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食爲天的少東家賽西施,此時有些心慌意亂……
她怎麼也沒想到,突然來的一桌客人,竟然要請喜來樂前往魯地出診,這可如何是好?
關鍵是,看這桌客人的模樣,不僅不差錢,而且還有不俗武力,搞不好會強來。
滄州的武人多得很,她可沒少見識。
三位從膠澳跑來的勁裝漢子,哪裡料到眼前漂亮之極的小姑娘,竟然對一笑堂的郎中喜來樂有意?
反正他們邀請郎中的過程光明正大,也不怕旁人聽了去。
所以,一邊向賽西施打探喜來樂的狀況,一邊則是毫不猶豫將此行目的道明。
沒有聽出賽西施話語中的異常,爲首漢子相當肯定道:“但凡喜來樂郎中接受邀請,別的不說銀子管夠!”
“若是真的有傳言中那麼厲害,得到了我們師兄的認可,那喜來樂郎中可真就要發達了,一年賺個上千甚至數千兩銀子不在話下,而且還不怎麼勞累!”
說着,他自己就露出滿滿的嚮往之色。
“能賺這麼多?”
賽西施大吃一驚,不可思議道:“這不可能吧……”
她沒說,就算給富貴人家診病,人家心情好最多也就是十兩銀子的紅封,這還是喜來樂喝醉酒自己說出來的。
她心中疑惑更甚,要是這麼好的條件,怎麼可能邀請不到魯地名醫?
之前,她以開玩笑的語氣,詢問魯地就沒有名醫麼。
那真是在開玩笑,作爲運河流經之地的省份,可以說富裕到了一定程度,怎麼可能養不起幾位名醫?
只是覺得,眼前勁裝漢子大老遠從魯地跑來,是不是手中的籌碼不夠?
哪裡知曉,人家開口就是一年上千兩甚至數千兩的收益!
這麼誇張的收入,相信就算魯地名醫,也不可能不心動吧。
“沒什麼不可能的!”
勁裝漢子擺了擺手,不以爲然道:“前提是,喜來樂郎中有真材實料才成!”
“說實話,我們師兄的醫術本身就不錯,邀請的大夫的醫術自然得更高才成!”
“至於爲何會賺這麼多,自然有賺這麼多的道理!”
說完這句有些繞口的話,勁裝漢子掃了突然變得沉默的賽西施一眼,突然問道:“不知道掌櫃的,和喜來樂郎中是否認識?”
“自然認識!”
賽西施嫣然一笑,好笑道:“食爲天和一笑堂就是對門,怎麼可能不認識?”
“那掌櫃的,可知喜來樂郎中有什麼喜好?”
勁裝漢子繼續詢問:“不要多心,我們想要摸清楚喜來樂郎中的喜好,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清楚就上門,若是犯了這位郎中的忌諱就不好了!”
賽西施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喜來樂最喜歡她親手做的鐵獅子頭,只能搖頭表示不清楚。
勁裝漢子也不失望,本來就只是隨口問問,將桌子上的碎銀子遞了過去,又要了一壺茶和幾個涼菜。
等賽西施離開後,三人沒忍住小聲嘀咕……
“咱們也算是打探不少消息了,這位喜來樂郎中,怕是真的很有些本事啊!”
“那樣最好不過,咱們也好在師兄跟前露露臉!”
“就是怕,對方擔憂路途遙遠,不願意離開老家啊,畢竟他自己有家有業的!”
“那就多想想辦法,只要不玩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把人先請到師兄那再說!”
“對,只要這廝得到了師兄的認可,以後想要發達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
賽西施拿着碎銀子,強裝鎮定返回了櫃檯那裡,心中卻是亂成了一團麻。
糾結着,是不是應該給喜來樂提前打聲招呼?
畢竟事情不小,若是沒個心理準備的話,很可能應對失措。
心中,自然是不樂意喜來樂遠赴魯地的,誰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可是,她又覺得這次可能是喜來樂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沒聽那位勁裝漢子滿臉豪氣的說辭麼?
一年千兩銀子甚至數千兩銀子的進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平時看喜來樂,不是對銀子多熱衷的樣子,可數額這麼大的銀子,誰知道他會不會動心。
思來想去,最後賽西施還是沒有通風報信。
她擔心喜來樂的心亂了,會影響到他診斷治療病症,要是出了意外可就不好了。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太陽開始西斜。
滄州城裡原本熱鬧的景象,慢慢變得冷清下來。
街面上的店鋪,也開始慢慢關門歇業。
一笑堂醫館也不例外,隨着最後一位病人離開,已經坐診差不多一天時間的喜來樂,招呼徒弟關門準備休息。
這時候,門口進來三位勁裝大漢。
一個個氣息不凡,只用眼睛看就知曉不好惹。
“三位,醫館要關門了,若是沒有急症的話,請明天上門!”
