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
一隻雙翼展開足有房子大小的怪鳥,猛然撲落,兩隻粗大銳利的鳥爪劃破虛空,帶起撕裂空氣的銳嘯聲。
鬼先生手掌輕輕一揮,一道黑色氣流從他掌中迸射而出,如一條堅韌的繩索一樣,瞬息纏繞着怪鳥的身體,然後輕輕一絞。
“噗!”
那房屋大小的怪鳥,瞬間化爲一蓬血雨。
鬼先生沒有理會那死去的怪鳥,而是神色凝重的望向身邊的寧缺,道:
“宗主,情況有些不對!這隻怪鳥,還有我們一路上看到的各種怪異猛獸,似乎是南蠻十萬大山中的獸妖。梵香谷一直坐鎮在十萬大山進入中原的通道位置,防止獸妖入侵中原,現在怎麼會有這麼多獸妖出現在我們魔教所在的蠻荒之地?”
寧缺沒有說話,他目光掃視着下方森林中四處出沒的怪異猛獸,看着大地上稀稀落落散佈的明顯被怪異猛獸啃食過的還殘留着血跡的悽慘屍骸,臉色微微浮現一絲冷色。
蠻荒是他們鬼王宗的地盤。
也是他寧缺的地盤。
現在突然有這麼多獸妖出現在蠻荒,這相當於是在入侵鬼王宗與他寧缺地盤。
關鍵的是,他竟然沒有看到鬼王宗的人,將這些獸妖斬殺或驅趕出蠻荒。
這明顯不正常。
鬼王宗只怕有變。
“全速返回鬼王宗。”
寧缺目光森寒,猛然加速,速度直接突破音障,如流光逝影一般向鬼王宗趕去,沿途所有靠近他的鳥類怪異猛獸,全部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絞碎成血雨。
“莫不是鬼王宗出事了?”
鬼先生也察覺了不對勁,臉色微微一變,也立即加速,緊跟在寧缺身後。
只是,越是靠近鬼王宗總堂所在的狐岐山,寧缺與鬼先生兩人臉色就越是凝重,因爲他們看到的怪異猛獸也越來越多。
等他們來到狐岐山不遠處的時候,更是看到狐岐山下一片黑壓壓的、像是黑潮一般的怪異猛獸將整個狐岐山團團包圍主。
天空之中,懸浮着厚厚的烏雲,不時有雷電從烏雲底部的邊緣竄出,卻是下起了淋淋小雨。
烏雲之下的那像是黑暗潮水一般的怪異猛獸,簡直數之不盡,不斷的有些怪獸向天長嘯怒吼,蒼涼的獸吼聲傳得很遠很遠。
此時的狐岐山,早被流淌的鮮血染紅,無數鬼王宗修者的屍體,遍佈狐岐山各處。
當然,除了鬼王宗修者的屍體外,也有無數怪異猛獸的屍體。
這一刻,狐岐山的鬼王宗修者,正在與怪異猛獸進行一場慘烈無比的大戰。
鬼王宗的修者,依靠狐岐山的山勢作爲屏障,衆多鬼王宗修者在山上築起了一面環繞着整個狐岐山一圈的厚厚的近乎實質般光牆。
獸妖從山下攻上,無數獸妖形成的巨大洪流,如雷轟如怒潮,席捲而上。
面對着由無數繽紛絢麗光芒築起的、並且蘊含着恐怖殺機的光牆,它們彷彿無視了痛苦恐懼一般,以血肉之軀,狠狠的衝撞上去。
片刻間,寒光顫抖,異芒亂閃,令人震怖的聲音如密雨瞬間傳遍天地,直刺入深心處。
當先的數百隻獸妖瞬間被冰冷的毫光絞成破碎血肉。
濃重的血腥如狂風“嗚”的一聲掠過耳邊,漫天的血雨轟然炸開然後徐徐落下,一點一點,落在了鬼王宗衆人的臉上、手上。
聞之慾吐!
