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一震,左手上已被他一身浩瀚力量消磨的差不多的造化神光、終結魔炁、都天煞氣便被震碎虛無,一隻手掌頃刻間生長出來,屈指探掌如意,點了點頭,這才望着兩尊道人開口說話:“太一道人,你秉持死亡之神的旨意,傳道傳教,我當不阻攔。然則爾等肆意殺戮神靈,攪亂宇宙秩序,須得給我一個說法!”
“說法?!”
太一微眯着眼,眉宇細長鋒利,淡淡道:“貧道秉持聖母法旨傳道,這一方主層面宇宙空間,皆爲貧道說了算。這些神靈,”他彈指遙遙指着生命法庭肩上的飛禽,喝道:“卻不肯罷休,分明是不把聖母放在眼裡。此等不識天數之輩,合該受死!”
太一道人如今實不願與這生命法庭大打出手。
生命法庭威能浩瀚,力量層次堪比真仙,比太一道人直直高出一個層次。雖則太一道人自忖神通了得,又有魔尊在旁,也不怕了他,然則卻須得想到大打出手之後的後果!
即便能誅殺了生命法庭,他與魔尊二人,怕也討不得好。最大的可能性,是兩敗俱傷。兩敗俱傷之下,他與魔尊必須閉關療傷,如此,這大宇宙傳道之事,便沒了主持,就有變數。
爲防計較失算,才按捺下來,與這生命法庭言語爭鋒。
那生命法庭實則也有顧忌,聖母畢竟是一座大山,等閒不能觸犯。太一道人所言,他自也知曉,若他出手對付太一道人,先不說結果如何,卻必定會惡了聖母。想想聖母那惡劣的性格,他一旦惡了聖母,日後的日子,怕就不好過了。
於是也心有猶豫,不願動手。
聽聞太一道人此言,生命法庭略略猶豫,卻是無可辯駁。太一道人所言,實是正理。上面那些大能都已應諾,他如何膽敢推翻?
可...他想到此來之前,自家上頭那位的囑咐,不由咬了咬牙,道:“也罷,死亡之神的顏面,我不敢觸犯。不過太一,你是死亡之神的代言人,但他不是!”
生命法庭一指赤混魔尊,喝道:“這魔頭殘害神靈,攪動宇宙秩序,合該問罪。好教你知曉,若你應下本神三個條件,本神便不再插手你傳道之事,如若不然!!!”
魔尊冷笑連連,目中寒光四射,喝道:“你這傀儡,要殺本尊,來來來,動手與我看看!”
太一道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卻拂袖攔住魔尊,對生命法庭道:“你有何條件,且道來聽聽。”
那生命法庭道:“果然是個識時務的。”
然後才道:“第一,你須得交出赤混魔尊,並襄助本身誅殺元初天帝,還宇宙一個朗朗乾坤!”
太一臉上寒氣一閃,不言不語。
“第二,室女座三大帝國的文明精粹,本神要帶走!”
太一道人眼睛眯的更甚。
“第三,”生命法庭道:“你須得助我誅殺至高法神!”
頓了頓,道:“你意下如何?”
太一道人沉默片刻,哈哈大笑起來,便指着那生命法庭冷聲道:“端端是做的一手好生意。你只一句話,不但要貧道誅殺道友,還要文明精粹,還要貧道爲你賣命,嘿,生命法庭,你不去做生意,倒是埋沒了你這一身天賦!”
喝道:“貧道便告訴你,你端端只是妄想!”
“其一,”太一道:“元始魔教、元初神庭,已尊奉聖母,我已應允其傳道大宇宙。”
“其二,室女座三大文明帝國的文明精粹,你想都不要想。”
“其三,要請我助你誅殺至高法神,你卻須得拿出好處,否則也是妄想!”
生命法庭一聽,登時火冒三丈,叫道:“你這是不接受本神的好意了?!”
“好意?”太一森森笑道:“你卻是個什麼好意?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若要動手,貧道接下便是!”
“冥頑不靈!”
生命法庭根本不曾想到,三個條件,太一一個也不答應。心裡怒急,陰沉道:“難道你不怕本神殺了你!?”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太一道人與魔尊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就打算動手。
既然說不攏,何必再廢話?
