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羅峰坐在椅子上看書看得有些乏味,就想回去吃個午飯在來,剛走到門口,就想起早上來書閣時的情形,這讓他有些不寒而慄,便趕緊把銀牌從腰間拿了下來揣進了胸口,心中暗自鬆了口氣,這才邁步往南院走去。
正當羅峰往回走經過北院之時,就發現北院的門口圍了好多人正在觀望,有些奇怪的他,就順着衆人的眼光往裡面看去。
只見院內有兩撥人正在對峙,其中一撥人,爲首的是名黃衫少年,這少年雙手背後,滿臉傲氣,其嘴角掛着一絲輕蔑的笑容,而另一撥人,爲首的卻是馮山,而此時的馮山雙拳緊握,滿臉憤怒的看着那名黃衫少年。
看着這兩撥人,羅峰在人羣中皺了皺眉,便往前擠了擠,他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着馮山,我讓你去洗衣服,洗了沒有?”那黃衫少年輕蔑的說道。
“任劍!你濫用私權,幹別的活也就罷了,竟然讓我們去給你們洗衣服,憑什麼!!”馮山滿臉憤怒的對着那名叫做任劍的少年吼道。
“憑什麼?就憑我是銅牌管事,你們是鐵牌下人,我叫你們去洗,你們就要去!!”
“我們不去!!你,你欺人太甚!!”
馮山滿臉通紅,顫抖的右手指着任劍大喊。
“不去?你敢!!如果你們不去,我就叫人把你們抓起來,扔進西院柴房中,到時候會有人來收拾你們!”
圍觀的人聽到西院時,都露出懼怕的神色,因爲住在西院裡的都是些老管事和老雜役,他們閒來無事,專門對那些犯錯的下人進行折磨,而其手段更是五花八門,若是真被扔到西院的柴房中,他們絕對能讓你生不如死。
看到馮山身後的幾人都面色蒼白,任劍的臉上更爲得意,高傲的說道:“怎麼樣?去還是不去?”
“馮山哥,去吧,忍一忍就算了!”
“是啊馮山哥,去洗吧,總比被扔到西院要好啊!”
“哎,馮山哥,現在人家是管事,比咱們勢大,咱們只能認命了!”
聽到任劍又一次問道,那幾個站在馮山身後之人,都膽怯的勸起了馮山。
“你,你們!”馮山聽到身後的勸慰,便轉過頭,滿臉氣憤說道。
“快點,別在那磨磨唧唧的,趕緊去洗衣服,對了,褻衣也一起洗了!”任劍滿臉不耐煩的說道。
馮山滿臉悲憤,眼角也流出了淚水,不在看向身後幾人,轉過頭大聲說道:“人可無傲氣!但不可無傲骨!我馮山寧死不從!”
“好一句“不可無傲骨”,我到要看看,誰敢把你馮山怎樣!”
羅峰滿臉陰沉的走進了場中,來到馮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轉身和那任劍對峙起來。
馮山看到是羅峰,臉上剛要狂喜,就被羅峰用眼神制止了,因爲羅峰要出頭,就要把事攬到自己身上,這樣才能給任劍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這人誰啊?敢和任劍那麼說話。”
“我也不太清楚,他腰間沒有身份牌啊!真是膽大啊!”
“是啊,也不怕被任劍那幫人扔到西院去,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啊!”
周圍的人看到羅峰竟然這時候爲馮山出頭,都在旁邊議論起來。
而任劍見到羅峰走到了馮山身邊,有些疑惑,因爲他沒有看到身份牌,不過在他想來,也就是和馮山一路貨色,便說道:“呦呵,還有人打抱不平啊,行,既然來了你也別走了,跟着馮山一起去西院柴房吧。”
“想叫我去柴房,你任劍還沒那個資格。”
“我沒資格?小雜種,你以爲你是誰?我告訴你,今天你任爺辦的就是你們倆!”任劍滿臉猙獰的說道。
羅峰聽到任劍罵他小雜種,臉上已經陰沉到了極點,雙眼之中被紅絲布滿,兩隻手也被氣的顫抖起來,也難怪羅峰會如此憤怒,畢竟他是個孤兒,這樣罵他,等於就在揭他的傷疤。
“好,你等着!馮山跟我走。”羅峰拉着馮山往外走去。
“想走?你們給我上,把他們兩個抓住,扔到西院柴房去!”任劍看到羅峰他們要走,就對着後面的那羣少年說道。
看到任劍身後的那羣少年圍了上來,羅峰知道不妙,剛想把銀牌拿出來,就聽到門口傳來了陣陣恭敬之聲。
“大管家您來了!”
