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神掌的出世,正好碰上了孟奇成就外景,孟奇來到魚海,總綱就在魚海出世。
甚麼天意,彼岸是天意,自古天意高難問,他們之間的博弈,在潛移默化之中,有時候就算打翻多元宇宙,毀滅大千世界,重置時光長河,衆生依舊懵懵懂懂,一無所知。
哪怕是彌勒這般造化圓滿,能在重置中保存一絲清明的存在,得到不是喜悅,而是無盡的苦海。他們就像是不斷刷新的npc一樣,有着記憶,卻無能爲力,在絕望中掙扎。
作爲未來佛,作爲有名有姓的彌勒大菩薩亦是一枚棋子。
爭奪如來神掌總綱,便是擺脫棋子的第一步。
“當星宿劫時,有佛自滅度中歸,導引衆生,願人人皆懷慈悲之意,得證未來之佛……”
這九位佛門高僧各結不同法印,身前分別擺放着木魚、青燈、經卷、佛像、蒲團、戒刀、禪杖、念珠和菩提子,口中低誦經文,半空飄蕩着淡淡佛光,透出琉璃之色,帶來清淨之意。
他們圍繞的中間,前太子、現樑王趙謙盤腿而坐,已換了一身打扮,百納袍加身,頭上戴着僧帽,遮掩住了髮髻。
他雙目半開半闔,寶相莊嚴中透出憐憫慈悲之意,同樣低低念着經文,彷彿正在禪修。
他是彌勒的魚,是道標,是化身。
彌勒要接引如來神掌總綱,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半空突然出現了一隻蒼鷹,它黑嘴青身,雙翼有丈許長,嘴巴張開,直接叼住了“枯榮菩提”!
“什麼!”
佛皇與諸位高僧錯愕,他們做了這麼多努力,化作流水。就好比團戰開龍王,結果一個懲戒被人家搶走了,心中的憋屈無法用語言表達。
諸位匆匆趕來的法身高人,互相對持,攔截蒼鷹。
修煉八九玄功,化作蒼鷹的孟奇見狀,心神一凝,正要使用輪迴符,進入六道輪迴空間躲避。
“判定當前爲不適合狀況,爲保證輪迴之秘不外泄,輪迴符暫停使用,直至脫離。”六道輪迴之中淡漠無情的聲音響在了孟奇心靈。
“淦!”孟奇心中怒罵,問候了六道輪迴之主的祖宗十八代。
果然這冒牌的輪迴空間不靠譜,不敢光明正大出現在真實界內。
還好,自己有真正的輪迴之主作爲靠山。
不遠處,鎮天心邁步而上,白衣揮天,化作掌中世界,微笑接住蒼鷹:“來!”
孟奇與如來神掌總綱,落入手中,自此塵埃落定。
不過,環境也隨之變化,附近化作了一片蓬勃清淨的綠色,深山某處,似乎有一座古樸滄桑的青灰色寺廟,廟前有八寶功德池,廟中長着菩提樹。
廟門半開半閉,上方懸掛匾額,書有三字,雖然看不真切內容,但孟奇內心卻清楚明白地認出了這三個字:
“蘭柯寺”!
孟奇驚訝道:“是傳說中,最爲神秘,咫尺天涯的蘭柯寺。”
“這裡是報身淨土。”
鎮天心解釋了一聲道:“東方琉璃淨土的碎片之一,是藥師如來的傳承。”
“藥師如來,那位傳說中化身法海雷音如來的藥師如來。”孟奇若有所思,這位大能可比法身高出不止一個兩個檔次,是屬於佛經傳說中的大能佛陀。
“不止是藥師如來,祂還是道門太乙天尊,天庭東王公。”
鎮天心意味深長道,青帝馬甲太多了,跟幾位彼岸都有聯繫。
這一次出手,不知道是道德天尊的意思,還是阿彌陀佛的叮囑。
孟奇大爲震驚,藥師如來,太乙天尊,東王公,竟然是一個人,這些上古大能玩得真花。
言語之間,諸多法身匆匆趕來,包括剛剛脫困的真正空聞神僧,見空聞出現,除了沖和道人,其餘法身都下意識拉開距離,之前的空聞是魔師所化,現在的可未必爲真!
