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愔來說,書房中的這一夜,自然是道不盡的風流旖旎,不過惜君初經人事,這一夜卻被李愔折騰慘了,早上醒來時,只感覺全身痠疼,身體好像被撕裂了一般,連走路都十分困難,又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軀就這麼草草的交給李愔,更讓惜君又是生氣又是委屈,爬到李愔懷裡是又抓又咬,像個受到傷害的小野貓一般。最後還是李愔賭咒發誓,一定會對她負責,再加上一頓甜言蜜語、連哄帶騙,這才把惜君暫時安撫下來。
可是安撫好了惜君,文心哪裡卻又發難了。現在李愔的內宅是文心做主,蕭府陪嫁來的丫鬟婆子佔了半壁江山,因此內宅中發生的事根本瞞不過文心的耳朵。不過文心做爲正妻,自然不會做出‘善妒’這種有傷婦德的事。
在李愔剛把惜君安撫她,還沒等他們穿好衣服,文心就帶人闖進書房,給李愔送來了補身子的蔘湯,並且很賢惠的親手喂李愔喝下,然後又親熱的和惜君姐妹相稱,看上去好像一點也不介意惜君和自己搶老公。
然而就在李愔還沒來的及感嘆古代男人真幸福時,他卻忽然發現,自己起牀沒人伺候了,吃飯時菜也是涼的,虎嬸給自己送的藥,好像比平時苦上好幾倍,想支使個下人時,他卻連個人影都找不到,甚至連文兒和畫兒也都躲着自己。更加過分的是,他晚上想回寢室睡覺,卻被文心拒之門外,理由是自己年幼正在長身體,讓李愔找惜君去!
經過這一連串的遭遇,李愔終於明白,女人也是人,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她們都和男人一樣,對於自己的另一半有種獨佔心理。雖然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她們,自己以後的丈夫會有其它的女人,但是真正到了這一天時,天性中的本能還是會讓她們感覺十分難過。
明白了文心的心理,李愔自然不會真的跑到惜君那裡,否則這件事情可就沒完沒了了。對於蕭文心,李愔還是十分有辦法的,看到她不讓自己進門,乾脆就耍起無賴。在門大聲的哀求,而且還‘小親親、小心心’之類的亂叫,以文兒爲首的侍女們在房內捂嘴偷笑。
李愔臉皮厚,根本就不在乎。可文心卻臉皮薄的很,沒堅持兩分鐘就敗下陣來,最後面色通紅的讓人把李愔放進來。只要能見到人,李愔就有辦法,白天晚上甜言蜜語不斷轟炸,最後總算是精誠所至、金石爲開,讓文心恢復了幾分笑容,而李愔也終於能吃上熱飯了。不過對王惜君的孺人封號,文心卻一直沒有鬆口。倒不是她故意刁難,而是覺得文心的出身太低,若是被冊封爲孺人的話,讓李愔臉上無光,因此還要考慮一下。幸好王惜君一點也不着急,養好身體後。每天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好像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其實文心之所以如此輕易的原諒李愔,這主要還和他平時良好的表現有關,比如在蕭文心出嫁時,蕭家本來準備了兩個陪嫁的少女。而且身份也不低,都是文心同一輩的姐妹,不過卻被李愔拒絕了。而且大婚之後,文心也發現,連文兒和畫兒這兩個和李愔耳鬢廝磨的貼身美婢,也都還是處女之身。
由此可見,李愔並不是一個好色之人,這次和王惜君的事雖然有些突然,不過蕭文心之前早就對王惜君有所預感,因此並不覺得十分意外,只是想到自己與李愔成婚之後,卻因爲年齡問題,一直無法圓房,現在又被王惜君趕在前面,文心這個做正妻的難免心中泛酸,這才故意讓李愔吃了幾天苦頭。
總算把家裡的事情暫時平息下來後,李愔又偷偷摸摸的去看了趟武媚娘,這個大麻煩也讓李愔無比頭痛,一個王惜君已經讓蕭文心吃了這麼多天的醋,若是再見到武媚孃的話,還不知要惹出多大的事情呢,李愔記得在長安時,兩人可是見過面,甚至武媚娘被擄走後,文心還特意叮囑李愔,讓他多留心一下關於武媚孃的消息,畢竟武氏母女一直借住在李愔府上,文心這個女主人自然也要關心一下。現在要是被蕭文心見到武媚娘在自己手上,李愔還真猜不到會發生什麼事情?因此暫時還是先瞞着對方好了。
