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最後的一縷陽光照射在賀家南院中,羅峰滿臉沉悶,將腳下的石子狠狠的踢了出去,本來他在賀家生活的很好,有賀管家和李武照應着,在加上他已然是銀牌了,以後肯定能委以重任,可這大好的局面,卻被賀天澤的一句話瞬間擊得粉碎,這讓他的心中徹底無語。
“羅峰啊,想開些,估計小少爺是想讓你留在他的身邊,纔出此下策,而且不見得去了門派就會不好,你說呢?”賀管家見羅峰如此煩悶,心中嘆息了一聲,便開口勸慰道。
“賀叔,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心中就是有些不舒服,自己不能決定今後之路,只能聽從別人的安排,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唉,羅峰啊,咱們是下人,聽從別人的安排是理所應當之事,而且賀家對你也算是恩重如山,你就當是報恩吧。”
羅峰點了點頭,並未在說什麼,但在其心底卻第一次冒出了要自己掌控命運的想法。
······
清晨的天空中鶯歌燕語,讓人心情格外舒暢,而羅峰也恢復了平靜,在自己房中整理好行李,但他卻沒有急着出門,只是站在房中仔細的看了一遍,他知道,這次離開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所以想在看一下這兩年多一直居住的場所,大概一柱香的時間,羅峰才目光堅定的轉過身,推開了房門。
剛把房門打開,羅峰便看到院內站着賀管家、李武還有馮山,他們的都在等着羅峰出來,縱有千言萬語卻比不過這默默的等候,羅峰的眼裡有些溼潤,他現在突然想要留下,不想離開這,但他知道這有些不太可能。
“羅峰啊,這次出門一定要多加小心,照顧好自己,李叔等你回來。”李武率先開口,滿臉不捨的拍了拍羅峰的肩膀。
“是啊羅峰,賀叔也等你回來,賀叔也沒什麼可給你的,這些銀兩你拿去防身,路上如果想吃什麼,就去買。”賀管家從懷裡拿出一個布袋塞給了羅峰,縱是羅峰推辭,但看到賀管家的眼神後便沉默的收下來。
“羅峰哥,你以後一定要回來啊,好給我講講外面的事情,我還沒出過遠門呢。”馮山見氣氛有些傷感,便笑着說道。”
“一定。”
羅峰強忍着不想讓眼淚流下來,轉身走出了院內,但就在他出院門的那一瞬間,一滴眼淚散落在了空中,順着風的軌跡飄然無蹤,顯得格外悲切。
······
淮江鎮長樂街,兩輛馬車順着大道快速的往外駛去,而在這馬車的頂端,一面賀字小旗在迎風飛舞,街上的百姓見到此景都急忙躲到兩旁,生怕驚擾了坐在車中之人。
“羅峰,還生我氣啊,從家裡出來到現在,你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過。“坐在馬車之中的賀天澤,滿臉歉意的看着羅峰。
“您是小少爺,我是下人,我哪敢生您的氣。”羅峰面色平靜,但話裡卻帶有諷刺之意。
“行了,別生氣了,我給你賠不是,我就是覺得自己很孤獨,想讓你和我一起去門派之中修煉。”
“小少爺這回倒是不孤獨了,但賀叔他們以後老了該怎麼辦?羅峰還想照顧他們呢。”
“哎呀,你還是那麼笨,你想想,咱們也就在那呆上幾年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別,而且我跟我爹說了,讓他對賀管家他們多照顧一些,不會讓他們吃虧的,你就放心吧。”
羅峰聽到賀天澤的話,心裡頓時舒暢了一些,面色也有些緩和,看來賀天澤也知道虧欠自己,想辦法做出了補償。
“好了羅峰,咱們當務之急是要研究一下,你到了門派之後要挑選什麼地方,我覺得你去藏書閣比較好,就跟你在賀家一樣,肯定很清閒,你說呢?”看到羅峰有些緩和的跡象,賀天澤趕緊趁熱打鐵的說道。
“小少爺,我覺得咱們還是聽聽魏長老的意思,畢竟咱們對這門派不是很熟悉,並且又是新來之人,所以聽魏長老的沒有壞處。”
羅峰沉思了一會,他覺得此事還是要聽魏長老的安排,因爲賀天澤會被帶入內門,但是他卻要留在外門,這些清閒的差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人在爭,如果觸及到別人的利益,會給自己添上很多麻煩。
“你別在叫我小少爺了,我聽那老頭說了,咱們算是都拜入了落星門,雖然你在外門,但還是要以師兄弟相稱,你以後叫我師兄吧。”
“哦?那好吧,賀師兄。”說着,羅峰便施了一禮。
“恩,師弟不必多禮,哈哈哈....!”玩心大起的賀天澤,大笑起來。
這賀天澤也真是沒心沒肺,不過羅峰卻在也不敢小瞧他了,自己被陰的那麼慘,若在不長些心,肯定還會被陰,雖然兩人的感情很好,不至於有什麼損失,但拿自己當傻子一樣耍,羅峰纔不想再給賀天澤這樣的機會。
“賀師兄,咱們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達門派。”
“那老頭說了,過了今晚,凌晨之時便能抵達。”
“哦?那魏長老不是仙人嘛,不能帶咱們直接飛去?”
“就那老頭,還飛?羅峰啊,你太看得起他了,這問題我問過,說是什麼金丹期才能攜帶他人凌空飛行,他現在只能御劍飛行,不能帶着別人,我看啊,他就是個練雜耍的,騙騙我爹還行,想騙我?門也沒有,這老神棍!”
話音剛落,便聽到旁邊的馬車中傳來一聲怒吼。
“混賬小子,敢說爲師是老神棍,你以爲我沒聽見,上次在賀家大廳我就沒裡你,你還說,等到了門派,看爲師怎麼收拾你!”
羅峰和賀天澤頓時有些傻眼,他們很想知道,這魏長老是怎麼聽到他們的談話。
“這老頭怎麼聽到的?”賀天澤拿肩肘頂了頂羅峰。
“我怎麼知道,叫你還瞎說,這回好了,看你怎麼辦。”羅峰滿臉的幸災樂禍。
“是不是趕車那人告訴他的?”
“你覺得可能嗎?你剛說完,魏長老的話就到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賀天澤百思不得其解。
“哼!這叫做神識,除非你們到了練氣第八重以上,學會了傳音之術,纔不會被爲師聽到,否則,在這方圓數十里,想要躲開爲師的耳目,癡心妄想!”
坐在另一輛馬車中的魏長老吹鬍子瞪眼的說了起來。
而旁邊的年輕人看到魏長老發火便趕忙媚笑道:“魏長老,您別生氣,他們什麼都不懂,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你懂?一邊呆着去,老夫在教導徒兒,你瞎攙和什麼,在廢話,打斷你的雙腿!”
正說的起興的魏長老,聽到有人打斷,便滿臉不耐煩的撇了一眼那年輕人。
而旁邊的年輕人,狠狠的煽了一下自己的嘴,心想:“這老瘋子,我招你了?你徒兒惹你,你不敢怎樣,竟拿我撒氣,你個老神經病。”
就這樣,兩輛馬車在行駛中,一邊在輕聲請教,一邊在大聲回答,顯得頗爲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