德福一邊拿着門板,一邊說道。
別看他一副憨傻模樣,還是很會看人下菜碟的。
面對三位氣息強悍的勁裝漢子,他可硬氣不起來。
“我們找喜來樂郎中!”
“三位有何貴幹?”
喜來樂聽到動靜,走了過來好奇問道:“看三位的樣子,也不像是有病症在身啊!”
“哈哈,喜郎中果然好眼力!”
爲首勁裝漢子大笑道:“我們兄弟,想請喜郎中到對面的食爲天吃頓便飯,不知可否?”
“到食爲天吃飯啊,不知道有沒有鐵獅子頭?”
喜來樂聞言一喜,說到後面聲音十分微弱。
好在三位勁裝漢子全都耳聰目明聽得真切,爲首勁裝漢子道:“放心就是,喜郎中想吃什麼,自然就有什麼!”
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德福,去跟師孃說一聲,就說我應了這三位的邀請,前去對面的食爲天吃頓便飯!”
喜來樂眉開眼笑,腰桿子一挺衝自家徒弟吆喝了聲。
德福不樂意了,急忙放下還沒安好的門板,衝着一笑堂內吼了一嗓子:“師孃,有人請師傅到對面食爲天吃飯,徒兒也跟着過去看看了!”
說着,不管不顧衝了過來,湊到喜來樂跟前,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你們師徒倆幹什麼呢,還不快回來說清楚!”
一笑堂內,很快衝出一位身材圓潤的婦人,站在門口扯着嗓子大喊:“還想不想過日子了?”
喜來樂此時已經到了食爲天酒樓門前,聞言回頭指了指三位勁裝大漢,吆喝道:“你看,就是他們三要請我們師徒吃飯!”
說着,像是火燒屁股一般,急匆匆進了食爲天酒樓。
德福也不慢,這對師徒還真是心有靈犀。
喜來樂媳婦看到那三位勁裝漢子,遠遠就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悍氣,不由吃了一驚當即住口。
若喜來樂是蒙她自然不樂意,可看到那三位勁裝漢子,單就那氣勢便知不一般,她可不敢胡亂造次。
滄州的武人多不好惹,她還是見識過的。
要是不小心激怒了對方,喜來樂和德福師徒倆,少不了一頓好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擔心會出什麼意外,當然也有防備對面酒樓少掌櫃的心思,顧不得家裡的飯菜已經做好,喜來樂婆娘急匆匆趕了過來查看究竟。
這時候,三位勁裝漢子,已經和喜來樂師徒倆喝上了。
見喜來樂媳婦來了,三人急忙起身讓座,也顧不得會不會有礙風化,爲首漢子直接道:“喜郎中實不相瞞,我們兄弟是奉了師兄的命令,前來邀請喜郎中到魯地走一趟,算是出診吧!”
“去魯地,不行不行!”
不等喜來樂開口,他媳婦便連連搖頭道:“太遠了……”
話雖這麼說,可她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路上很可能不安全!
就是正在享用鐵獅子頭的喜來樂,此時也忍不住放下筷子,看向三位勁裝漢子一臉吃驚。
“喜郎中,還有夫人不用擔心!”
爲首漢子輕笑道:“從滄州到魯地這一路上,都有弟兄接應!”
“另外,只要喜郎中的實力足夠,此去最起碼都能賺上千兩銀子,甚至數千兩都不是不可能!”
可能是‘夫人’這個稱呼,取悅了喜來樂媳婦;又可能是勁裝漢子道出的報酬太過驚人,喜來樂媳婦吃驚道:“你們是什麼人,竟然能夠拿出這麼多銀子當診金?”
“是啊是啊……”
喜來樂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卻沒察覺自己半邊臉都在抖動。
“不知道兩位,聽聞過魯地的開壇大師兄麼?”
勁裝漢子稍稍沉吟,便開口道:“我們師兄,就是魯地最有名的開壇大師兄吳東!”
喜來樂和他媳婦全都睜大眼睛,他們當然聽說過開壇大師兄,畢竟滄州距離津門不遠,只是沒想到魯地的開壇大師兄,竟然不遠千里跑來請他這個滄州郎中。
“等,等等,能不能說一說,你們口中的開壇大師兄,想要我做什麼?”
喜來樂難得精明起來,沉吟道:“若是不事先弄清楚,我心中實在不安得很!”
這話一點不假,如此事態換做是誰,遇到了都不能沒點子反應,不然就該惹人生疑了,這本就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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