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過程就不多說了,總之郝大勇與趙和平這些人,都沒落個好下場,或者說他們都落得一個應有的下場。
從現場回來,張學軍他們議論紛紛,談論今天所見所聞。
許大茂則一改往日咋咋呼呼的性子,變得有些沉默起來,就算有人跟他說話,也只是強笑一下,不怎麼愛吱聲,他這樣原因無他,是因爲他今天被震懾到了。
有兩個人做的事情和他差不多,今天沒落到什麼好下場,讓他感同身受,心中慼慼。
華十二看出這貨情緒不對,扔了根菸過去,笑問道:“怎麼,嚇到了?”
許大茂沒有否認,點了點頭,抽了兩口煙壓壓驚,臉色這纔好看不少。
等回軋鋼廠去汽車班交車的時候,許大茂這才顫聲跟華十二表態:
“十二,今天太特麼嚇人了,我決定了,哥哥以後從良了!”
華十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茂哥,你是什麼時候出去賣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許大茂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用錯詞了,沒好氣推了華十二一把:
“你才賣呢,我這說正經的呢,你瞎打岔!”
華十二呵呵直笑:“你還能有什麼正經的”
他這麼一說,許大茂也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許大茂湊過來低聲問:
“十二,你說我那些事兒,以後能不能像他們似的,我這心裡有些不踏實呢.”
華十二給自己點上一根菸,好笑道:
“現在慫了,知道怕了,那你做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呢?放心吧,只要你以後好好做人,別再亂來就肯定沒事兒了!”
許大茂聽了這話,心裡才鬆了口氣,他看今天這場面是真嚇到了,心裡下定決心,然後連連點頭:
“不敢了不敢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你不是正給我治病呢麼,等我病好了以後就跟我家傻娥子生個大胖小子,以後好好過日子,再也不亂來了。”
從汽車班出來,華十二朝衆人招呼:
“哥幾個一會兒都去我辦公室,我說點事兒,另外晚上下班別着急走,我請東來順,咱們喝點酒給哥幾個壓壓驚!”
其他人都喊好,燈罩訕訕的表示晚上他還有事兒,吃飯就不去了。
燈罩就是‘老炮’劇情裡道哥演的那個角色,他媳婦年輕的時候,英姿颯爽,長的跟後世電視劇裡的女特警似的。
張學軍怕燈罩拒絕華十二好意得罪科長,連忙幫着解釋了一下,就是燈罩他媳婦找了個廢品站收廢品的活兒,今天週末打算晚上去廢品站領導家裡走動一下。
華十二表示理解,不過讓燈罩等一等,帶着幾人去了辦公室,拿出幾張自行車票來,一人一張:
“這是上次立功獎勵下來了,哥幾個一人一張,回頭都買輛自行車,上下班的時候騎着也方便!”
衆人聽說獎勵是自行車票,全都喜上眉梢。
今天去看熱鬧,華十二沒叫閻解成,現在就把兩張車票給了劉光天,讓他給閻解成送一張過去。
然後他又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一張糖果票遞給燈罩:
“把這個拿着,你們去送禮,買斤大白兔奶糖帶上,家裡有孩子的,保準兒喜歡着呢!”
這年頭糖果都是稀罕東西,一般人家都捨不得買,用這個送禮保證受歡迎。
燈罩連連擺手,華十二一把塞了過去,張學軍在一旁笑道:
“你就拿着吧,咱們科長什麼脾氣你還不清楚,回頭好好幹就行了!”
聽張學軍這麼說,燈罩才收了,之後連連點頭道謝,保證肯定跟着科長好好幹。
劉光天離開科長辦公室,喜滋滋的把自己那張車票收了起來,然後拿着另外一張車票去找在廠區巡邏的閻解成去了。
離老遠就擺手招呼閻解成過來,然後特意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車票塞了過去:
“拿着,這是上次咱們立功,上面獎勵的自行車票,十二哥讓我給你送過來!”
