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萌還沒意識到,白舒是打算以牙還牙。
當然,顧念只是覺着再回過去一個緋聞,實際上是最適合白舒的報復方法。畢竟白舒也不是什麼 沒下限的人,她如果不解開這個心結,大概也不會安心離開國內。當初做了的錯事總要還,雖然顧念也知道那個時候的安萌也是爲了保住自己的飯碗沒辦法的決定。 看白舒現在和經紀人大叔說着話,明顯很有鬥志的感覺,這讓她微微鬆了口氣,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安萌。
下午跟組的是另外個導演,他擡聲喊三個主演到自己身邊,顧念和安萌又說了兩句,讓她蹲到旁邊去找新聞素材,自己則擡腳朝着導演走過去。
顧念是第一次和這個魔教教主周榆見面,但見此人果然是面泛桃花,脣角含情,但是一雙鳳眼似乎會勾魂般的波光瀲灩,現代裝可能還不會感覺這麼妖孽,偏偏穿上古代戲服後,更是撲面而來便是骨子裡的萬種風流氣。
這真人簡直比定妝照還要活靈活現的體現了“妖孽”二字是怎麼寫的啊!顧念倒吸一口涼氣,生生的被周榆一個眼神給逼退兩步,幸好她趕緊掩藏下來,友好的對他笑了笑,默默扭頭去看了眼遲明輝。
遲明輝遞過來一個肅殺的眼神,她頓時止住腦子裡的幻想連篇,再道貌岸然的看向導演。
顧影問遲明輝:“你們剛纔的眼神交會是什麼意思?”
遲明輝低頭看向自己的電腦屏幕:“制止她發花癡。”
“嘖嘖。”顧影無聊的扇着扇子,“都做了兩個娃的媽了,還會對別人發花癡。”遲明輝冷哼了聲,顧影瞬間感覺到渾身都發冷,立刻去找於曉閒話去了,絕對不敢在遲大老闆這裡找罪受。
顧念也嚇得小心肝亂蹦了兩下,默默的轉頭去聽導演講戲。
正在旁邊盯的安萌渾身發毛的白舒和經紀人大叔,都非常納悶,爲什麼暗戀秦慕的安萌會一直蹲在於曉旁邊,手裡頭的相機級別那可比大叔手裡頭的高級多了。劇組內部的人拍照當然沒什麼,可是這相機貌似過於專業了吧?
安萌剛抱出她的佳能1Ds?Mark?III,就感覺到白舒的目光,冷冷的、清透的、疑惑的、甚至還有點莫名的,這讓安萌打了個哆嗦,相機會泄露自己的身份?於是她又裝慫的給送回了自己的相機包裡,垂頭拔了根草稈在地上畫畫。
照這麼盯梢下去,自己還有什麼機會可以拿到第一手八卦新聞。她算了好半天,這些年自己跟在秦慕身邊,倒是挖了不少娛樂圈內的真潛規則又或者是內幕,這種打入內部的感覺真跟臥底似的。
眼下整個現場,除了顧念這個八卦磁場的集合體讓安萌捨不得離開以外,當然還有白舒的關係,白舒可是從來沒什麼新聞給人爆的啊。
忍住!安萌你第一次已經害過白舒一次,你的名字已經深深的刻在了白舒的內心,再對她下手會遭天譴的!
可是白舒這麼個大活人就每天在身邊晃,實在是很想再續寫一段故事,來自於秦慕和白舒片場再遇,乾柴.烈火重相逢,什麼什麼愛情復甦的新聞稿。
安萌的手心很癢,作爲一個有專業沒節操的娛樂記者,碰到這種八卦真是有點忍不住,雖然她明明知道白舒進組是爲了找秦慕麻煩的。到現在爲止白舒遲遲不動,她是不是能理解成白舒對秦慕因恨生愛呀?
真是個好新聞。
安萌嘆了口氣,非常惆悵的看着握在掌心的好文字,似乎此刻都已經隨風飄逝,而她的靈感也流竄的格外迅速,等到再轉頭看向場中顧念那邊的表演進展。
那個叫蕭語的,似乎是顧念的大學同窗,從新聞記者來說,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畢竟顧念現在就是個八卦核心,凡是和她有關的新聞大概人氣都挺高。蕭語這次《問天涯》裡飾演的是女三號,任務就是嫉恨無心和算計無心,最後把無心算計到了秦疏的懷裡。。
如果安萌沒記錯,這兩個同窗之間似乎並沒有多少感情,尤其是蕭語看顧念的眼神,有時候真的想吞掉她的感覺,好可怕!有新聞!國回去心。
這兩個人絕對不對付!