這天李愔叫上燕北,由趙復這個登州別駕帶着,趕着馬車去了城外東北的造船廠。登州造船業十分興旺,光五百人以上的造船廠就有四五家,其中最大的兩家都達到了千人以上的規模,能達到如此大規模,自然都是官辦的造船廠。
李愔他們到了造船廠後,趙復立刻讓人將兩個船廠的主事叫了過來,其中一個姓古,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負責的是製造戰船的軍船廠,而另外一個是姓許的中年人,則負責製造對外銷售的民船廠。
李愔先去製造民船的船廠看了看,發現這裡製造的都是一些沙船之類的貨船,其中大都是一些四五百噸的船隻,最大的也不過八百噸,其中李愔讓惜君買的船也在這裡,正在按李愔的要求進行改裝,再過幾天就能改好。這些船雖然在李愔看來並不大,但在大唐這個年代,這些船在東亞甚至是整個世界來說,都是極爲先進和龐大的船隻。
之後李愔又隨那個姓古的老頭去了軍船廠,裡面建造的都是一些蒙衝、鬥艦、走舸等戰船,其中還有兩艘龐大的樓船也在建造中。經過古老頭的介紹,李愔才知道,正兩艘正在建造的樓船名叫五牙艦,是前隋時就已經定型的戰船,船上高五層,能容五百戰士,有四十多把長槳,前後都有巨大的拍杆,可以用來攻擊靠近的小船。
李愔對於樓船這種觀賞性遠比實用性要強的多的船隻,感覺十分的蛋疼,他來登州的時候,就乘坐過樓船。這種船的建築都在水面上,重心極其不穩,稍有風浪就來回搖擺,偏偏李愔還暈船,結果這一路上吐的是天昏地暗,吃盡了樓船的苦頭。
“古主事、許主事,你們船廠應該有不少精通造船的船匠吧?”李愔在兩個船廠轉了一圈,這纔來到古主事平時辦公的地方,坐來了向兩人微笑問道。
古主事年紀比較大,資歷自然比許主事高,聽到李愔的問話,站出來有些緊張的回道:“啓稟殿下,船廠裡的船匠雖多,但能稱上的精通造船的,兩個船廠加在一起,也不過十三四個,畢竟造船是一件大工程,能完全做到了若指掌的人並不多。”
“嗯,十幾個也不少了,這樣吧,你把這些人都找來,我有事要交待。”李愔點了點頭,他今天可不僅僅是來參觀船廠的,而是有一件大事要辦。
聽到齊王殿下的吩咐,古、許二人自然不敢耽擱,快步跑出去叫人了,趙復不知道李愔要做什麼,想問又不敢問,而燕北沒那麼多顧忌,剛想開口問李愔,可是這時李愔對自己帶來的人吩咐幾句,立刻有人跑出去,不一會的功夫,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臉官員進來,身後還有幾人擡着兩個大箱子。這個黑臉漢子是李愔從長安帶來人,姓魏名工,因爲人長的黑,因此大家都叫他魏黑子。
“殿下,東西都帶來了!”魏黑子對李愔深施一禮道,他本來是長安工部的一個技術小官,祖上三代都是造船爲生,而到了他這一代,更是被他發揚光大,無論是河船還是海船,魏黑子都十分精通,這才被工部提拔爲官,不過後來卻被李愔看重,磨了段綸幾天纔要到手,現在任齊王府的騎曹參軍事,正七品的官員,名義上主管王府的器械、騎乘等事,實際上卻是李愔儲備的造船人材。
“嗯,魏工,你一會和兩個船廠的船匠們討論一下,有什麼困難儘管當面提出來,我會讓人幫你們解決。”李愔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人人都叫他魏黑子,不過李愔卻喜歡叫對方的名字,說來也巧,魏黑子的名字倒挺像後世對工程師的稱呼。大唐雖然對工匠重視,但工匠的地位卻還是比不上士子和農夫,因此對魏工這些造船大師也只是以船匠相稱,這個稱呼實在與對方所擁有的能力不相符。
等了一會,古主事和許主事相繼帶着人回來,帶來的十幾個人大都上了年紀,偶而幾個年輕的,也都和魏黑子的年紀差不多。這些人聽到要來見齊王殿下,一個個都嚇的不輕,施禮時也都顯得手忙腳亂,連動作也有些畏畏縮縮,根本沒有一點造船大師的風範。
“呵呵,各位不要緊張!”李愔露出一個自認爲和藹的笑容,想讓衆人放鬆下來,可惜效果不佳,畢竟身份相差太懸殊,這些人根本就放不開。無奈之下,李愔只能直接切入正題,讓魏黑子將箱子打開後,指着裡面的東西開口問道:“各位請看,這兩件東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