還不待人定神之間,後續的獸妖已經再度涌來,那厚如實質的光牆頓時如受到巨力擠壓,多處被壓了進去,呈現出不規則的彎曲狀。
甚至有幾個地方,功力稍弱、心志未堅的修者稍微手軟,手中法寶一個掌握不好,巨力涌來,嘶吼聲中,瞬間妖獸撲上,將數個人撲倒在地,慘呼聲中,沒有人再看見他們的身影。
如此一幕幕,在狐岐山各處不斷髮生。
這樣的戰鬥太慘烈了。
整個狐岐山彷彿變成了一個血色修羅場。
而夾雜在衆多獸妖之中,還有七隻身形尤其巨大,遠遠超過了周圍普通猛獸的妖獸,周圍的獸妖都對它們尤爲敬畏。
這七隻妖獸,殺傷力極爲可怕,每一次攻擊,都有成片的鬼王宗修者被撕碎。
也正在這七隻妖獸的領導下,獸妖大軍大佔上風,鬼王宗衆人明顯漸漸擋不住了,多處光牆都搖搖欲墜,出現了無數裂痕。
一旦這些光牆崩塌,那麼那無窮無盡的獸妖洪流,將會長驅直入鬼王宗總堂,鬼王宗衆人的下場可想而知,十有八九會全部淪爲這些獸妖的血食。
狐岐山遠處,一座荒山之上,道玄、雲易嵐還有青雲門、梵香谷以及衆多正道門派的修者,站在一起,遙望着狐岐山的慘狀,都暗暗倒吸冷氣。
這十年來,鬼王宗大軍入侵中原,與中原所有正道門派血戰了,讓中原正道吃盡了苦頭。
因此,鬼王宗的強大,衆人皆知。
但是,如此強大的鬼王宗,竟然也被從十萬大山出來的獸妖逼至瞭如此境地,眼看都就要被獸妖大軍徹底覆滅了。
這些獸妖,真的太過可怕了。
道玄暗自慶幸,好在這些獸妖圍攻的是鬼王宗,若圍攻的是他們青雲門,那麼他們青雲門就慘了,即便不被滅門,估計也差不多了。
“獸妖圍攻狐岐山已經兩天了吧。鬼王怎麼至今還沒現身?”
道玄有些疑惑的對雲易嵐說道。
雲易嵐其實心中也在疑惑寧缺這位鬼王怎麼一直沒現身,他皺了皺眉,道:
“或許鬼王一直在觀察獸妖的實力,不過,現在獸妖大軍就要攻破鬼王宗的防禦了。除非鬼王對於鬼王宗的覆滅不在意,否則,他必現身。”
遠處!
“獸妖大軍竟然在圍攻我們鬼王宗!爲什麼會這樣?”
鬼先生遙望着一波又一波不斷衝上狐岐山的獸妖洪流,心中大感驚異,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十萬大山的獸妖爲什麼會出現在蠻荒之地,而且還大肆圍攻他們鬼王宗。
“有趣,真是有趣!十萬大山的獸妖大軍,竟然跨越了中原之地,不遠萬里,前來蠻荒,圍攻我們鬼王宗,這真是有趣!”
寧缺輕笑着說着,目光卻越發森寒。
“嗖嗖嗖……”
乍然間,七面狼煙瀰漫的漆黑旗幡,從他身後浮現而出,然後化作七道烏光劃破虛空,風馳電摯般向狐岐山的風向貫穿而去。
七面旗幡的速度太快了,在虛空之中帶起了尖銳的厲嘯。
正在頑強抵抗獸妖洪流的鬼王宗衆人,聽到動靜後,擡頭一看,立即就認出了那破空而至的七面旗幡,正是當日他們的宗主煉製而成的恐怖異寶。
“宗主歸來了!”
鬼王宗衆人精神一振,都面露驚喜之色。
正在大肆殘殺鬼王宗修者的白骨蛇妖等七尊巨大的獸妖,瞬息間被從七面從天而降的旗幡貫穿身體,釘殺在大地之上。
“轟轟轟……”
七面旗幡之上同時爆發出一股恐怖的烏光,那七尊軀體如樓房般龐大的獸妖體內,如同突兀浮現出七輪光耀千里的黑色太陽。
七尊獸妖瞬間炸開,無數血骨亂飛。
更有七股恐怖的黑色光波,向着從山下狂卷的獸妖洪流席捲而去,剎那間不知多少獸妖被絞碎,天空下起了瓢潑的血雨與漫天碎肉。
所有衝上狐岐山的獸妖,幾乎全部在瞬息被滅。
獸妖那孜孜不倦的攻勢,頓時爲之一頓。
“果然宗主是無敵的,宗主一回來,我們就安全了。”
無數鬼王宗修者,看到衝上狐岐山的獸妖紛紛被滅,一直繃緊的神經,也不由微微放鬆下來。
隨後,他們看到那七面站在地面上瀰漫着滾滾狼煙的旗幡時,一個個眼中都流露出了狂熱之色,先前的擔憂,全部不翼而飛。
這一切都因爲————他們的無敵宗主回來了。
唰!
寧缺的身影,突然鬼魅般出現在七面旗幡之前,目光冷冷的向狐岐山下方那一片黑壓壓的、彷彿無窮無盡的獸妖大軍望去。
寧缺現身之後,狐岐山之下的平原上的無數獸妖一片大亂,似乎是對於那七尊體型巨大的獸妖,以及所有衝上山的無數獸妖一下子被全滅了,感到了驚慌,卻是暫時沒有獸妖敢再衝上狐岐山。
無數獸妖驚慌着嘶吼,對天長嘯,聲音悽切。
便在這無數吼叫聲中,天空中、蒼穹裡,那滾滾的黑雲霍然靜止,就像是,這世間猛然凝固,然後,有那麼一道微光,從黑沉沉靜悄悄的烏雲之中,透射出來!