這場戲的核心人物周榆飾演的魔教教主,責難無心爲什麼此次任務會失敗而歸。明明目標是正派弟子秦疏,可她和對方明明在一起那麼多天,卻幾次放棄暗殺對方,選擇回.教中受罰。
蕭語這時候會建議教主用苦刑懲罰無心,甚至上前勾住無心的下巴,強迫她擡頭——這一幕在安萌的眼裡,變成了非常戲劇化的場面。
倒不是說蕭語表現不好,而是作爲女三號,存在感實在比較弱,加上她的演技始終有點表面化,顧念不同,顧念那倔強的小眼神真是可愛的讓安萌想咬一口,作爲她的親密戰友,安萌非常的樂於看見顧念的演技力壓一籌。
顧念心中嘆了口氣,這就算暫時沒有打戲,頻頻下跪也很痛苦,而且像她現在飾演的叛逆之徒,經常在外面不是人,在魔教裡面也不是人。幸好劇本里沒寫要受刑,否則自己真不知道要怎麼演。
最 討厭的是,剛纔蕭語勾她下巴的時候,用了很大的力氣,顧念感覺到下頜火辣辣的疼。像蕭語用的方法就是讓人無法指摘,很多劇組裡真正耍大牌的,甚至可能會用 一些“打巴掌”或者打戲或者情感激烈的戲份來欺負新人,蕭語明顯是故意的,但顧念還只能吃了這啞巴虧,吃痛的時候眼中滑過一絲厭惡,打心眼裡的厭惡。
顧念其實從拍戲到現在沒有遇到過幾個極品,也就當初米然試圖誘拐她走錯路,付瑤借演戲狠狠撞了下她的腰,但那兩個沒有交情,反而沒有惡感,可是蕭語不同,這畢竟是曾經的同學。
作爲本來就不熟悉的人,幫助你也許是我善良,並不幫你不代表這件事就是我的義務。現在很多人總是把幫助當作一個人的責任,可實際上誰也不欠誰,何必因爲顧念當初沒介紹她進馳譽反而懷恨在心。
只是顧念頭輕輕一側,餘光卻看見安萌捧着肚子憋笑憋的很是辛苦,疑惑頓生。只是當導演喊了聲“CUT——”,顧念就虛軟無力的委頓在原地,今天一天拍下來,頂着這麼重的頭髮確實有點吃不消,哪裡還有精力去想更多別的事情。
顧影和於曉馬上衝到了場中去扶顧念,實際上這一場戲他們都太關心她的身體,一個懷了兩個孩子的女人,要堅持跪在地上那麼久,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熬過去的事情。
可偏偏這件事又不能對外曝光,所以顧念只能忍下來,甚至要承受其他人指責她耍大牌的事情,哪怕是現在顧念和於曉衝過去扶起顧念特別寶貝她的場面,也被蕭語嗤之以鼻了下,“可不就是大牌麼,不就是拍戲跪了一會?”
顧念伸手摸了下下巴,還好只是有點疼而已,不是特別嚴重。結果扶着腰就看見安萌蹲在那裡笑得樂不可支,她懶得搭理蕭語,捧着茶杯走到安萌旁邊,“你笑什麼呢?”
安萌站起來,湊到她耳邊說:“我看剛纔的監視器,根本都不拍蕭語,所有的鏡頭都切的你和周榆啊。笑死我了好麼?哪怕是她勾你下巴,那攝像師就拍一隻手啊!”
顧念瞬間覺着下巴不疼了,精神也抖擻了,倒是肩膀上突然間搭上來自己的外套,遲明輝站在身後,面色有點不佳,“去那邊休息下。”
“喔……”顧念揉着膝蓋,走到他的位置上,剛要坐下,就看一直等着拍完不敢出聲的白舒和經紀人大叔,又齊齊的朝着安萌去了。
有八卦!
顧念想要站起,卻被遲明輝冷冷的按住,“休息。”
“喔……”
顧念扭頭看向白舒和經紀人大叔以包.圍之勢將安萌攔住,而安萌格外害怕的看着眼前的兩位,結結巴巴的說:“白舒姐姐怎麼了?”
白舒覺着自己臉皮薄,現在乾的事情實在是有點過分,不得以,她轉身抽離戰場,讓大叔和安萌自己溝通。
見白舒把大叔帶到自己身邊,她卻扭頭就走,安萌瞬間傻了眼。
大叔憨厚的笑了笑,“小萌萌?能不能麻煩你件事?”
“不能!麻煩!沒商量!”安萌想起白舒說的話,立刻領會精神,瞬間拒絕。
大叔見她這麼斬釘截鐵,倒是不屈不撓的跟在她身後,“和你借下你那相機,就那麼麻煩麼?”
安萌站定,就這事?她狐疑的回頭,看着依舊笑如春風的大叔,卻又抱緊了自己的寶貝相機,這可是她吃飯的傢伙,有人見過打仗的扔掉了自己的兵器的麼?沒有,那麼她這個做娛樂記者的,肯定也不能把相機借人,何況她相機裡還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萌果斷的說:“大叔,不是我不借,這相機好幾萬呢,我拿了兩次獎金才湊齊一個鏡頭,我能答應你麼?”
這個相機最大的優勢,就是拍人好看,作爲一個娛樂記者,要的就是拍人,比如紅毯照,把女星拍美點,那也是會被登上頭條,哪怕是遙遠的地方拍出曖昧的照片,這也是安萌手中的大殺器,借給大叔,她這是找死。
“還有,你這種搭訕技能真的有點弱啊……”安萌心直口快的吐槽了句,反手將相機包背好,“相機不借,別的事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