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寶貝,莫非你早已拿到了鬼面魂幡?”王胤天忽然問道,剛纔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看的清楚,只是早早退回來了而已,只是沒想到,這鬼面魂幡最終的主人是他的寶貝女兒。
“是,許久以前,只是在此之前我還用不了這魂幡能力的一二。”王紫如實說道。
“寶貝,你可知道這鬼面魂幡是何來歷?”王胤天又問,那樣子有些神秘兮兮的,墨眸鎖定了王紫,好像知道王紫不清楚這其中的來由,還要如此拖延答案一樣,結果可想而知,王紫更好奇了。
“不知道。”王紫搖頭,這半天她都在等着冥王解答呢。
“呵呵,寶貝,你如今真的得到寶了,也不對,按說現在冥王都是寶貝你的了,這鬼面魂幡相比起冥王來說,似乎也沒那麼大分量了……”王胤天笑了笑說道,那樣子仍然神秘,只是其中不由得相當於誇了冥王,冥王眼皮微擡,那閒閒翹起的二郎腿也顯得愜意起來,好像對王胤天這樣明裡暗裡的強調他的重要性很滿意似的。
“這鬼面魂幡到底是什麼來歷?”
王紫不由得主動問道,其實在之前就有些猜測,因爲剛纔冥王分明對那魂幡說,他能毀它一次,就能毀它第二次,顯然鬼面魂幡變成了之前的樣子,定然是冥王造成的,而且力量被封印後淪落在六界,似乎也有些時日了,今天卻因爲她而解開了它的封印。
而且還讓她契約了它,這樣相當於重新啓用的一個力量,既然如此重要,爲何冥王當初又回將它封印,這其實有些矛盾,也引得王紫如此疑惑。
“呵呵,這世上不能預測的力量很多,所謂天生地養五行滋長,是人類無法解釋的,更是人類追逐不休的,就像那五色奇石,就像這冥水之眼。”
王胤天又笑了笑,王紫看着王胤天面上不甚明顯的笑容,可是今天的父親確實很開懷,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契約了那鬼面魂幡,只是聽得他說的話,王紫卻不明白,甚至完全聽不懂的感覺。
“五色奇石我知道,冥水之眼是何物?”想着,王紫便直接問道,這冥水之眼與鬼面魂幡有何關係?
“冥水之眼就是鬼面魂幡上的綠寶石,還有冥王戒指上的另外一顆綠寶石,這兩顆寶石、一對眼睛,就是冥水之眼,而冥水,就是這古堡之外的濃黑之水。”王胤天說道,這些東西完全不是王紫平時接觸過的範圍,所以她不懂也是情有可原的,王胤天解釋起來也很耐心。
其他人則靜靜的聽着,除了王紫何混沌,這裡所有人都是土生土長的冥界人,又是對冥王忠心不二的手下,剛纔看到冥水之眼的第二隻眼睛出現的時候,他們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可想而知這本來的一對冥水之眼在他們眼中是多麼的重要!而能把這冥水之眼找回來是出自王紫的手,也說明了冥王和王紫的緣分早在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啊!