白色的,細小的微光!
瞬間,黑雲轟然散去,如狂風席捲天地,吹過漫天風雨。
從那黑雲最深處,突然有巨大漩渦向外急速旋轉,無數的黑色雲氣被席捲其中隨後散開,不留痕跡。
有一個少年身影,現身出來,面無表情的看着狐岐山那遍地的屍體,血腥人間,據高而下,猶如傳說中的神祇。
他的黑髮在風中飄動,一隻忽大忽小的黑色怪獸在他的身後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地挪動着身子,發出低沉的吼叫。
也就是在他現身的那一刻,忽然間全部的獸妖都停住身子,仰首向天,向着那個身影仰天長嘯!
萬獸嘯天,黑雲退散,彷彿一股戾氣,正沖天而起,欲上九霄。
“獸神?”
寧缺冷冷開口。
少年穿着鮮豔絲綢衣衫,面容英俊的幾乎是帶些妖豔的感覺,聽到寧缺開口後,他微微對着寧缺一笑,道:
“看來你也知道我!聽他們說,你是天下第一強者,剛纔你能一擊就滅掉了我座下的七大獸妖,實力確實很強。”
“他們?你被鎮壓在十萬大山的鎮魔古洞,按理說,你應該不能這麼早復活與脫離鎮魔古洞,看來是有人將你復活,並助你離開了鎮魔古洞!”
寧缺若有所思說道。
“看來你知道的還挺多,不錯,是有人幫助我復活了。作爲交換條件,我要帶領獸妖大軍覆滅你們鬼王宗。曾經有人教導過我,做人要信守承諾。所以,我來了……
說起來,你們人類還真是奇怪。明明害怕我的力量,卻又想利用我的力量。明明想殺死我,卻偏偏又復活了我。真是不懂你們人類是怎麼想的。”
獸神淡淡笑道,然而他臉上雖然掛着笑容,但一雙眼眸之中的眼光不知怎的,竟沒有絲毫人之情愫。
那冷冷目光之間,直似將世間萬物都看作毫無靈性的畜生。殺伐之意異樣濃烈,當真便如窮兇極惡的野獸一般。
“哼,正道!”
聽到獸神的話,寧缺輕蔑的冷笑一聲。
不用獸神多解釋,他也知道幫助獸神復活與解除封印的,一定是正道中人了,而且絕對與梵香谷脫離不了關係。
十有八九是因爲他覆滅了天音寺之後,讓梵香谷等正道勢力都感到了巨大的不安,而且也沒有把握對付他,所以不得不“請”出了獸神來對付他。
對此,寧缺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他卻已經猜到了,只怕他今天要對付的可能不僅僅只是獸神,還有正道諸多高手,例如他的那位“老朋友”道玄,應該也來了。
只是,他寧缺又何曾畏懼?
無論是誰,今天來了,就不要走了!
“獸神,鎮魔古洞雖然寂寞冰冷,但你呆在鎮魔古洞,即便被封印,終究還活着的機會……但你今天來了這裡,只怕從此之後,這世間就沒你了。”
寧缺說着,一揮手,七面插在地面上的旗幡,頓時懸浮而起,化作一道道流光沒入他的身體之中。
“看來你對自己很自信。只是不知道等下,你是否還會這麼自信!”