閻解成收到車票,樂得嘴都合不上了,想着回去買輛新車,到時候把他爹那輛二手車比下去,他爹還不羨慕死,以後跟着對象出去,騎着這個也有面子。
不過笑了一會,閻解成想到今天的事情,就有些鬱悶的問道:
“我看你們今天都跟着科長出去了,科長帶你們去幹什麼了?”
劉光天就把去看熱鬧的事情,眉飛色舞的講了一遍。
閻解成臉上越發鬱悶,就小聲問:“光天,你說十二哥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了,咱們都是一個院的,又一起立功受獎,怎麼現在出去,只叫你們都不叫我了呢?”
劉光天雖然年輕,但人也不傻,笑着:“不能,你想多了,估計就是人多車坐不下,也正好趕上你排班巡邏,所以科長這纔沒叫你!”
他話雖然這麼說,但等轉身就心裡腹誹:
“還好意思問出口,你特麼行動的時候嚇得跟孫子似的,把人都放跑了,手裡拿着槍不知道打敵人,害怕的時候還瞎比劃,要是我也看不上你啊,科長能看得上你纔怪!”
華十二這邊打發了那哥幾個,泡上一壺茶水,剛沏好茶蔡學民就來了,往辦公室沙發上一坐,一頭的汗。
現在還沒到熱的時候,可架不住蔡學民事情多啊,今天的熱鬧他也去了,不過他去是有任務,忙活了一上午,這會兒才忙完,路過軋鋼廠過來坐一會。
華十二他給蔡學民倒上熱茶,又問起聾老太的事情,後者沉吟了一下,沒有說出結果,只是道:
“想開點吧,那老太太身體的檢查報告我都看了,的確活不了多久了!”
華十二點上一根菸,淡淡道:“她那歲數,自己死那叫善終.”
蔡學民嘆了口氣:“你當我樂意啊!”
這句話說完,兩人靜默半晌,相對無言。
一根菸抽完,華十二忽然眼神一動:“對了,你知道那老太婆關在哪嗎?”
蔡學民一怔,繼而立刻嚴肅道:“我告訴你華十二,你可別胡搞瞎搞啊,搞出事情你就完蛋了你知道麼!”
華十二淡淡的道:“能不能讓我見她一面,我保證她受到應有的懲罰,而且還牽連不到咱們!”
蔡學民下意識就搖頭拒絕:“不行,你想都不要想,我可不能陪你胡鬧!”
華十二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那算了”
蔡學民見華十二手在自己面前揮舞過,忽然有些愣神。
似乎是一恍神的功夫,又好似過了許久,直到他手指被燙的一哆嗦,這才發現他手裡的香菸已經燃到了盡頭。
將菸頭按在菸灰缸裡,蔡學民有些懵:“我抽的這麼快嗎?”
華十二呵呵直笑,晃了晃手裡剛燃燒一半的香菸:
“我也很驚訝啊,你抽菸怎麼跟個煙囪似的,你是怎麼辦到的呢?”
是夜,天牢。
月光下一道身影如霧如煙,若是有人看到,定然以爲見到了鬼魅。
聾老太在一間單獨監舍裡睡不着覺,想到有生之年能回到原籍去看一看,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緊接着臉上又露出不屑的表情。
這邊的人就是這樣,假仁假義的嘴臉,要是放在她家鄉那邊,就她犯的這些事,早就死八遍了,她做了那麼多壞事,還能被送回家鄉,這麼好的事兒,上哪說理去啊。
聾老太有些不捨得,就是那個乾兒子易中海,還有幹孫傻柱,這倆孩子都不錯,要是能帶他們一起走,讓他們給自己養老送終那就最好了。
想完這些,聾老太又想起那個該死的華十二。
那小子太鬼了,住一個院子裡這麼多年,從小看他長到大,老太太愣是沒發現這小子隱藏的這麼深。
要是早知今日,那趁他小的時候捂死他,也就沒有現在的事情了。
正想着,聾老太就聽見牢房門咔的一聲似乎被人推開了。
聾老太睜眼一看,月光下看見來人,頓時雙眼瞳孔一縮:
“是你.,你怎麼來.”
