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背對着邱莫言坐下,確保邱莫言看不到自己的容貌後,這才摘下了臉上的半張面具,露出了一張絕美的容貌來,最關鍵的是這人的容貌,跟邱莫言一模一樣。
這人自然是蘇信曾經在黃河之上的巨船上有過一面之緣的東方不敗。
“我知道有人了。”
她聽到蘇信的話之後,白了蘇信一眼,她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打算,她從腰間接下一個淡黃色的葫蘆,她把葫蘆上的木塞打開,蘇信頓時就聞到一個極爲濃郁的酒香。
“好酒啊!”蘇信不由讚歎了一聲。
聽到蘇信的這句話,東方不敗得意的笑了笑,她輕啓朱脣,說道:“我請你喝酒。”
說完之後,她似乎是怕蘇信誤會了什麼,連忙解釋道:“我是因爲感激你的恩情纔會請你喝酒的。”
“恩情?”
蘇信聞着這個酒香,不由舔了舔嘴脣,按照他的估計,這得起碼是八九十年的陳釀纔能有這麼濃郁的香味。
聽到東方不敗說起恩情,他搖了搖頭,隨口說道:“我只是憐惜你好不容易練成的這一身武功,想要看到你更進一步罷了,而且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練成葵花寶典的,據我所知……”
“先生要是想知道的話,在下自然如實奉告……”東方不敗聽到蘇信的話之後笑了笑,接着,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束音成線將她是如何用女子之身修煉成葵花寶典的方法,用傳音的方法傳入到了蘇信的耳中。
“原來如此……”
蘇信聽了之後,眼中也不由閃過一欽佩的神色,既是是感慨東方不敗的才智,也是在欽佩她的勇氣跟魄力,要是擱在一般人的身上,就算是能想出這種方法,恐怕也沒有魄力去嘗試,就算是嘗試,恐怕也難以忍受修煉時的千般苦楚,堅持到底。
“用這種方法練葵花寶典,可謂是九死一生……”
東方不敗笑着說道:“我可不是感激你爲我之後的修煉指點迷津,而是感激你告訴我了我妹妹的下落。”
“你妹妹?”
蘇信有些驚訝的看了東方不敗一眼,他又看向了不遠處的邱莫言,馬上就明白了東方不敗的意思,他點了點頭,恍然道:“原來你們是雙胞胎姐妹,怪不得容貌那麼相似呢。”
“我們倆在很小的時候就分開了,之後再無音訊……”東方不敗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太多,她只是隨口一提,便拿起自己拿出的那個酒葫蘆給蘇信倒了一杯酒。
她笑着說道:“這可是日月神教的寶庫裡藏着的最好的酒了,據說已經至少有一百五六十年的年頭了,是當初太祖皇帝登極時下令封存的,當初封了一百壇,現在這麼多年過去,只餘下一罈了。”
聽了東方不敗的這句話,蘇信也陷入到了回憶當中,他隱約記得,似乎確有其事。不過他當初是在明教下的令,可不是在日月神教,想到這裡,他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
“當初太祖皇帝便是明教教主,後來教主大人登極,便把明教拆分了,江湖上餘下的那部分教衆便組成了新的明教,當初太祖皇帝倒是不怎麼避諱,便讓我們繼續以明教爲號,後來太祖白日飛昇,我們爲了避本朝的諱,就把明字拆成日月二字,叫做日月神教了。”
東方不敗見到蘇信臉上疑惑的神色,知道他是在疑惑爲何一百多年前的太祖皇帝會讓他們日月神教封酒,便笑着解釋了幾句。
“這樣啊……”蘇信聽到東方不敗的解釋,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原來這日月神教,竟然跟自己當初當教主的明教,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那你們跟朝廷的關係很好了?”蘇信問了一句。
東方不敗搖頭說道:“曾經很好,我們是朝廷用來對付那些名門大派最好的武器,也是插在武林中的一顆釘子,但……”
她話沒有說完,突然止住了話頭,奇怪的看了蘇信一眼,疑惑道:“你問這些幹什麼?”