見狀,鎮天心微微一笑道:“馬甲大道是本方多元宇宙的根本大道之一,不可不學,不可不會。”
孟奇麻木地點點頭,看起來還是自己不夠騷。
看看人家法身大能到處開馬甲,看看藥師如來,橫跨各個組織,關係網異常複雜。
小徑雲深處,古剎清淨存,裡面忽地傳出一道滿含慈悲之意的清朗聲音,分不出男女:
“諸位施主,我有一言,可否靜聽。”
戲肉來了……孟奇收斂心思,表情正經,蘭柯寺這位會是什麼盤算?
難道要插手,參加總綱的爭奪。
畢竟如來神掌對於佛門中人是第一神功,哪怕截天七劍也無法取代,其重要性。
鎮天心微微一笑道:“這位菩薩來到兩軍陣前,必有高論,請講。”
“善哉,這位施主神通廣大,法力高深,與佛有緣,獲得《如來神掌》總綱,貧僧自然無有異議。”
蘭柯寺菩薩淡然道:“然,法身爭鬥足以毀星滅世,貧僧想要化解一番,免得戰鬥延綿,無數生靈枉死。”
“繼續爭鬥下去,註定無止無休,惹來萬千劫難。”
“不若將‘枯榮菩提’交給本寺保管,這位白衣施主想要接受傳承,感悟總綱,可以隨時可入寺修行。”
“這總綱可以接受傳承三次,白衣施主自己使用一次,其他施主可與諸位施主達成交易,兌換餘下兩次傳承機會,以及感悟機會。”
這,這不怕空口說白話嗎?孟奇下意識就冒出這個念頭。
這位菩薩拿什麼,保證自己不會私吞。
但包括“大阿修羅”蒙南在內,居然無人指責這點,似乎蘭柯寺那位確實出家人不打誑語!
鎮天心心中有了算計,自己不可能奪取如來神掌總綱,要是硬奪,壞了彼岸算計,只怕天外飛來不止一把彼岸神兵,於是順水推舟道:“菩薩修行報身,不可違背自身誓言,本劍仙自然信得過。”
“我將總綱放在此處,以蘭柯寺爲平臺,進行出售。”
“如來神掌九招,截天七劍之類的神功,可與我交易一次傳承機會。”
“其餘神功,可與我交易一次感悟機會。”
孟奇目瞪狗呆,還能這樣子,這算什麼,另類的六道輪迴之主,還是仙俠武道版本的淘寶平臺。
“善哉,善哉,貧僧無有異議。”
空聞神僧贊同點點頭,少林寺什麼不多,就是七十二絕技有點多,可以兌換許多次機會。
畢竟能隨時,多次感悟,與直接傳承有何異。
這時,渡世法王陰着臉道:“我等能感悟嗎?”
蘭柯寺菩薩淡然道:“總綱是這位白衣劍仙所有,貧僧只是代爲保管。”
渡世法王等一系列,邪魔外道的高人看了過來。
鎮天心咧嘴一笑:“做生意,不分身份,只要你們拿的出來就行。”
“不過,你們只許感悟,不許傳承。”
正道高人都懂得可持續發展,不會傻到直接傳承,但邪魔九道,素來損人不利己。
要是讓他們拿出神功,直接兌換走了,自己這門生意就虧大了。
爐孕百經,需要截天七劍,如來神掌這種高級功法,也需要衆生開創出的智慧,淺薄法門。
有時候,衆生的智慧不弱於彼岸,只是不懂得開發,偶爾靈光一閃,就沒有了後續。
能夠堅持下去的人,都是真正的天驕。
諸天萬界有六道輪迴之主收集,但真實界佔據了多元宇宙氣運,是萬界之源,諸天之宗,更容易誕生天驕,孕育輝煌的智慧。
如一心劍陸之平,自開道路,不亞於開創一條新的體系,功德巍峨,廣大無邊,是過去佛祖,純陽天尊類型的人物,有着道祖之姿。
……
面對苛刻的條件,邪魔九道的高人們神色鐵青,但始終沒有離去,七拼八湊,拿出了諸多功法。
正道法身亦是同理,選擇用神功兌換感悟次數。
很快,衆人就達成了一致。
第一位接受傳承自然是鎮天心,然後是孟奇,緊接着是正道衆人,最後是邪魔九道。
“請。”
鎮天心沒有客氣,直接盤坐而下,精神勾連總綱,參悟其中玄妙,接受來自佛祖的傳承。
這是不遜色截天七劍總綱的玄妙,甚至要多出幾分造化。
因爲截天七劍總綱是真武大帝給的,不是道尊留下,而枯榮菩提是實實在在的佛祖傳承。
兩者中間差了一個彼岸啊!