獸神冷漠一笑,手掌一擡。
半空之中的黑雲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巨大引力,從四面八方急速涌來,匯聚在他的手掌的上方。
然後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風柱,急促旋轉,發出尖銳破空之聲,從天空緩緩降落。
那風柱之粗大匪夷所思,粗粗看去竟有種能夠吞噬整座狐岐山的感覺。
此際,天幕低垂,狂風凜冽,正是一派兇戾景象,如世之末日,即在眼前,不由得令人有絕望之感。
巨大的黑色風柱在無形的詭異之力操縱之下,從天而降,在狂風黑氣之中,獸神冷漠的眼光似穿透了世間殺戮,冷冷看來,與寧缺的眼神隔空相望。
巨大的黑色風柱終於落到了狐岐山之上,瞬間狐岐山的岩石在風柱落下之地發出低沉悶響。
片刻間只見無數裂縫龜裂開去,轟然而開,無數沙石巨巖竟然被震得逆飛而上。
而在風柱之中,絲絲作響,如惡鬼低吼,又似陰靈厲嘯,彷彿是聽到了什麼詭異召喚。
突然間原來被七面旗幡釘殺轟碎的那七尊巨大妖獸的屍骨碎片,竟然紛紛衝入了風柱之中。
隨即,彷彿是九幽地府之中的一聲厲嘯,一股戾氣從那狂風之中從天而起。
風雲之上的獸神面無表情,踏在身軀變大的饕餮身上,如風馳電掣一般衝入了風柱之中。
血腥之氣,濃濃傳來,甚至連狐岐山山腳下的無數獸妖此刻都安靜了下來,大都趴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更有些弱小的,埋頭顫抖,竟是驚嚇的不能自己。
忽而,狂風止,風雲靜,天地也悄無聲息。
然後,衆多鬼王宗修者與無數妖獸一般屏住自己的呼吸,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風雲散去,裸露出來的世間怪物。
平原上,赫然聳立着一隻嶄新而無法想像的怪物,身軀之高之大,竟比原來的那七隻巨大妖獸還要更高大上十數倍。
衆人與普通的那些獸妖在這隻怪物面前,直如螻蟻一般微不足道。
這隻怪物身上不停地散發出血腥味道,甚至就是在它身上,也在不停地滲出血水,到處可以看見的都是的白森森的骨骼。
衆人很快明白過來,這就是將剛纔那七隻巨大妖獸的屍體重新拼湊起來的恐怖惡靈。
而站在這巨大怪物的頭顱之上的,便是獸神,他的臉色現在看去微微蒼白,但眼光之中,濃烈殺意卻彷彿越發肆虐。
巨大猙獰的白骨頭顱,緩慢地搖動着,同時發出怪異的“卡卡”聲音,看去空洞的兩個眼眶裡,卻彷彿另有一種無形兇光,惡狠狠地望向寧缺。
腥臭惡氣,撲面而來。
這隻重生的惡靈,似乎全身上下都開始躁動不安起來,低低的咆哮着。
狐岐山之上,衆多鬼王宗修者,震撼的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都在屏息的眺望着那嶄新的恐怖怪物。
“吼——————”
那巨大的恐怖怪物一聲低吼,突然間全身上下的白骨爆發出刺耳的聲音,巨大的身軀緩緩移動,然後移動速度越來越快,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向寧缺衝殺過來。
那巨大的恐怖怪物向狐岐山衝殺過來時,瀰漫出來的恐怖波動,讓整個狐岐山都在顫抖,鬼王宗衆人全部都籠罩絕望而恐怖的氣息之中。
所有人有種如墮九幽地獄的錯覺。
“太……太可怕了!”
許多鬼王宗修者瑟瑟發抖,望着那越來越近的怪物虛影,他們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哈哈哈,獸神,你以爲就憑你這胡亂拼湊起來的亂七八道的破銅爛鐵,就能威脅到我嗎?你太天真了!”
寧缺口中突然傳出一聲肆意長笑。
一陣巨大的破空聲已在他耳邊響起,只見一隻流淌着鮮血的巨大無朋的白骨之爪,突然從天而降,帶着撕裂萬物的無匹之勢,狠狠向他轟殺而下。
寧缺身體乍然變成了灰晶色,他微微擡頭,擡起一隻手,向天上伸出一根手指,就那麼輕輕的,輕輕抵在了轟殺而下的巨大無朋的白骨之爪上。
“砰!”
一聲驚天動地的沉重巨響,瞬息傳開,更有一股恐怖的氣浪,如衝擊波一般,掃過整個狐岐山,將盤旋在狐岐山的烏雲都統統震碎。
“這……”
鬼王宗衆人又是震撼又是激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們的宗主,竟然只憑一根手指,就將那巨大的恐怖怪物的轟殺而下的白骨巨爪擋住了。
與那巨大無比的恐怖怪物相比,寧缺小得彷彿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即便是恐怖怪物的白骨之爪,也比寧缺整個人大太多太多,彷彿一個臉盤中的一粒黃豆。
但就是寧缺的一根手指。
就這麼硬生生的讓那巨大白骨之爪,停頓在半空中。
“嗯?”
站在恐怖怪物頭顱上的獸神,看到寧缺竟然只用一根手指,就擋住他座下這尊恐怖怪物的利爪攻擊,一貫冷漠的雙眼,此刻也不由微微一縮。
遠處,道玄與雲易嵐看到這一幕,臉色也不由微微一變————他們清晰感知道,獸神所創造出來的恐怖怪物,實力已抵達太清之境。
甚至在純粹的軀體與力量方面,那恐怖怪物只怕要比太清境強者都要強大得多。
一般的太清境強者,若是敢這樣與恐怖怪物對抗,只怕會瞬間被轟殺成肉醬。
然而,面對那恐怖怪物如此恐怖的攻擊,寧缺竟然輕描淡寫的憑藉一根手指就將攻擊擋下了……寧缺一個人類修者,怎麼可能有如此恐怖的肉身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