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鬼厲肩頭的那隻猴子正沒心沒肺的傻笑,忽然它對地上的藍色冰晶產生了興趣,噌的一下從鬼厲肩頭跳了下來,坐在地上,兩隻小爪子抓起幾塊散發着幽光的藍色冰晶碎片,好奇的把玩了起來,手爪抓着一個圓形的碎片對常生肩頭的小月揮了揮,顯然在討好小月!
小月見狀,連忙嗖的一下從常生肩頭跳下,拿起猴子手裡的碎片吱吱叫了起來,顯然十分高興,猴子也興奮異常,一點也不顧及主人的心情,也許只有它纔會這般無憂無慮。
鬼厲低沉的聲音平靜的講完這個故事,並不精彩,可是卻足以讓人振聾發聵,最後是六尾靈狐將玄火鑑綁在鬼厲手上,如若不是這樣,現在玄火鑑應該已經沉入火龍山的熔岩之內。
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六尾靈狐最後的善意,引導着昔日的少年來到了此地,最終見到了九尾靈狐,現在卻是到了抉擇的時候。
看着鬼厲下定決心的模樣,常生忽然開口道:“你要救她嗎?”
“恩!”鬼厲點點頭,見到九尾天狐的時候,他便有這樣的打算,如今確認她和六尾靈狐的關係,鬼厲更是有理由這麼做,欠別人的總得還給別人,沒有玄火鑑他早已身死,救命之恩豈能不報。
十年前年少輕狂,鑄下不可挽回的大錯,如今也是時候償還,雖然不能挽回悲劇,卻能夠彌補一些遺憾,至少鬼厲心裡能好受一點,救出九尾天狐,他的心也能平靜一些,何況他亦有這個能力。
“你想要救我?”九尾靈狐木訥道,神情詫異萬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前的年輕人竟然想救他,面對傳說中的妖獸,世人莫不是避如蛇蠍,可是眼前的人竟然想救她,世間還有這般荒謬的事情嗎?
鬼厲看了九尾天狐一眼,卻轉身看着常生,低聲問道:“常兄,剛纔我見你對那個凶神陣法似乎很有了解,不知你可有辦法救她?”
不遠處的九尾天狐嘲諷的笑了笑,心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當真可笑,不是焚香谷弟子,幾乎沒有人瞭解八兇玄火陣,他卻以爲眼前這個少年可以解開禁制,當真是可笑的緊,不過她並未出言提醒,因爲她想看看另一個少年如何應對,是不是當真會救一頭妖獸。
常生沉思了一會道:“玄火鑑乃萬火之精,開天神器!只要你走到盡頭石壁之上,那有一個圓柱形狀的石臺,它身上綁着的鐵鏈就是從那裡伸出,你將玄火鑑放在石臺之上,便能解開這條鐵鏈,沒有這個禁制,單憑底下並無玄火鑑主持的八兇玄火法陣,想必無法困住它吧!”頓了頓,又說道:“不過開啓這裡的陣勢聲勢浩大,得做好與焚香谷對戰的準備!”
九尾天狐深深地看了一眼常生,沒有人比它更清楚這裡的奧妙,心下有了幾分駭然,表面上卻故作輕鬆,甚至嘲諷道:“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不過爲了你們的小命着想,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救我爲好,要知道你們不是雲易嵐、上官策的對手,還有別忘了我可是一頭妖獸,而你始終是人。”
“你在激我!”常生微笑地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們是不是他們的對手,打過才知道,而你這樣的天地靈物,和人區別只在於形態不同,甚至有時候人更邪惡,比起妖獸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又何必執着於形態差異!”
白狐頓時有些啞然,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年經不大,卻能認識到這一點,端是不簡單!
而後就看見鬼厲平靜的邁步向自己身後走去,即沿着困住自己的鎖鏈走去,嘴裡喃喃自語。
“……十年前,我親手將他們二人放下岩漿,十年前,在誅仙劍之下,我親眼看着碧瑤從半空墜落,正與邪,不過笑話而已……”
低沉的聲音,訴說着昔日的悲涼!
看着鬼厲沒有停下的腳步,常生一臉肅穆,嘆息道:“傷心人,唉!”
就連九尾天狐的雙目也滿是迷離,似有不解,卻無法上前,玄火鏈盡頭對妖獸而言很可怕,那裡的禁制極其剋制妖獸。
忽然常生想到這鐵鏈若是被毀,玄火壇的奇陣怕是也會毀掉,那麼積累數百年的地火定會宣泄而出,平白浪費掉了!還不如••••••
“等等!”眼看鬼厲要把玄火鑑放到石臺上,常生趕忙叫住他。
鬼厲詫異的回過頭來,低聲問道:“有什麼事嗎,常兄?”
“他要反悔!”九尾天狐冷笑連連,她就知道人類果然都是說一套做一套,果然沒這麼好心,放出一頭妖獸,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
我沒有反悔!只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常生淡淡說道,而後身影一晃,就來到了鬼厲身邊,對他說道:“我先刻畫一個陣法,而後你再放玄火鑑。”
鬼厲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只見常生把地火仙蓮祭出,懸浮在石臺上,而後指尖光芒閃爍不定,朝着虛空虛點數下,口中唸唸有詞,也不知在嘀咕着什麼。
隨着手指不斷划動,光芒匯聚成神秘圖形,可是仔細看卻又似是而非,只聽見常生輕喝道:“天地無極,聚火煉器!”
真言朗朗頌出,法陣光芒暴漲,隱隱有銀、黃、紅等各色光芒滋滋作響,法陣飛快落在石臺上,剎那間常生對鬼厲疾喝:“放!”
鬼厲沒有猶豫就把玄火鑑放在石臺上,瞬間積蓄數百年的地火靈力噴涌而出,岩漿沸騰了起來,此時奇異的事出現了,奇異法陣緩緩地旋轉,噴涌而出的地火在法陣引導下,竟朝着地火仙蓮狂涌不止,甚至依附在那條鐵鏈之上的靈力也被吸引過來。
“天吶,這!”九尾天狐發出驚呼,本來她以爲只有玄火鑑以及焚香谷咒力可以解開玄火鏈,可是實際上卻根本不是這樣,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地火仙蓮也能夠吸納地火靈力,雖無法主動吸收,可是配合常生施展的法陣引導,卻可以吸收地火之力,現在玄火鏈失去地火之力,形同廢鐵。
地火之力如火山爆發一樣噴涌而出,一時間鬼厲、金瓶兒以及九尾天狐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常生竟會這麼做,鬼厲驚歎的是常生的才能,九尾天狐則在感嘆人類的聰明!
而金瓶兒的美目閃爍不定,彷彿在她眼裡世間的一切色彩都不及石臺旁邊的白衣身影絢麗!
“咔嚓!”
只聽一聲的脆響,只見失去靈力支持的玄火鏈被九尾天狐輕輕一掙就斷成了兩段,失去玄火鏈束縛,九尾天狐仰天長嘯,彷彿要將百年的不快,通通發泄出來,曾經堅不可摧的玄火鏈,現在卻如同一條死蛇一樣,無力的從九尾天狐腰間滑落,一切都來得這般輕鬆。
九尾天狐在冰與火、黑暗與光明間,仰天長嘯!
那聲音淒厲而悠遠,遠遠傳盪開去,最後與腳下憤怒的火山咆哮融爲一體,高亢不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