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村村口。小環站在村口,望着一片死氣沉沉的死澤,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瓶兒姐姐怎麼樣了?這天色已經漸漸陰暗下來,似乎又要下一場大雨了!”
說着,想着昨夜的情景,不想昨夜之中,金瓶兒回來後,神色有些疲倦道:“妹妹,姐姐送你和爺爺先出去吧,這死澤太過危險!姐姐不想你陷入危險之中!”
小環自然也不是很瞭解死澤的具體情況,不過這死澤之中,處處透露着危險和詭異,這她是知道的,當下他們便跟隨金瓶兒走出死澤之地。
不過,小環有私下問過金瓶兒,到底她這一去發生了什麼事,如何面容如此疲倦憔悴,但金瓶兒始終沉默不語,片刻才緩緩道:“妹妹,這裡的危險情況遠遠比我想象之中要兇險的多,只怕你們留在這裡,反而會賠上性命啊!”
說着,疼愛的看着小環道:“我就你這麼一個妹妹,我不想你死在這裡,所以,你還是別問那麼多了,快快離開這裡的好!”
小環從來都很相信金瓶兒的話,於是當夜和爺爺商量着離開死澤,不過她心裡還在隱約擔心着金瓶兒,畢竟她叫她一聲姐姐,更是昨夜她看着金瓶兒一臉凝重的神色,想着自從認識她以來,從未見她如此,下意識的,心裡便更爲她擔心不已。
此刻,小環站在那裡,一顆心卻七上八下,眼神不由得張望了起來!
“哎呀!小環啊!你還在呆愣什麼啊?到底什麼事情讓你看的這麼出神?還不快走?”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小環下意識轉過身來,果然見到週一仙匆匆忙忙快步而來,只聽他道:“小環啊!我真不明白,昨天金瓶兒的話你也聽見了,這裡很危險啊!你看我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快走吧!”
說着望着上方陰霾的天空,深深嘆氣道:“哎,這個鬼地方,早知道這樣,當初真的不該來啊!”
小環默默的站在那裡,抿了一下嘴脣道:“爺爺,你還說呢!當初不是你自己想來的麼,又有誰逼你來了!可現在,你倒好,怨天怨地還是怨我啊!”
說着,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道:“爺爺,我現在很擔心瓶兒姐姐呢!你看這死澤之中這麼危險,我在想她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週一仙怔怔的望了一眼小環,沒好氣道:“你個小丫頭,怎麼老想着別人,能不能先想想自己的死活!”
說着,嘴角一抿道:“哎,你呀,總是擔心別人,如果現在自己死在這裡,我看你還擔心誰?”
小環低垂着腦袋,貌似一臉難過,道:“我……我真的很擔心瓶兒姐姐嘛!姐姐待我們也很好,不曾有什麼虧待的地方啊!”
週一仙看着小環難過的快要哭得樣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慢慢走到了小環身邊,低聲道:“哎,丫頭啊!可爺爺還是擔心你啊!你這麼難受,爺爺看了也心疼啊!”
小環一驚,道:“爺爺,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瓶兒姐姐到底有沒有什麼危險!”
週一仙搖了搖頭,緩緩道:“小環啊!她有沒有危險,爺爺可不敢說啊!但是咱們在死澤的時候,不是跟着金瓶兒遇到過幾次長生堂的人嘛!還有那個道爺,你應該記得吧!鬼厲和秦無炎,我們也碰上了,對不對!”
小環仔細回想了一下,認真點頭道:“爺爺,確實是這樣!但是這些和瓶兒姐姐有什麼關係麼?”
週一仙笑了笑,繼而捋了捋他那發白的鬍鬚,目光敏銳道:“小環啊!你還是太小了,雖然這幾年有所成長,但是這件事情你恐怕真的看不出來!”
小環眉頭一皺,想了半響才道:“爺爺,那你的意思是……”
週一仙點點頭,道:“有些話當着金瓶兒的面,我是不想說的,本來心知肚明的事情,說出來也許反而不好!”
頓了頓,又道:“死亡沼澤是長生堂的勢力範圍,而且這異寶在這裡出現的事情,我想除了長生堂,難道別的門派就真的不知道麼?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從他們三人前來死亡沼澤我就明白,他們都在打異寶的主意,但是他們三人居然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那麼就明白這裡有一個重大的原因!”
小環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道:“爺爺,什麼原因!”
此刻,週一仙又是壓低了聲音道:“還能有什麼原因,他們三個在一起那天,也就是你遇到魚頭怪人那天,你想想他們爲什麼會同時出現?難道不怪異麼?其實,說白了,他們是想聯合在一起,先剷除了長生堂這個眼中釘再說。你想想,門派越少,瓜分越少,其實他們三人心中也是互相戒備的!他們各自都想,如是剩下自己這一門派多好,可以獨吞異寶!所以……現在你明白,他們爲什麼會來了吧!說白了,不是單單爲異寶而來!”
