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寺!”
何邪揹着一副行囊,看着眼前破敗而陰森的古剎,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
趕了三天的路,總算到了。
他來這個世界三天了,這是他唯一一次不借助系統而到達的世界。
沒錯,這裡就是功夫世界的“上界”。
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世界,爲何互爲仙凡呢?
這是何邪自三天前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宇宙、諸天、萬界,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又有着什麼樣的聯繫?
可惜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像是一列永遠到達不了終點的列車,他最多隻能猜到前方几站的站名。
何邪花了半天時間就弄明白了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據古老的史書記載,這個世界曾經是有過天庭、地府的,三界並立。只是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天庭地府全部消失,人間神佛絕跡,妖魔橫行,禮樂崩壞,混亂不堪。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鬼吃人,妖吃人,人吃人。無論是鬧市之中還是人跡罕至之處,頹敗、絕望、癲狂和麻木的氣息,充斥着整個時空。
宛如末世。
被神魔遺棄的末世。
何邪一度以爲自己得自行探索這世間的奧秘,直到他看到了一個地名——郭北縣。
他又查了查,發現郭北縣附近的山上有一座蘭若寺。
這不巧了麼不是?
那就去咯。
一路行來,何邪不知道殺了多少不懷好意之人,還曾在一座山谷中斬了一頭狐妖,擊退了不少妖魔鬼物,可以說是磨難重重。
此刻終於到了目的地,儘管他深知此處兇險更甚,但仍有種欣喜之情在心頭瀰漫。
沒有意外的話,這裡將是他未來一段時間的居所,無論這裡暫時的主人允不允許。
他笑着轉身,看向一邊幽暗茂密的叢林。
一來這裡,他就感覺到有人在窺伺他。
如今的何邪,祖竅打通,內外交融,周邊有一點風吹草動,絕瞞不過他。
只不過,他感覺得到窺伺他的人沒什麼惡意,且身上並沒有妖魔鬼物的邪惡陰冷的氣息。
何邪看了一會兒,就在他已打算開口叫破暗中之人行蹤之時,叢林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個身穿破舊藍色道袍,體型魁梧昂藏的壯漢在林中顯出身形,緩緩向這邊走來。
這人頭挽髮髻,以一根樹枝做釵,滿臉絡腮鬍,濃眉大眼,闊口隆鼻,揹着一把造型古樸的闊劍。
這豪邁又落拓的裝扮,不怒自威的氣度,讓何邪很容易就猜到他是誰。
不過他沒有率先說話,只是看着道人漸漸接近,微微頷首微笑,算是打過招呼。
“好大的煞氣!”道人眼神炯炯,打量着何邪緩緩開口,“想來閣下殺過不少人。”
“人總是要死的。”何邪淡淡一笑,“我只不過是幫他們提前走到終點。”
道人眉毛一挑:“死在你手裡的人一定不會感謝你。”
“我不會怪他們。”何邪道,“好人通常被人誤解。”
“好人?”道人似是譏諷一笑,“殺人的人,也算好人?”
何邪似笑非笑指了指身後蘭若寺:“和尚廟的道士,算不算道士呢?”
道人一愣,哈哈大笑。
“看得出,你武功不錯,我還從來沒見過氣血如此旺盛的武人,”他看着何邪,“不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只要我想,天下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何邪淡淡道。
“有點本事的年輕人總是心高氣傲,有時候栽了跟頭也只是覺得自己運氣不好。”道人搖頭,“這世界不是你見到的那麼簡單,很多東西都可以輕鬆要了你的命。”
何邪笑了笑:“我不信。”
道人深深看着何邪:“希望你不要後悔。”
說罷,他轉身,向密林深處走去,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何邪微笑目送他遠去後,開始四下打量。
很快,他便在蘭若寺不遠處發現一窪小湖,湖中小島有座木屋,上書“水中居”三字。
“就是這兒了。”何邪邁步走了進去。
在何邪身後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道人目送何邪走進木屋關起了門,忍不住搖頭喃喃:“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還偏偏選了那個女鬼的住所,嘿嘿,不聽我勸,今晚就是你償還罪孽的時候……”
水榭佈置得淡雅而乾淨,看得出,有人經常打掃。
深山老林中,突然出現一座被人打掃得乾乾淨淨,卻空無一人的女子閨房,這本是件很古怪的事情,但何邪卻見怪不怪。
不住這兒,難道去蘭若寺跟燕赤霞睡?
這不是強人鎖男嗎?
房間只有一個,但有桌几,有軟榻,有浴桶,還有一把古琴,何邪正好拎包入住,省了不少工夫。
他在屋裡參觀了一週,對這裡的環境十分滿意,唯一遺憾的是沒有廚房。
稍作洗漱,何邪從行囊中取出一本這個世界的神怪雜談的書本,拿出酒和牛肉,一邊吃喝,一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何邪點了房中火燭,接着看書。
朗月東昇之時,突然一陣怪風吹來,將木門吹開。
風捲枯葉撲面而來,屋中燭火瞬間熄滅,陷入一片漆黑。
“終於來了麼?”正在看書的何邪嘴角勾起。
對於屋角處突兀出現的白影,他恍若未見,只是淡定起身前去關上了大門,隨後屈指彈出幾道火光,點燃了燭火。
他這動作頓時讓角落裡的白影渾身一顫。
何邪轉過身來,笑吟吟看着屋裡多出來的女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之色。
眼前這個女人白衫飄逸,青絲飛舞,面若芙蓉,腰如束素,饒是何邪早有心理準備,但她的美,還是遠遠超過了何邪的心理預期。
她美得空靈縹緲,美得驚心奪魄。
聶小倩!
何邪眼中滿是欣賞,毫不掩飾地打量着聶小倩玲瓏有致的身軀,目光尤其是在其盈盈一握處和嫩若春筍的一對赤足處多停留了幾分。
聶小倩剛還爲何邪屈指點燃燭火的手段而心驚,可現在一看何邪癡迷的樣子,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嘲弄。
不過她很奇怪,屋裡突然多了一個人,這個男人怎麼一點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