還沒等她問完,來人已經在她身上一點,頓時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
來人正是華十二,不過此時這小子看上去不太正常,掐着蘭花指,娘裡娘氣的,好吧,他用了‘東方不敗’的人物卡。
華十二細聲細氣的一笑:
“老太婆,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不會以爲真的能夠善終吧?不會吧?”
聾老太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開始抽動,帶動她那滿臉褶子,再無平時的富態慈祥,到顯得有些猙獰起來。
華十二呵呵一笑:“你怕什麼?是不是因爲這輩子做的壞事太多了,心中有鬼啊?”
只見他取出一顆藥丸,去掉藥衣外殼,露出裡面盤踞如同蟲子的東西:“這東西呢叫三尸腦神丹.”
華十二閒着無事就給聾老太科普三尸腦神丹的厲害之處,其實他覺得三尸腦神丹的可怕,不再與發作,因爲發作起來,人就陷入瘋狂了。
真正的可怕之處,是聽到這藥效果之後,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時候,再將之吞入腹中時的那種心情。
殺人,還要誅心!
果然聾老太聽完三尸腦神丹,屍蟲噬腦的效果是,露出不可置信卻又驚駭欲絕的眼神。
她的認知告訴她這藥是假的,但華十二的神奇手段,卻又讓她相信這藥是真的。
華十二笑吟吟將屍蟲塞在聾老太嘴裡:
“今兒個就讓你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聾老太咽喉發出咯咯聲響,顯然她雖然被點了穴道,但並不甘心將這東西吞下去。
可現在哪裡還能由得她想怎樣。
華十二手指一點聾老太咽喉,暗勁兒透進去,幫助聾老太吞嚥下去的同時,也刺激那蟲子復甦。
“這屍蟲,過一個小時纔會入腦,不過在發作之前,我還要請你嚐嚐生死符的滋味!”
華十二用暗勁兒模仿生死符,直接拍在老太婆肩膀上,暗勁兒透入經脈,頓時發作起來。
聾老太只感覺又癢又痛,難以忍受,不斷循環,想要抓撓,偏偏動彈不了,一時間如身墜地獄一般。
此正是,善惡終有報,人間有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翌日清晨,聾老太被發現死在單人監舍的地上,表情痛苦,血管都崩起變成青黑色,看上去如同厲鬼夜叉,眼耳口鼻都流出血液,彷彿死之前嘗受了無盡的痛苦一樣,恐怖非常。
星期六一大早,蔡學民直接去了四合院,見四合院正在裝修,問過之後又趕到軋鋼廠保衛科,敲開門之後,往華十二對面一坐,目光審視:
“是不是你乾的?”
華十二裝的可像了,一臉懵逼:“什麼啊就我乾的?”
其實他心裡明鏡的,昨天就是他催眠了蔡學民問出了聾老太關押的地點,然後晚上去代表月亮懲兇除惡去了。
鬼子還想善終,做夢去吧。
蔡學民仔細觀察了他半天,沒發現異常,才長出了一口氣:
“聾老太死了,我特麼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是我把聾老太關押的地點告訴你的,我還以爲你.”
“靠,你特麼做夢也能賴上我!”
蔡學民也笑了:“也是我太過敏感了一些,當然你也得理解我,你知道我們這一行,必須對任何可疑事物都抱有懷疑心態。”
其實他心裡還是有些懷疑,他之所以聽到聾老太是非正常死亡的消息,就想到華十二,主要是昨天回去之後他發現,昨天跟這貨見面的時候,有一根菸的時間,他是沒有任何印象的,他無法確定那是不是錯覺。
華十二一頭黑線:“你是說我可疑了?”
“槍法如神,子彈都能拐彎兒,你說你自己可不可疑?”
蔡學民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招呼道:“走吧!”
華十二一頭問號:“怎麼,你這是要抓我?”
“抓個屁,不是說好了今天叫我弧線射擊嘛!”
華十二這纔想起是提前約好了的事情,站起來欣然前往。
半路上蔡學民小聲道:“偷偷告訴你,今天有人要看你打靶,你猜猜是誰?到時候可別太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