小環驚訝的低聲道:“怎麼?難道長生堂就此覆滅了?”
週一仙點點頭道:“這幾日咱們都看不見長生堂的門下弟子,這是爲什麼?恐怕別說是長生堂,就是玉陽子也死在他們三個小輩手裡了!真是可悲可嘆啊!”
說着,又是沉默了一下道:“哎,這魔教啊!真不知道這些人的腦袋裡面都裝得是什麼,真是自相殘殺啊!”
說着,望着遠處一抹灰濛濛的雲彩,沉默了一下,道:“十年前,青雲門因爲魔教攻山,已經元氣大傷,這次死亡沼澤出現異寶,又不知正道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不過,就憑魔教做出的一舉一動,相信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現在不管是正道還是邪教,都在日益爭鬥,這天下啊!只怕又要有一場驚天劫難了!”
小環聽了怔怔出神了片刻,不過週一仙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這些跟他並無關係一般,嘿嘿一笑道:“不過,這天下與我們有何關係,所謂任腳走、隨意行,也沒有什麼束縛,多麼暢意無限啊!管他天下亂不亂,咱們掙咱們的銀子,該吃吃,該喝喝,多舒服啊!是不是,環兒!”
小環默默的看着週一仙手中的“仙人指路”的竹竿,緩緩的搖頭低聲哀嘆了一下。
畢竟天下的事情哪裡會是她一個小女孩所能“拯救”的呢?
此刻,週一仙剛想領着小環離開此地,不想,後方卻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這聲音熟悉到週一仙和小環同時看去,不知何時野狗道人出現在了大王村的村口,此時只見他一臉晦氣的站在那裡,呆呆的看着小環和週一仙。
小環望着野狗道人一臉晦氣的模樣,怪異道:“道長是你啊,怎麼這副模樣啊!難道你遇到什麼麻煩事情了?”
野狗道人望着小環和週一仙,一張狗臉下滿是不痛快的神情,更是開口罵罵咧咧道:“氣死老子了!那個臭小子,真是……該死!”
小環怔了一下,道:“道長,你到底這是怎麼了?什麼臭小子?哪個人?”
週一仙在旁邊皺眉道:“你說的可是那日站在你旁邊的一襲黑衣的人麼?”
“什麼?鬼厲?他怎麼你了?”小環又是一臉怪異的問道。
野狗口裡喘着粗氣,也不管這地上髒不髒,一屁股坐了下來,沒好氣道:“別提了,氣死我了,這個臭小子,我跟隨他一起進入死亡沼澤,不想那日與你們分別以後,他卻突然叫我自己回來。其實我心裡明白這死亡沼澤很是兇險,他叫我走,從另外一種意義上來講也是爲我好,我也可以理解,他怎麼做是處於好心。但是讓我受不了的是,他居然板着臉,態度淡然的如同一塊冰似的跟我說話,所以我這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
說着,又是望了一眼小環和週一仙,道:“你們……你們這是去哪裡?”
週一仙看了看野狗道人那奇怪的模樣,朗聲道:“這裡確實太危險了,我們只是一介平民,手無縛雞之力,所以還是早些離開的好!”說着,又道:“其實,這件事情,道長真的沒必要放在心上,那年輕人心高氣傲也很正常,只要道長以一顆平常心對待就可以了!”
說着,領着小環轉身慢慢遠去,身後留下一臉無奈氣憤的野狗道人。
不想沒走兩步,小環突然道:“爺爺,等一下。”
說着,轉身朝野狗道人喊道:“道長,等一下啊!有件事情……”
一句話出口,不想野狗和週一仙同時一愣,更是週一仙皺了皺眉頭,怪異道:“小環,這事情都已經說完了,你還叫他做什麼啊?”
小環沒好氣的看了週一仙一眼,道:“爺爺,人家幫助我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樣說話啊!”
說着,倒也不理睬他,只是自顧自的走上前去,一臉笑意的看着坐在地上一臉頹廢的野狗道人,伸手從背後的包裹中拿出一把雨傘,道:“道長,你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借給我雨傘的事情麼?這雨傘還在我這裡,今日也該物歸原主了!”
野狗看了看那雨傘,臉上浮現出說不出的神情,一時間恐怕是想起了什麼,不過,片刻倒也沒有伸手出接那把雨傘。
倒是小環也不介意,直接把傘放到野狗道人的手中,又是巧然一笑,道:“道長,那天真的謝謝你了!”