“枯榮菩提”輕輕搖曳起來,彷彿在爲樹下僧人遮風擋雨,半邊青翠愈發生機勃勃,半邊枯黃更加內斂深藏。
茂盛榮華之樹意示涅般本相:常、樂、我、淨;枯萎凋殘之樹顯示世相:無常、無樂、無我、無淨。如來在這八境界之間入滅,意爲非枯非榮,非假非空。
霍然之間,鎮天心只覺自身化作了樹下僧人,但旋即遠離,成爲旁邊聽講的一員。
樹下僧人面容飽滿,頭生肉髻螺發,神情時而悲苦,時而慈悲,時而莊嚴,時而肅穆,時而丈六金身,時而頂天席地,顯種種之相。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這是佛祖超脫之前,最後一講。
樹下僧人背後一尊尊金色佛陀之相憑空凸顯,有阿彌陀,有菩提,有燃燈,有屍棄,萬佛朝宗!
彌勒、觀音等大菩薩亦在其中,口中發出低低自語:
“如是我聞!”
“如是我聞!”
鎮天心混入其中,寶相莊嚴,宛如化作佛門不動明王,大自在天,威嚴功德寶相金剛如來。
六道輪迴演化,生生世世,涅槃真我。
他與佛門有緣不假,甚至,仙古佛門一脈就是六道輪迴仙王與僧仙王合力開闢的。
何止是有緣,他就是一尊佛陀,一位佛祖!
僧人說法,天墜金花,地涌金蓮,宛如一尊金身大佛,面容逐漸顯化,最終成就張若虛的形象,莊嚴之中透出無邊禪意,口裡發出恢弘殊勝之音: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樹下鎮天心猛地站起,周行七步,然後亦是一手指天,一手觸地,寶相莊嚴: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轟鳴一聲,佛光與道光交相輝映,道道劍氣如絲蕩起,猶如大雨散落人間。
皇帝爲基,佛道爲土,諸般神功爲養料。
中央一位人皇天帝屹立不倒,凌駕於光陰長河之上,邁出完美真仙的第二步!
輪迴印共鳴之中,儼然能暫時影響部分光陰長河,顛倒歲月。
“快了,快了。”
“封神之後,便是西遊。”
張若虛低聲一語,俯視諸天萬界,遙遙望見兩方被抽取出來的世界。
元始天尊抽取封神,道德天尊抽取西遊,這般手段,宛如獨斷萬古歲月。
只爲等待一人成就元始。
二月初春依舊寒冷,孟奇剛將第七種變化練成,忽然感覺光影變化,出現在了輪迴廣場。
封神任務開始了,孟奇入封神世界推行墨家學說,誅絕不義,結識齊桓公。
三十三重天之上,一處神仙之境,仙禽紛飛,靈泉涌出,處處有靈草,地地結奇花。
它們圍繞着一處普普通通的宮殿,上書三個難以描述的文字:
“兜率宮。”
宮內,八卦爐安穩架於火上,一位道裝老者閉目坐在爐前,穿着金色道袍和銀色道袍的兩名童子扇火看爐。
忽然,老者睜開眼睛,望向下方。
旁邊的金角童子,疑惑問道:“大老爺,何事?”
道德天尊淡然道:“有客來。”
金角與銀角童子面面相覷,有客人,這個時間,誰能來兜率宮做客?
不敢怠慢,連忙起身,立門迎接。
一位肩膀挑日月的帝者,行走於太虛境,面容俊美,氣息恢宏,流露點點聖德光輝,如玉如質。
兩位童子驚詫,這氣息有點像人皇,又有點像天帝,但面容陌生,從未見過,這究竟是哪一位帝君。
“這位帝君,大老爺有請。”
“我等,恭候多時了!”
張若虛一進來,便看見兩個童子迎了過來,拱手打稽。
“有勞,道友了。”
張若虛點點頭,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兩個童子算是天生傳說,比不上紅塵仙,也遠超一般真仙。
“不敢,不敢。”
“帝君請隨我們來。”
兩個童子連忙揮揮手,但是神色卻輕鬆了許多。
張若虛看着彷彿亙古不變般屹立此間的宮殿,微微一笑,點點頭,跟着兩個童子,踏入了兜率宮,穿過了重重殿閣,來到一處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