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婆留還與上村武宏對決的時候。
這邊,那個叫今川邪靈的傢伙也豬突猛進,象只閃電精靈般“吱”的一下闖進艾源所在那個小隊中。艾源帶着五個手下,是爲一般行伍中比較常見的小隊長:伍夫長;而今川邪靈只帶一個郎黨殺入艾源這個小組中。儘管雙方人馬對比五比二,但是艾源他們卻高興不起來,因爲今川邪靈這貨本事很高,劍法十分變態,當然人也很瘋狂,屬於哪種嗜血不要命的惡魔。
實際上,今川邪靈只是一人獨闖艾源的小組,而且不落下風。因爲帶着那個下屬──郎黨好象沒什麼戰鬥激情,不怎樣參與戰鬥。這樣今川邪靈穿插到艾源小組的陣地,相當於單身而來。
今川邪靈一馬當先手舞雪亮倭刀殺進艾源小組的陣地上,正好碰上兩個迎面奔來的少年,兩少年一左一右截擊今川邪靈,使出平生絕學,一人如龍盤蛇纏;一人如藤繞枝攔。牢牢的粘住今川邪靈,不讓他再前進一步。今川邪靈剛想衝向人羣,大開殺戒。卻被這兩個小毛孩飛身攔住,心中如何不惱?他把手中持握的倭刀一挑,從中發出一道極光,徑直射向其中一個少年。今川邪靈這一刀足有千釣之力,是一招經過殘酷戰場檢驗過實用殺人技擊,他把自己修行的功力全部凝聚在這一刀當中,一旦從中釋放出來,自然有驚天動地的效果。中刀少年被他轟出三丈之外,哼也沒哼一聲,就倒地死去。
另一個少年不敢承招今川邪靈這種硬橋硬馬的招數,施展靈巧功夫與之周旋。今川邪靈攻擊落空的招數打在海灘的礁石之上,碰的一聲,不但蹦了個缺口,還讓大片礁石象炮打一樣飛濺,砸傷幾個在附近戰鬥的少年。逃得初一逃不了十五,是禍躲不過!那個少年閃過幾着險招之後,終究無法避免吃一刀。
今川邪靈爲殺人忙不過來。可是,跟今川邪靈背後那個郎黨──倭寇甲(只能如此稱呼,實在想不出該給那廝取個什麼大號),悠哉遊哉的,好象對眼前血肉橫飛的戰鬥場面完全無視。他只有看見今川邪靈打倒對手時,才雙目放光地馬上飛速趕過來,在還未完全氣絕的敵人身體上下摸索,看出來這位老兄是在搜索銀子。海賊一般都有錢,而且很多人都隨身攜帶。這位老兄看見倒在地上那位少年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不錯,卻被今川邪靈的倭刀割破了,還大搖其頭地表示惋惜,對今川邪靈的刀法頗多微詞:“今川君,你的刀法差勁極了,再使高了一點,刺他咽喉要道,或割他的頭,別壞了衣服行不行?”
今川邪靈打倒對手時,如果對還沒死透,他也想追上補上一刀,因爲倭寇甲礙手礙腳,使他無法再度攻擊。艾源他們看見今川邪靈武功厲害,不好對付,只好向這位老兄攻擊。這時今川邪靈不免手舞倭刀緊急支援,替倭寇甲解圍。
“丫的,王八羔子,老子拼命殺敵,看看你在幹什麼好事?”今川邪靈擊退艾源他們,不免左右開弓,打這倭寇甲幾個嘴巴。不幫忙殺敵也就算了,還給人家添加麻煩,也夠可惡了。
“今川君,你沒看見我忙嗎?我在撿錢啊!”倭寇甲委屈地嚷起來。未了還加上一句:“你武功這麼厲害,不用我幫忙了。”
“等一會兒再撿,你會死呀?呃,你撿的錢,打算怎樣分成?”今川邪靈也對倭寇甲撿的錢表示很關心,擔心自己吃虧。他擔心不無道理的,有些撿錢的倭寇都是愛佔便、宜的自私鬼,暗中截留部分銀子,中飽私囊。
“老規矩,我六你四。”倭寇甲臉不紅耳不赤地說道。
“啊!老子辛辛苦苦跑在前頭殺人,你稍作收拾一下殘局撈得比老子還多,這不公平!”今川邪靈氣壞了。
“不公平?好吧,我讓一步,你四我六,就這樣說定了。”倭寇甲一錘定音,不打算跟再跟今川邪靈再爭辯下去了。倭寇甲是肚子裡有點墨水的人,而今川邪靈即是目不識丁,而且是不會計數的粗人,再嘮嘮叨叨爭論下去沒有意義。
今川邪靈就算最蠢,也覺得這樣的分配有些問題。便用倭刀跟倭寇甲論理,倭寇甲也不打算讓步,不服氣呀?劍底下見個真章。這樣兩倭寇就打成了一團。你來一招“晴空霹靂”;我來一招“雷霆閃耀”。雙方打得旗鼓相當,誰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另一邊,木之道和鬼魅獠帶着幾個郎黨,象支標槍一樣插入安通、畢沅、曾竹青、雷妙達等幾個小隊長帶領的隊伍中。木之道、鬼魅獠他們勇猛善戰;安通、雷妙達他們機靈敏捷。雙方互不相讓,打得甚是激烈。
安通、雷妙達這一方畢竟人多,勝負在須臾之間難以判斷,看不出來誰優誰劣。但作爲鎌倉武士典型代表的木之道除了武功高強之外,也是天生打硬仗的戰土。他作戰風格勇猛無畏,一聲厲吼,聲震海空,聲音久久不絕地迴盪在戰場周圍。身穿黑衣的木之道如一團黑霧急速向安通、雷妙達這一方陣地衝來,當時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也沒看清來物時候,這團黑霧已經到了衆少年的隊伍中心,並在中心開花,東劈西砍,擋者皆倒。
鬼魅獠一身白衣異常顯眼,這個如鬼魁般可懼的倭酋,也如傳說中隨便奪人性命的厲鬼白無常一樣恐怖。他人化作劍,劍也是人,人劍合一。他在衆少年陣中左衝右突,時而騰空而起,時而在地翻滾騰挪。只見血花一朵朵在衆少年中間盛放,哀號聲一聲比一聲淒厲,眨眼間七八個少年身作兩段,倒在血泊之中。
而鬼魅獠穿透衆少年的陣地,跑到陣地外圍,背對安通、畢沅、曾竹青、雷妙達等人而立,伸出舌頭舔舔倭刀刃上的鮮血,臉上露出一絲妖異的笑容,自言自語說:“我喜歡!”不知說是嗜血,還是孤芳自賞認爲自己的武功了得?他也確實了得,殺了這麼多人,白衣上一塵不染,沒有粘上一滴血,真不知他是怎樣做到?