野狗道人突然眼前一花,貌似小環那一抹微笑之間,讓他心情盪漾,似乎一瞬間一切的不好的感覺全部煙消雲散,暗地裡他更是心裡一動,貌似有着什麼別樣的感覺。
小環走回到週一仙的身邊,望着週一仙那說不出的神色,輕輕一笑,道:“爺爺,你這是怎麼了?我還他傘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呀!”說着,望了望前方的道路,又是一笑,道:“現在沒事了,咱們走吧!”
週一仙回頭看了一眼野狗那說不出的神情,又看了看一臉笑意的小環,嘴一抿,沒好氣道:“先是金瓶兒,現在又是這個道長,小環啊!你怎麼和這幫人總是走這麼近。你要還傘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幹嘛總是對他笑啊!你知道他好人還是壞人啊!”
小環嗔道:“爺爺,你是好人怎麼不想着帶傘?”
週一仙冷冷的看了一眼小環道:“是,那天我是沒想着帶傘。但是說穿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他要是好人,那我不就是西天如來佛祖了?”說着,自嘲的笑了一笑!
小環和週一仙在一說一笑一打罵中漸漸走遠,不曾想,野狗望着他們遠處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雨傘,不知爲何,心裡突生意念,頓時大喊一聲,朝他們遠去的方向追去。
待他們的身影逐一消失在遠處之後,大王村又一次的恢復到了寂靜安詳的氣氛之中,只是他們卻不曾想,此前他們所說的一切已經皆入他耳,更是在村口的一個小角落裡,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白衣,女的黑紗遮面,看不清容顏,但若是正道或者邪教之人看到,必能猜出他們是誰。
此二人正是鬼王宗門下的青龍與幽姬。
只聽得青龍淡淡道:“三妹,你知道這週一仙是什麼人麼?”
幽姬的面色依舊沒人可以看見,只見那黑紗隨風輕輕搖動下,她慢慢搖頭道:“此人我並不知曉!”
青龍沉吟了一下,目光中略微思量着什麼,片刻,慢慢道:“不論怎樣,聽此人說話之間,當真是不簡單,不想他們居然還跟合歡派的金瓶兒來往密切,以後要多多留心纔是!”
幽姬沉默了一陣,淡然道:“這件事情確實我們要當心留意,但是現在我們還有更爲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這件事情等這次事情辦完在細細研究也可!”
青龍點點頭道:“三妹說的極是,畢竟宗主交代的事情是首要的!”
說着,又是看了一眼幽姬,卻不想,這一眼當中有的卻是一絲淡淡的憂慮之色,到底他在憂慮擔心什麼?卻不見他說出口,貌似他現在並不想說吧!
此刻,兩人一前一後慢慢走出大王村,緩緩的步入死亡沼澤之中。
陰冷的寒風,無情的掠過他們的面頰,似乎隱隱約約中透露出一種冰冷滄桑的淒涼意味。
幽姬望着漸漸暗沉的天空朝青龍低吟道:“也不知道小姐他們到了哪裡?”
青龍望着幽姬,雖然那面紗微微吹動,雖然此刻看不到她的面容是透露出何等的神色,但他心裡明白,頓時道:“小姐現在應該是和副宗主在一起,所以你別擔心好麼!”
忽然的,就在這說話間,也不知又從哪裡吹來一陣陰冷的風,掠過他們的身邊,似乎天又暗了幾許,似乎天又寒冷了幾分!
“轟隆!”
暗沉的天空中傳來一聲驚天之響,原來天空中當真下起了雨,頓時那漂泊大雨貌似掩蓋了一切,貌似頓時之間,在死亡沼澤之上又是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神秘的面紗,鬼厲和碧瑤望着這樣的天氣,當下碧瑤嘆了口氣,望着前面的一棵大樹道:“這裡也沒有什麼避雨的地方,既然我們遇到這樣的鬼天氣,只好將就一下了!”
鬼厲望着天空中落下的豆大的雨滴,聽着那沙沙的風響,頓時貌似想起了那時他與陸雪琪一起在滴血洞的事情,那時的他們雖然沒有現在這般“露宿野外”,但也相當不易,更是那時,她那梨花落雨的面容讓他銘記於心!
碧瑤望着鬼厲有些出神的神情,抿了一下嘴脣,道:“小凡,你又在看什麼?”
鬼厲緩緩轉過頭,望着身前這片一望無際的瘴氣之牆,道:“我想起了當年……當年的一些事情,我真的如何也忘不了!”
碧瑤淡淡的嘆了一口氣,望着這絲毫不怕雨水的一片死氣沉沉的瘴氣道:“小凡……你又在想她了!”