“大管家好!”
“快讓開,讓大管家過去。”
賀管家剛辦完事,正準備去找羅峰談些事情,就看到北院圍了好多人,便走了過來。
“大管家您來了,沒什麼事,小的只是在教訓一些不聽話的下人而已。”任劍看到賀管家走了進來,便連忙跑了過去,滿臉諂媚道。
進到院內的賀管家,並沒有理會任劍,而是先打量起周圍,當看到滿臉陰沉,雙眼佈滿紅絲的羅峰時,這讓他有些錯愕,便快步走到羅峰面前,關心的說道:“羅峰啊,你這是怎麼了?”
“賀叔,他罵我小雜種,還說要把我扔進柴房。”羅峰看着賀管家,並沒有行禮,而是從牙縫中一字一頓的說道。
看着已然恨極的羅峰,賀管家的雙眼微眯了起來向着任劍看了過去。
“任劍,你行啊,羅峰自從進入賀家以來就沒跟誰紅過臉,今天你能把他氣成這樣,你可真有本事啊!好!真好!”賀管家有些陰森的說道。
周圍的人聽到賀管家叫那少年羅峰時,就全部譁然起來,他們這才知道,那個銀牌的侍從,跟小少爺好的快要穿一條褲子的羅峰,就是這打抱不平的少年。
而任劍聽到這少年是羅峰時,便傻了一般,雙眼失神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至於他身邊那羣少年,早就跑到人羣之中躲藏了起來。
“來人,把任劍扔到西院柴房去,既然他那麼渴望去那裡,我就成全他。”賀管家看到任劍已然傻了一般,便不再廢話,直接說道。
話音剛落,便有好幾個下人走了出來,直接走到任劍的面前,扛起他就往外走去。
被人扛起的任劍這時纔有些清醒,便掙扎着大聲喊道:“賀管家我不知道啊,饒了我吧!羅侍從!羅侍從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繞了小的吧!”
任劍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便消失在這北院之內。
看着被抗走的任劍,羅峰的氣也消了大半,便趕忙走到賀管家面前行禮,然後說道:“多謝賀叔了,對了,這是馮山,跟我一起進的咱們賀家,您看能不能給他安排個好點的差事。”
“呵呵,你小子,氣消了?剛纔給我嚇了一跳,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不過有點脾氣也不錯,別整天那麼風輕雲淡的,他叫馮山?行,你都開口了,賀叔還能不給你辦嗎?”賀管家看到羅峰恢復了常態,便笑着說道。
“那多謝賀叔了,馮山,還不趕緊謝謝大管家。”羅峰說着,便用手拉了拉旁邊的馮山。
“謝謝大管家。”已然愣住的馮山,被羅峰拉醒,趕忙上前行禮說道。
“恩,沒什麼,不用謝我,我現在這個金牌還是託了這小子的福呢,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賀叔您說笑了,就算沒有羅峰,這金牌大管家也非您莫屬。”
“就你小子會說話,走吧,我找你有點事!”賀管家瞪了羅峰一眼,便笑呵呵的向外走去。
看着賀管家往外走,羅峰便趕忙對馮山說:“以後有什麼事就找我,你身後那幾個也少來往,明白嗎?”
“恩,我記住了。”馮山對着羅峰說道。
“記住就好,那我先走了,要不賀叔該等急了。”說着羅峰便快步追上賀管家,消失在這北院之中。
看着羅峰的背影,馮山哭了,心中默默的說道:“羅峰,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