安通他們看見鬼魅獠劍法如此霸道,性格爲人如此兇殘。個個暗抽冷氣,人人顫慄自危。
只聽得鬼魅獠下屬的郎黨有人大聲喝道:“你纔是鬼武者,你纔是天下無雙的鬼武者!”
“鬼武者!鬼武者!”隨後而來的倭寇也紛紛叫嚷起來,喊聲一浪蓋過一浪。
“我是鬼武者!我纔是天下無雙的鬼武者!”鬼魅獠哈哈大笑,回身復入陣中,向安通他們嗥叫道:“願意投降爲奴者免死,否則,我給你放血,通通殺光光。”
沒有人願意心甘情願做奴隸。安通、畢沅、曾竹青、雷妙達等人哪裡肯屈服?儘管知道鬼魅獠不好惹,可他們沒有選擇,只能以死捍衛自己的尊嚴,但願自己的鮮血噴濺在對手身上。雙方又在沙灘上刀來劍往打起來,劍氣刀鋒所指之處,飛沙走石,戰況甚是慘烈。
幾經廝殺,安通、畢沅、曾竹青、雷妙達這一邊兄弟越打越小。而木之道、鬼魅獠這一邊只損失幾個郎黨,實力猶存。這一仗不用打下去了,再打去王婆留這點本錢會拼光的。
安通、畢沅、曾竹青、雷妙達他們也很鬱悶,不知自己輸在什麼地方?他們已盡力了,這個結果他們也只能接受。可是失敗來得太快了,他們纔剛上岸,還未來得及喘息一會,還未夠半柱香工夫,這麼多兄弟就死了,窩囊呀。──對手太強了,我們太輕敵了。這樣的對手本來只應知取,不該硬拚。世上沒有後悔藥,事到如今,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王婆留擊敗上村武宏,回頭援護衆兄弟的時候,已來不及了,可謂敗局已定,他帶來脣樓島那五十多個兄弟,損失過半。王婆留心中羞愧難當,大喝一聲,揮刀向鬼魅獠猛衝過去,並怒吼回敬對手:“我是鬼武者!我纔是天下無雙的鬼武者!”他這一聲中氣十足,氣勢磅礴,蓋過所有倭寇發出的聲音,足以震撼在場所有的人。
“誰敢自稱是鬼武者?”鬼魅獠一聽王婆留自稱是鬼武者,馬上不幹了,氣勢洶洶跑上前來,大聲質問王婆留道:“你再說一遍,誰是天下無雙的鬼武者?”鬼魅獠氣勢洶洶的質問聲任誰都能聽得出來,這個名譽他要定了,別人不要癡心妄想。他威脅明王婆留及早改變主意,別搶他的風頭。否則他將不惜殺人表示決心,捍衛自己的武士名譽。
“我──我纔是天下無雙的鬼武者!”王婆留以不容置的口吻,斬釘截鐵回答鬼魅獠。
“啊!啊!啊!”鬼魅獠揮刀狂舞,咆哮如雷,形同瘋子。
王婆留自稱鬼武者果然觸犯衆怒,今川邪靈、木之道、鬼魅獠他們俱臉現憤憤不平之色,都表示堅決不同意王婆留自封爲鬼武者。王婆留眼見所有倭寇都被他自稱一聲鬼武者吸引了過來,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把衆倭酋吸引過來,兄弟們的傷亡就少了。
“你必須道歉!你不配自稱鬼武者,你羞辱我的智慧,快快道歉!否則,殺無赦!”今川邪靈用刀指着王婆留厲聲喝道。
“快道歉!”木之道、鬼魅獠他們也同仇敵愾。
“道歉?你們休想!”王婆留的細雪倭刀隨心而動,象一條白龍飛身殺入倭寇陣中。表面上他看以用手掌控寶刀,實際上卻是劍隨心而動,人劍合一,先後掀起三道劍浪,其劍勢如怒潮,仿若玉城雪嶺一般。殺氣際天而來,勢不可擋。
“心眼刀?”今川邪靈也是識貨的人,他也能看得出王婆留的劍道是倭刀一路,已漸到超凡入聖的境界。這個人如果是大和族人,自稱是鬼武者他們也能接受。但這小子一身裝束分明是大明中土人士打扮,那是萬萬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