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
李文傑低着頭，自責又難過。
李明看着自己兒子，眼神之中帶着關切和擔憂。
短短几個小時，卻像是幾年。
白天行來回走動，誰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偶然有人小心偷窺一眼，也只看到他臉上平淡如清水。
洞明挺了挺腰桿，張嘴想要爲李文傑開脫一句。
就在他想要開口之前，白天行突然停住腳步，淡淡道：“你沒有錯。”
李文傑肩膀一鬆，雖然依舊傷心難過，但是卻沒有太過於自責了。
李明也鬆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起笑容，好似一切都和自己不相干一樣。
洞明先是一呆，然後苦澀的笑了，自己的師兄的性格可不是會隨意遷怒於人。
董其昌隱蔽的撇了一下嘴角，他沒有看到熱鬧，顯然不是很開心。
白天行沒有注意其他人的些許表情變化，此時他低頭皺眉，似乎在思考什麼爲難的事情。
氣氛很沉悶，剛剛的損失，已經是羅浮山建立以來最大的一次了。
就連之前蛟龍來襲，也不敢說損失比這次要大。
多少矛盾，繁花似錦之時無蹤無跡，一旦烈火烹油之後，卻又爆發。
“師兄，應該先撫卹弟子。”洞明提議。
“嗯！”白天行點頭，如同水墨畫化開，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大勝之下，功臣當賞。”
大勝？
洞明眉間微動，知曉這是爲這次定下基調。
不過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反倒是極其支持。
羅浮山不怕損失，損失再大也能夠快速回血。
他怕的是士氣低落，萬一自己的師兄認爲這一戰鬥損失不值，必然會傷害萬千弟子士氣。
洞明放下心，擡頭看去，正好對上白天行似笑非笑的眼神，好似再說：“你看師兄我就這麼不通世事嗎？”
洞明有些尷尬的偏過頭，白天行也沒有窮追不捨。
環顧四周，衆人依舊情緒低落，這是常情。
白天行即不覺得惱怒，也不覺得頹唐。
返身坐下，白天行開口道：“諸位，雷澤一域已經落入我們手中，是時候可以開始畫地豢養蛟龍了。”
白天行深知，這個時候再多振奮人心的鼓舞，也及不上赤裸裸的利益。
果然，如董其昌等人士氣低落之衆，聞言之後都是神色大變。
“真人，不是要等征服雷澤之後嗎？”
發問的是董輝，白天行看了他一眼，解釋說：“不，一時半會恐怕無法解決雷澤的問題，壓制住他們就行了。”
“那安全怎麼辦？”董其昌也忍不住發問。
養殖蛟龍，如果無法徹底征服雷澤，那麼安全必然是一個大難題。
如果時時維持一隻艦隊，沒有一家可以撐得住。
“東域之地，退一半給他們，我們維持一小塊地盤沒有問題。”
如果縮減規模，又保證一隻威脅艦隊，想必蛟龍一族不會有人和自己作對。
白天行按住太陽穴，直言不諱道：“其實是我犯錯了，太過於相信蛟龍的情報。”
之前遭遇襲擊，白天行已經緊急提審了一批蛟龍。
然後……知道了敖五隱瞞的一些信息。
兩相對比，白天行當然勘破了敖五的詭計。
洞明也知道了敖五的陰謀，但是他沒有想到師兄竟然準備和蛟龍妥協。
“師兄，仇……不報了嗎？”洞明神色急切。
在場的人，有的人和洞明一般，也有人不以爲然。
白天行悄悄的將一切看在眼中，然後看向洞明，真誠的回答：“當然要報仇，不過蛟龍一族實力還很強，我們不能兩敗俱傷。”
“那是要等？”洞明理解，但是依舊不滿。
無論心裡是什麼想法，大家都和洞明一般念頭，以爲白天行是要拖時間。
可是，白天行心中的恨意不比洞明要少，如何能夠等下去。
“不，不需要等，”白天行的回答出人意料，甚至帶着讓人心寒的殘忍：“我要肢解雷澤蛟龍一族。”
衆人不解其意，白天行也不詳細解釋，只是說讓大家靜等結果。
……
“什麼？人類怎麼找到我們這裡的？”冰瀾暴跳如雷，不過神識外放，確實發現一艘孤零零的飛舟懸浮在頭頂。
衆蛟幾乎是同時察覺到人類的蹤跡，一片譁然。
虧的還以爲此地隱蔽，可以躲避人類的搜查。
“我去宰了他們！”石通第一個跳出來，怒氣衝衝的就準備衝出去。
他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轉，此時聽聞人類的消息，當然是怒極。
“滾回來，丟人現眼的東西。”
冰瀾直接一聲怒吼，將蠢蠢欲動的蛟龍們鎮住了。
碩大的龍眼掃視，四周的溫度都好像低了幾分。
“一羣不長腦子的東西，人類既然知道了我們的位置，怎麼可能只派一艘飛船來。”
冰瀾恨其不爭的怒斥，族裡的後輩是一代不如一代，基本上已經忘記怎麼用腦子了。
“石通，去將人類請過來，”冰瀾盯上了最顯眼的石通，怕他惹事，又齜牙威脅道：“如果出了什麼事，我就撕了你。”
被冰瀾一頓恐嚇，石通是又怒又怕，最後還是乖乖的出門請人去了。
飛舟停在水澤上空，靜靜的等待着蛟龍一族的出現。
董輝神色也有一些緊張，雖然說宗主的計劃聽上去很完美，不過究竟蛟龍如何反應還是一個未知數。
如果對方不講理直接開打，那他也只能掉頭就跑，希望不遠處的艦隊能夠來得及救人。
否則，就算是替自己報仇也晚了。
“吼！”
石通沖天而起，董輝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極其顯眼的蛟龍。
不久前對方強悍搏殺的身影還沒有忘記，但是董輝反而鬆了一口氣。
“一個人，那就不是來開打的。”
如果蛟龍一族不能談判，此時一定是全都蜂擁而出，然後將自己撕碎了逃跑。
既然只有一條蛟龍出現，那就證明暫時不用擔心翻臉了。
當然，危險還是有的，一旦談翻來，那就真的十死無生了。
可以說，真正的危險纔剛剛開始。
“人類，你們是來送死的嗎？”石通一出現，就是惡聲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