魔尊已是面無表情,掌中現了一卷圖錄,正是那魔神圖錄。這卷魔神圖錄,早在數十年前,太一道人與魔尊在英倫鬥法之時,便就開始煉製。如那鴻蒙寶圖之於太一道人一般,這魔神圖錄,也是魔尊的貼身寶物。其中蘊含魔尊一身道行領悟,卻是作爲證道至寶煉製而成。
又現了慶雲,慶雲中終結魔炁浮塵,昏黃昏黃,有一縷縷妖異的紫氣升騰,其中十二面旗幡鼓盪,十二尊魔神在旗幡上活靈活現。
太一道人也現了慶雲,造化神光之中,一座銅鐘滴溜溜轉動不休,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清脆悅耳。
兩人兩雙眼睛,齊齊鎖住那生命法庭,卻不把其周遭數百尊天神組放在眼裡。
那天神組的天神不過堪比返虛,在太一道人與赤混魔尊眼中,也是螻蟻,根本勿須在意。
那生命法庭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兩個修士竟這般暴烈,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吃驚之餘,更是怒火連連,打算給他們一個顏色。
卻忽然之間,神色一動,喝道:“慢來!”
太一道人與赤混魔尊神色微微一動,就聽那生命法庭道:“也罷,既然你不答應,我也不強求。我有一言,聽與不聽,只在於你!”
太一心頭不由納悶,正是劍拔弩張,怎麼忽然之間就偃旗息鼓了?
心頭轉動之間,與魔尊交換了一下信息,大略有了一些想法,卻冷笑道:“你還有何話要說?”
生命法庭便道:“既然赤混魔尊與元初天帝已是尊奉死亡之神,我便不再多說。至於文明精粹,我也不作強求。”
“哦?那你的意思是?”太一淡淡笑了起來。
“誅殺至高法神。”生命法庭道:“那維山帝一直不服管教,如今在大熊座超星系團作亂,攪亂宇宙秩序。其神出鬼沒,屢屢從本神手中逃脫。若你助我誅殺此賊,那大熊座超星系團的文明精粹,我分你一半,如何?!”
太一道人聞言,心頭不由一動,卻道:“貧道如今傳道都來不及,哪裡有時間去圍堵一個至高法神?若傳道進展太慢,聖母怪罪下來,我如何擔當?”
生命法庭笑道:“好教你知曉,此事並非急切。我要誅殺那維山帝,還需的做一些詳致準備,三五百年少不了。你自傳你道,三五百年之後,只待本神傳訊,你再來助我,如何?”
“三五百年...”太一道人沉吟片刻,微微點了點頭:“也罷,你畢竟一尊強者,這顏面貧道還是要給。不過你承諾的文明精粹,卻須得不能反悔!”
“那是自然。”生命法庭語氣一鬆,笑道:“本神一言九鼎,這許多年來,從未有過反悔之舉!”
“好!”太一道人大笑一聲:“既如此,我應了!”
也不提盟誓之類,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等閒盟誓,法則反噬已不放在眼中。況乎盟誓之舉,總有漏洞,找到漏洞,繞開去,一樣反悔不提。
只看一個口碑,只看一個算計。
算得好,皆大歡喜。若失算,吃了大虧,也是咎由自取。
那生命法庭也是大笑起來,卻拂袖打出一道神光,飄飄然到了太一道人面前。太一道人非常警惕,雖說有了約定,但卻不會放鬆,掌中造化神光瀰漫,拿住這一道神光,就見一塊牌子落在掌中。
聽那生命法庭道:“此爲本神傳訊所用。你拿在手中,是時本神自會傳訊於你。”
太一淡淡一笑,捏拿牌子,道:“好。”
生命法庭便不多做停留,道:“既如此,我便告辭。”
轉身便已消失。
眼前卻就剩下數百尊宇宙天神組。
太一道人見那生命法庭離去,麪皮稍稍一動,卻就把個令牌,置於系統之中。他卻不會放鬆絲毫警惕。與那生命法庭,不過一個口頭約定,誰知曉這傳訊令牌之中,還有什麼奧妙?
將其放在身上,也有隱患。於是以系統之力隔絕。
系統的能耐,連這方宇宙的本源,都無法測度,更遑論區區一塊令牌,自是高枕無憂。
便就要與魔尊離去。
卻忽然聽那宇宙天神組暴喝出聲:“太一道人、赤混魔尊,攪亂宇宙秩序,引導文明走向未知,按照天神組條令,擒拿二人,撥亂反正!”
太一道人不由一愣,只見那數百尊天神浩浩蕩蕩殺將過來,卻對一旁魔尊道:“難道這天神組不是那生命法庭的手下?”
生命法庭都不予追究了,這些造物傀類爲何還要不依不撓?
魔尊神色動了動:“大概不是一個體系。我聽滅霸說,這天神組與生命法庭並非同一人造物。”
“哦?”
太一道人微微一頓:“貧道以爲,這二人份屬同一體系,那生命法庭是天神組的上司呢。”
“如今呢?”魔尊呵呵笑道。
“原來不是。”太一搖頭:“既然這些造物傀類要來送死,便送他們一程。”
話音不落,一道掌印轟然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