“好奇。”蘇信如實回答。
“哼,我不信。”東方不敗兩隻如秋水般澄淨的眼睛看着蘇信,眨了眨,嘴裡哼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
“你不信就不信吧。”蘇信無奈的說了一聲,他真的只是因爲好奇,但既然對方不想說,他也不強求,他端起方纔東方不敗給他斟滿的酒杯,抿了一口,果然是奇香撲鼻,然後便一飲而盡。
“確實是好酒!”
蘇信對着東方不敗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好喝你就多喝點,要是這一葫蘆還喝不夠,那就跟我去黑木崖,那裡還有整整一罈子呢!”東方不敗笑着說了一句之後,又給蘇信滿上了一杯。
蘇信倒也是來者不拒,見到東方不敗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便又端起來一飲而盡。
說實話,這酒確實是他有生以來,喝過的最好喝的酒,最關鍵的是,這酒還是自己當年親自下令封存的,雖然封存的那百壇只餘下了一罈,就算是隻能喝一杯,也是別有滋味在心頭。
“好香!好香!”
一旁的酒蟲令狐沖嗅到這股無比濃郁的酒香,饞的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他又喝了一口手裡這淡的都快淡出了鳥味的劣酒,頓時就覺得難以下嚥,直接吐了出來。
桃谷六仙也嗅到了這股濃郁的酒香,六人互視了一眼,剛想過去把酒搶過來。
但等六人看到東方不敗的面孔後,臉上頓時露出無比恐懼的神色,六人又互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連忙站起身來,惶恐的從這間小店裡逃走了。
而正把自己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別人的酒葫蘆上的令狐沖自然沒注意到這一點。
他眼睛直直的看着離着自己不遠處的那張桌子上的酒杯,不斷的嚥着唾沫。
他越看越饞,鼻子越嗅心裡越亂,他只覺得心裡越來越癢,就像是有着一百隻小手在抓撓着一般,他看着那個背對着自己坐着的年輕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從那個葫蘆裡倒出來的酒,越看心裡越急,生怕對方把酒都給喝光了。
他盤算着那個葫蘆裡的酒能倒出來幾杯,等看到那年輕人連喝了十幾杯之後,他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來,向着東方不敗跟蘇信在的那張桌子走去。
蘇信是背對着他,令狐沖看到的只是背影,是以並沒有認出蘇信來。
他來到桌前,對東方不敗抱了一拳。
東方不敗一臉笑意的看着蘇信喝酒,卻連看都沒看令狐沖一眼。
東方不敗穿着的是男裝,令狐沖倒是沒認出她是女人來,只聽他吞着口水,對東方不敗說道:“這位兄臺,在下可否用銀錢換些你葫蘆裡的酒喝?一口就好,我只喝一口!”
令狐沖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碎銀子來放到了桌上,這一把碎銀子加在一起足足有着十一二兩之多。
他話說完之後,鼻子狂嗅,嘴裡猛嚥着口水,眼睛更是被桌子上那個酒葫蘆徹底吸引住了,再無餘物,不由自主的伸手向着那個酒葫蘆拿了過去。
“咔嚓”
“哎吆!”
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跟一聲痛呼聲同時響起。
東方不敗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摺扇,她一隻玉手拿着這柄摺扇在令狐沖伸出的手腕上一敲,只聽得啪的一聲,令狐沖一隻手的手腕便被敲了個粉碎。
而令狐沖也面色慘白的抱着自己的手腕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東方不被睥睨着看了倒在地上的令狐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意,嘴裡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算什麼狗東西,也配喝我的酒?”
“這扇子……”
蘇信的眼光卻是落在了東方不敗手裡的那柄摺扇上,這扇子他怎麼看着這麼眼熟。
好像是自己在衡陽城裡換了餛飩吃的那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