鬼厲緩緩的擡頭,看着視線模糊的瘴氣之牆,又看了看被雨水淋溼綠色衣裳的碧瑤,突然的,他在這悽苦風雨之中貌似又一次想起了那一抹綠色油傘,口裡不由得嘆息道:“你還記的那一次雨夜之中的事情麼?那一次你拿着綠色油傘出現在我的古窗之下的事情!”
碧瑤望着如何也透不過雲彩的瘴氣,深深道:“我記得,我記得我讓你走,可是你卻如何也不肯走,那日我心傷欲絕,本想着以後我們在見面就是死敵,我一定要你死在我的手下,但是當我在見到你的時候,卻依舊如何也下不去手!”
“轟隆!”
天空中突然的又是一道驚雷聲響起,更是片刻之間閃電急至,這一道閃電,打在他們的心間,是誰的心傷的這樣透?誰的心深深淋溼在這異地之中?
鬼厲深深的嘆息着,像是嘆息自己,同樣的也像是嘆息他人!
看不到天上的太陽透過雲彩的光芒,找不到他們約定的天堂,不在問人世間的世事無常,那就是所有人都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深深的,鬼厲再一次擡頭看着上空呼嘯的瓢潑大雨,又轉頭看了看身旁的猴子小灰,低首道:“如果當日我就那樣和你走了,也許現在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了,不是麼?”
碧瑤淒涼一笑,道:“也許不會發生,但也許也會發生,如果你之前就知道每個人的結局的話,你又會如何選擇?是不是真的會跟我走?”
“吱吱,吱吱!”
一旁,猴子小灰卻在手舞足蹈的高興玩耍着,似乎這一切的悲傷之情都跟它沒有任何關係。
鬼厲望着小灰,又看了看碧瑤道:“果然,只有它最快樂,可是我們始終是我們不是麼?我們不是小灰,小灰也不是我們,它體會不到我們的心酸,我們也體會不到它的快樂!”
此刻,雨勢漸漸變大,雷聲不絕於耳,而鬼厲和碧瑤卻沒有運用法寶遮擋雨水,更是任憑這風雨的洗禮,任憑風雨的打擊,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的心情好過一些。
不過,風雨愈大人愈愁,風雨不知人間情。誰能又能明白他們的心?誰又能參透這世間的悲歡離合?誰又能真正放下冷漠心懷,關心別人的心情?
此刻,鬼厲緩緩又嘆了一口氣,道:“今天的事情你也看見了,只是我想你應該知道今天出手之人到底是誰吧!”
此時,碧瑤的面容上已經沁滿雨水,似乎她不在乎到底雨水是不是浸溼她那調皮的綠衣,只是此刻她滿目淚水道:“是她,田、靈、兒!”
重重的三個字出口,卻不帶着任何的恨意,貌似就算有恨,也是千年萬年前的事情了!
鬼厲淡淡道:“那她爲什麼要對我手下留情,我是真的看不穿這是爲什麼?青雲門下不是各個都要把魔教之人剷除乾淨麼?”
碧瑤淡然一笑,看着鬼厲那比月光還要寂寞的目光,嘆氣道:“你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你看不穿麼?難道你真的看不穿麼?那麼你爲什麼不殺她?是你法術不高強麼?還是你法寶不厲害?如果非要問出一個答案,那麼你應該先問問你自己!”
“轟隆!”
一句話,如同天空的那道驚人的霹靂般的響聲,更是此刻,鬼厲清楚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之聲。
問問自己……問問自己。這句話如同漫天狂嘯的暴雨,更如同淒厲的風聲,頓時化成一把刀、一把劍,頃刻間,刀斬劍劈,化作絲絲利刃,斬向他的面頰。
此時,多年前的一幕又一次迴盪在他的腦海之中,更是思緒飄舞之間,他身子輕微顫抖,似乎曾經的那個少女在他的肩頭,輕聲哭泣間隱隱約約朝他說着悲傷的話語。
這一幕,就如同昨日之事,深深的刻畫在他的心裡,原來這麼多年,他依舊沒有忘懷!
此刻,一旁站立的碧瑤早已渾身溼透,更是她那張沒有血色的美麗容顏上,似乎再一次流下了如同冰封般的淚水,更是前塵之事她也並不會忘記,似乎就算花開花謝花滿天之時,她依舊不會忘記!
似乎,在此刻,他們彼此在雨水中,如同夢中之人,同時模糊了容顏!
滄海桑田過後,他們還留下什麼?也許只剩下流年之中,那殘留的愛與恨!
天空之中,白色的閃電再一次帶着驚鴻般的氣勢刺破長空,到底在此刻是那道閃電劃破了他們的心田?還是在冷冷的寒風中,留下誰,那永不改變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