,騎的那什麼火雲駒的名馬。”
“哦,對了,我還記得那位公子爺胯下那匹駿馬,比起火雲駒還要雄壯三分,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要是放在雪地裡奔跑起來,我敢打包票,絕對讓人看不清楚。那匹駿馬,脖子上鬃毛很長,而且極爲兇惡,一雙白色的眼珠子散發着幽冷的光芒,我當時被它望了一眼,心就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夥計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還有客觀,說了你可能不相信,我靠近那匹白馬的時候,聽到它發出的聲音,隱隱有好像獅子咆哮的聲音。”
“比火雲駒還雄壯?白色眼珠子?嘴裡發出類似獅子咆哮的聲音?”
聽到這裡,楊晉身子一下子繃緊了起來,瞪大了眼睛,不敢確定道:“莫非是白睛玉夜獅子,傳說能夠日行兩千裡的寶馬?”
“白睛玉夜獅子?那是什麼?”夥計好奇問道。
突然感覺袖子被人拉動了幾下,低頭一看,發現是小竹子,楊晉瞬間也反應過來是自己失態了,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塊銀子扔給夥計,“好了,你下去吧。”
將銀子拿在手中掂量幾下,發現足有一兩多,夥計臉上頓時堆滿了笑,“那客觀您慢用,我就先去忙了。”
說完,夥計連忙退出了包廂。
“近二十頭火雲駒,疑似白睛玉夜獅子的寶馬,排場竟然如此之大,來的人到底是誰?”細細咀嚼回味着從夥計嘴巴里逃出來的消息,楊晉思忖着。
“南疆在四方戰場中,一直都是最不起眼的,如果王公子弟想要立功,一般都會去其他三個戰場立功,因爲那裡戰事頻繁,立起功來自然速度也快。排場如此之大的公子哥,來頭必然也不會小,怎麼到南疆這個小地方來了?”楊晉面露奇怪之色。
不過楊晉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正因爲南疆沒有大規模的戰爭調動,傷亡人數少,一些大家族子弟爲了培養後輩,都會讓他們先來南疆歷練,循序漸進,等他們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後,再將他們調到其他戰場去,而溫君寶,也正是如此。
醉仙樓最豪華的天字包廂內。
溫君寶一身華麗錦繡長袍,一動不動端坐在凳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桀驁和驕傲,反倒是帶着一絲敬畏。
而在溫君寶的對面,則是一個看上去與溫君寶年齡相仿的青年,劍眉星目,臉若玉冠,臉上不帶半分神情,卻不怒而威,細細品着美酒,慢慢回味酒的醇香。
“溫君寶,你小子那招搖的**病怎麼老是改不了?自己騎着白睛玉夜獅子也就算了,麾下一干護衛,還個個都是千里名馬火雲駒,這種寶貝,連我都沒有。要知道,我麾下那一干護衛,騎得都還是青鬃馬呢,老實說,你那麼多火雲駒,我看得都眼熱。”劍眉星目的青年放下手中的酒杯,對着溫君寶調笑道。
若是楊晉在這裡,肯定會驚訝得眼珠子都掉下來了,溫君寶,那可是當朝鎮國侯的嫡孫,地位之高,比之他大哥楊威也是不逞多讓,卻不想現在被人調笑了,還只能掛着微笑,不敢有任何反駁。
“五皇子說笑了,您可是陛下最疼愛的皇子之一,手底下收藏之豐富,哪是我可以比擬的,殿下就不要擠兌我了。”溫君寶摸摸腦袋,尷尬道。
原來,這位劍眉星目的青年,正是大濟王朝第五皇子蕭環宇,怪不得連溫君寶到了他面前,也得乖乖賠笑,不敢反駁。
“嘿,你小子還敢跟我頂嘴。罰酒,三杯,一杯都不許少。”蕭環宇一瞪眼,假裝怒道。
“好,我喝,我喝還不行嘛?”這個時候,溫君寶哪裡還有半分紈絝子弟的模樣,簡直像個乖寶寶,對方說什麼,他就幹什麼。
溫君寶身爲鎮國侯嫡孫,自然也是武道高手,三杯烈酒下肚,對他來說卻沒什麼影響,反而笑問道:“殿下,你這次來南疆是要幹什麼?不會是南疆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大事?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約半個月前,在南疆天門郡公羊縣內,有人發現了私藏在一個王姓小世家地窖裡面五件寒鐵重甲和十把破軍連弩,連帶着還有一份密信,父皇知曉之後龍顏大怒,這不,就派我來查看查看。哎,我也就是個跑腿的勞碌命。”蕭環宇也不隱瞞,說到最後還獨自嘆息起來。
“原來如此。”溫君寶點頭,隨即眉頭一皺,又好奇道:“那殿下怎麼到無鋒郡來了?”
蕭環宇要調查的事情發生在天門郡,他怎麼跑無鋒郡來了?
“那件事雖然是正事,但也不急於一時,我先順道來拜見一下單無翼大將軍。對了,我聽說單無翼大將軍有個女兒名叫單雲娘,生的美貌如花,而且過幾日還是她的生日,君寶,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一起去?”話鋒一轉,蕭環宇將話題轉移到了單無翼的女兒身上。
“哎,這事我剛進無鋒郡就聽說了。據說那單雲娘長的奇美無比,乃是無鋒郡公認的第一美女,殿下莫非來了興趣?”
“難道君寶你沒有?”蕭環宇眉毛一揚,反問道。
當即,兩人臉上露出了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捧起酒杯碰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第五章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