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荊無命的劍法後,寧缺就決定去見一個人,同時將一本秘籍取到手,最後順便見見李尋歡。
寧缺要見的人,是林仙兒。
他要取到手的秘籍,是“憐花寶鑑”。
他之所以想要見林仙兒,當然不是看上了這位江湖第一美人的美色,而是看上了對方的情報網絡。
金錢幫是最近半年纔開始崛起,雖然崛起速度迅猛,方一出現就呈現席捲之勢。
但終究崛起的時間太短,情報網絡還不完善。
若說有一個人的情報網絡,不遜色於江湖上最頂尖的情報機構,甚至猶有過之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是林仙兒。
不得不說,美色是江湖中恐怖的武器之一,不知多少英雄豪傑都敗在這武器之下,林仙兒更是將此種武器運用至極致,她雖然人盡可夫,但卻藉此收買了無數江湖高手與名人,原著中除了李尋歡等寥寥幾個人外,其他幾乎有點名氣的男性,都被她一網打盡。
她也因此,掌握了一張幾乎遍佈所有勢力的情報網絡。
寧缺是一個實用主義者,他管林仙兒本人怎麼樣,他只是覺得林仙兒有用,能幫自己儘快找到魔刀刀法與天地陰陽大悲賦的下落。
因此,他決定去見她。
至於林詩音手中的“憐花寶鑑”,他更是志在必得。
“憐花寶鑑”乃是一代怪俠王憐花傾盡畢生心血所著。上面不但有他的武功心法,也記載着他的下毒術,易容術,苗人蠱術,波斯攝心術等等。
寧缺對“憐花寶鑑”中的武功心法,倒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其中記載的易容術、蠱術與攝心術等等。
尤其是王憐花那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寧缺特別看重,王憐花當年人稱“千面公子”,不管男女老少就沒有他不能易容的,而且外人完全看不出是假的,堪稱神技。
若他掌握了這門易容術,那無論在穿越的各個江湖世界,還是在主世界,安全係數都大大增加。
尤其是,他在主世界也算不得安全,無論是他曾經身爲七絕堂核心弟子的身份,還是成爲了吸星魔教教主,都面臨着來自魔刀門與各個盯上了吸星魔教的勢力的壓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有一天,他被魔刀門或者其他勢力的強者殺上門,而自己又不是對手,那麼如果掌握了易容術,他就可以藉此逃脫。
至於苗人蠱術與波斯攝心術,則可以幫助寧缺更好的控制自己的“爐鼎”,所以,他也想得到。
……
冷風如刀,大雪飄零。
一間客棧前面的飯鋪裡,不時有穿着羊皮襖的大漢進進出出,有的喝了幾杯酒,就故意敞開衣襟,表示他們不怕冷。
寧缺坐在一張靠窗的小桌前,輕酌小飲,呂總管正躬身站在他身邊,雙眼幾乎眯成一條縫。
寧缺正饒有興致的看着客棧中的一則好戲。
同時,他有意無意的看着不遠處的一個正用小刀雕刻着雕像的落拓中年,那落拓中年身邊,則站着一位鐵塔似的虯髯大漢。
“李尋歡!”
寧缺嘴角微微一笑,卻是認出了落拓中年的身份。
“此人是誰?我竟然完全看不透他的實力!”落拓中年也在暗暗打量着寧缺。
但越是打量,他心中越是震驚,因爲他越看就越感覺寧缺像是一個無底黑洞一般,深不可測。
“看來我離開十年,中原發生了太多變化,這樣的高手,我竟從未聽說過。”
落拓中年暗道,接着繼續專心雕刻手中的雕像,他很認真的一刀一刀雕刻着,似乎永遠也雕刻不完一般。
客棧中間。
兩個容貌奇醜的人,一個人臉色蒼白,一個人臉色黝黑,這兩個人目光如毒蛇一樣,在一羣鏢師上刷來刷去。
這些鏢師的帶頭人“急風劍”諸葛雷只好站了起來,勉強笑道:“兩位高姓大名?恕在下眼拙……”
“你就是‘急風劍’諸葛雷?”其中一個臉色蒼白的人說道。
他的聲音尖銳、急促!還在不停地顫抖着,就像是響尾蛇發出的聲音。
“就憑你,也配稱急風劍?”
那臉色黝黑的人冷笑道。
他的手一抖,掌中忽然多了柄漆黑細長的軟劍,迎面又一抖這腰帶般的軟劍,已抖得筆直。
他用這柄劍指着諸葛雷,一字字道:“留下你從關外帶回來的那包東西,就饒你的命。”
一個老鏢師忽然長身而起,陪笑道:“兩位只怕是弄錯了,咱們這趟鏢是在關外交的貨,現在鏢車已空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兩位……”
他的話還未說完,那人掌中黑蛇般的劍已纏住了他的脖子,劍柄輕輕一帶,老鏢師的人頭就忽然憑空跳了起來。
接着,一股鮮血自他脖子裡衝出,衝得這人頭在半空中又翻了兩個身,然後鮮血才雨點般落下,一點點灑在諸葛雷身上。
每個人的眼睛都瞧直了,兩條腿卻在不停地顫抖。
作爲一個混跡江湖二十多年的老江湖,諸葛雷也是有兩手的。
他忽然自懷中掏出了個黃布包袱,拋在桌上,道:“兩位的眼睛果然亮,咱們這次的確從關外帶了包東西回來,但兩位就想這麼樣帶走,只怕還辦不到。”
那臉色黝黑的醜漢陰惻惻一笑,道:“你想怎樣?”
諸葛雷道:“兩位好歹總得留兩手真功夫下來,叫在下回去也好有個交代。”
他嘴裡說着話,人已退後七步,忽然“嗆”地拔出了劍,別人只道他是要和對方拼命了。
誰知他卻一反手,將旁邊桌上的一碟菜挑了起來,碟子裡裝的是蝦球,蝦球也立刻飛了起來。
只聽劍風嘶嘶,劍光如匹練地一轉,十多個蝦球竟都被他斬爲兩半,紛紛落在地上。
諸葛雷面露得色,道:“只要兩位能照樣玩一手,我立刻就將這包東西奉上,否則就請兩位走吧。”
他這手劍法實在不弱,話也說得很漂亮,他這麼樣一做,別人也就只能斬蝦球,不能斬他的腦袋了,他無論是勝是負,至少已先將自己的性命保住再說。
臉色黝黑的醜漢格格笑道:“這隻能算是廚子的手藝,也能算武功麼?”
說到這裡,他長長吸了囗氣,剛落到地上的蝦球,竟又飄飄地飛了起來,然後,只見烏黑的光芒一閃,滿天的蝦球忽然全都不見了,原來竟已全都被他穿在劍上。
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劍劈蝦球雖也不容易,但若想將蝦球用劍穿起來,那手勁,那眼力,更不知要困難多少倍。
諸葛雷面色如土,因爲他見到這手劍法,已忽然想起兩個人來,他腳下又悄悄退了幾步,才嘎聲道:“兩位莫非就是……就是‘碧血雙蛇’麼?”
聽到“碧血雙蛇”這四個字,另一個已被嚇得面無人色的鏢師,忽然就溜到桌子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