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碼頭,4行17號倉庫閣樓。
這是小喬爾提供的地址。
已經被郭琛殺死的馬洛霸佔了這棟倉庫,將這裡改造成瑞典幫的大本營!
後來這裡又被埃裡克重新佔據,而瑞典幫的人離奇失蹤沒有幾天,現在各大幫派還不敢胡亂染指這棟倉庫,這就造成了一個真空期。
趁着濃霧還未升起的上半夜,三人嫺熟的翻過圍牆潛入倉庫,在確認倉庫裡沒人看守的情況下,郭琛打開一扇半開的窗戶翻身進入倉庫。
凱瑟琳真的不願意在黑夜中行動,但是看到郭琛毫不猶豫的鑽進倉庫,跟在最後的她心中糾結,最後還是提着馬燈追了上去。
和郭琛腦海中預設的畫面不同,這間倉庫並非一個整體,而是用木板改造成了一間一間的小隔間,每個房間都有櫃子和牀鋪,看起來這樣更方便住宿,但這也大大增加了搜索的難度。
沿着小隔間一間一間的搜索,郭琛看到除了小隔間裡沒有人,其他地方一切正常,牀鋪整整齊齊,衣櫃裡還掛着衣服。
倉庫中間的一個大廳中,餐桌上還擺放着餐具、報紙還有吃剩下一半的漿糊飯!
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就像居住在這裡的人憑空消失一樣。
難道自己的推斷錯了?
郭琛心中不由懷疑,他擡起馬燈照向樓上,倉庫的二樓樓頂有一個封閉式的小隔間,那裡應該就是他們老大馬洛居住的地方。
“我們上樓看看。”郭琛伸手示意卡特後一手提着馬燈一手端着雙管獵槍,沿着簡易的焊鐵樓梯拾級而上。
到達樓層頂部沿着二樓的窗戶朝裡望去,只見屋內的裝飾雖然華麗但是卻非常雜亂,整面牆上都掛着各種油畫,讓人看起來更像是一間畫廊,屋內整齊的擺放着寬大的長桌,長桌上散落着大堆酒瓶。
朝外的窗口開着,背光的地方橫放着一張行軍牀,位置放的十分隱蔽,從外面很難觀察到。
看樣子馬洛是一個非常謹慎的老大,他在樓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樓下每個隔間的情況,而自己休息的地方別人卻很難觀察。
至少從外面看過去這地方沒有任何問題,可是郭琛心中奇怪,總感覺自己遺漏了什麼!
緩緩推開閣樓的房門,三人提着馬燈走了進去,在屋裡小心的搜索。
凱瑟琳提着馬燈看着整牆的油畫,這些油畫大部分都是個人肖像,看着畫面中的人像,她心中毛毛的說。
“郭,我總感覺這裡有點奇怪。”
“是的,我也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卡特翻動着牀鋪,衣櫃,將抽屜一個個拉開仔細搜索。
他將抽屜裡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分門別類的擺在桌子上,雪茄、茶葉、還有一堆零錢。
郭琛則提着馬燈從上到下一點點的掃視整個房間,最後他的目光聚焦在屋子正中央的桌子下,這長桌下墊着一塊波斯地毯。
可問題是,它太新了!
“卡特,來幫個忙。”他將桌子上的酒瓶全都挪到地上,然後和卡特一起小心的將長桌挪到一旁,郭琛抓住地上的地毯輕輕挪開。
郭琛將馬燈放到地板上躬身撫摸地板,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果然!
在燈光的照耀下,地面上地板的顏色和桌子下的顏色截然不同!
地毯下的地板明顯更新一點。
這是長年累月磨損造成的區別。
可是這顏色的面積,卻比地毯的面積要小得多。
“這裡原本應該有一塊地毯,可是已經被人拿走,換了一個更大的新地毯!”郭琛站起身來。
環顧整個房間,郭琛堅定地說。
“這是一個僞造的現場!”
不言而喻,那張地毯上肯定沾了什麼不能讓人看的東西,所以纔不得不更換。
三個人一下子頓悟,她們終於發現自己的奇怪感出自哪裡,這棟倉庫‘太乾淨’了,難以想象一羣黑幫人員會認真打掃整間房子。
彷彿受到郭琛的提示,凱瑟琳將牆上的油畫一幅幅拆下,很快他們又發現另外一個線索,在一幅油畫後面出現了一個彈孔。
郭琛將手指伸進彈孔,腦海中模擬出子彈射入的角度,在他的大腦中很快出現了一幅畫面。
瑞典幫的新老大埃裡克正坐在椅子上喝酒,他像俯覽衆生的新神一樣順着窗戶朝下望去,倉庫下面的隔間內全是他新收服的打手,就在他志得意滿之時,一個槍手從窗口竄了進來,他舉起手槍對準埃裡克頭顱。
子彈順着埃裡克的後腦射入,從前額衝出,從上到下鑽進了牆角的木板中,腦漿迸濺灑滿了桌面,鮮血順着桌子緩緩流下,染紅了地毯!
郭琛回身重新看向長桌,整個桌面一塵不染,血跡早就被擦乾,爲了掩人耳目他們甚至在濺血的地方堆上各種酒瓶。
既然已經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他們回到樓下,很快又找到了不少破綻,客廳裡的桌子是換過的,不少隔間裡的牀單也是新的,在一些角落中的地板縫隙中還藏着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跡。
郭琛腦海中模擬着整個場景,他很快就斷定這不只是一個人作案,挪動屍體,清理血跡,移動長桌,換上新地毯,在牆上重新掛上油畫,甚至最後離開時將整個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
將一切都安排的如此井井有條,這簡直就是一個搬家公司和一個家政公司在同時在工作。
郭琛心中忌憚,他沒想到這個組織隱藏的勢力居然如此龐大,要知道他們運輸的可不是一般的貨物而是屍體,清理的也不是灰塵而是血跡,這間倉庫最起碼死了十幾個人,可現在全都被清理乾淨,清理者們的數量和心理素質可見一斑。
尚塔爾先生日記中提到的‘主人’到底是誰?
郭琛拿出匕首小心的撬開彈孔,嵌在木板內的鉛彈已經變形碎裂。
還好,這個時代的人沒有取走彈頭的習慣,郭琛小心的將整顆子彈取出放在桌子上。
“凱瑟琳,能用這顆子彈占卜一下麼,我感覺兇手應該摸過這顆子彈。”
凱瑟琳沒有多說什麼,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兔子和蠟燭放在長桌上,同時將黑色日記本翻到玫瑰水晶球的那一頁。
她吟唱出古老的咒語。
“老嫗年邁而又睿智,預知各人運途未來,舉起金燈照耀光彩,指引前路爲小小孩童。”
“想我心中所想,願我心中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