而且不只是冥王和王紫的緣分,更是王紫跟冥界的緣分,就算是冥水之眼的力量被冥王封印了,但是他的某些能力也足夠迷惑六界的人物,不論對方修爲高低,既不能得它來用,又不能掌控它,說白了那鬼面魂幡即便是流落六界,也不是任何人能近身的,並且那鬼面魂幡也算乖乖的在王紫身邊待了那麼久,還乖乖的爲王紫做了不少事情。
“寶貝別急,聽爹爹慢慢道來,外面的那濃黑之水,可是天地初開之時便有的水,它的地位本該是與天火相提並論的,只是冥水只圈於冥界,而天火則是造物之火,洪荒位面之上若天時地利皆合,天火出現並不少見。
可冥水世代只守護冥界,在冥界和上界一併退出六界的視野後,冥水也一併沒什麼人知道了,天火是造物之火,可冥水的作用……卻是滅世之水。”
王胤天說道,那娓娓道來卻留有餘地的樣子,似乎在不斷的給王紫循序漸進,好讓她有一個慢慢接受的機會。
“滅世之水?!”確實,王紫震驚了,這幾個字說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而這裡的其他人都很淡定,只有王紫和混沌聽了驚訝不已,見王胤天點了點頭,王紫不由自主的說道:“爲何是與天火完全不一樣的作用。”
可不是嗎?天火用來創世,冥水卻是用來滅世,而這個滅世之水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存在在冥界之中,說起來還是這冥水神秘了太多。
“沒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滅世之水,若是放這冥水出了這道溝渠,不出幾個月,它便能流遍六界,無人能擋,即便是界面之門,也擋不住冥水的肆虐,別看這溝渠甚小,冥水一旦開閘出,六界定然生靈塗炭,而上界,除非有人能跳出這個這上中下三重天,否則也難避冥水之禍。”
王胤天接着說道,他說的後果嚴重無比,可是看他的樣子卻是並不緊張的,別說現在冥水好好的在冥界淌着,自古至今都沒有出現過意外,顯然這一定是冥界最大的殺手鐗!
而更囂張的是,這個殺手鐗並不隱秘,而是公開的,冥界的魂魄對冥水那麼忌憚,掉下去之後永遠無法起來,這就可以看出,他們是深深知道冥水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的,比她這個擅闖進來的人清楚了太多太多。
六界的人不知道,但是上界恐怕多是知道的,上界和冥界,一併隱於六界,直到如今,王紫才明確的知道這世界的歸置是如何。
上中下三重天……王紫在口中緩緩咀嚼着這句話,不用王胤天解釋她也多半明白了,所謂的三重天用改就是上界、六界、冥界了,這纔是一片天下的完整世界,她一直以來生存的地方,竟然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而冥水,之所以這麼聽話的匍匐在冥界,不是沒有原因的,能控制這冥水的,就只有那一對冥水之眼,也就是冥王手中的戒指和魂幡上鑲嵌的另一枚寶石。
當初冥界天開,冥王就是拿下了冥水之眼,才做了這冥界之主,冥王把一對冥水之眼分別鑲嵌於戒指和魂幡之上,本是想讓兩隻眼睛的力量稍稍分離,以防它們妄動了冥水。
只是時日長了,戒指上的眼睛效命於冥王,卻不想魂幡上的眼睛野心滋長,想逃出這冥界,當初它擅自興風作浪,想要讓冥水掩護它離開,這一對眼睛,本該是一對魂魄,卻心思不同。
後來那魂幡自然是沒逃出冥界,準確說是沒逃出冥王的手掌心,冥王封印了它所有的力量,將它丟入六界,歷經輪迴,則主無數,不論它使勁手段,也別想解開冥王設下的封印。
如今叫你找到這魂幡,最終了解了它流浪的心,也算是你跟冥王的緣分。”
王胤天說道,王紫卻忍不住看了看冥王,雖然王胤天說的泛泛,將冥王首府冥水之眼的事情一句帶過,可是王紫當然明白,所謂的冥水之眼,哪有那麼容易降服的,而在那麼久的過去,冥王竟已經有過如此膽識,的冥水之眼便是得冥水,得冥水就是得冥界!
現在看來,這個決策簡直英明無比,最起碼,在王紫得知這樣的事實之後,任她有再大的力量也不敢進犯冥界,否則冥水過境,那可是一個不留的後果。
“這兩隻眼睛,各有靈魂。”王紫不由得說道,她已經領教過了鬼面魂幡的反抗,雖然現在她已經契約了鬼面魂幡,但是魂幡那種不羈的感覺她仍然能感受到。
“哼,當初若不是冥王詭詐,分開我們一對,也不會各聲異心,只有分開他才能真正控制冥水,而那隻眼睛也真配得上跟我同生於冥水,竟早早屈服於冥王,害我流浪這麼久,終究還是毀在你手裡!”
這時王紫的腦海中卻是又傳來那倔強的聲音,只是還有些虛弱,這時那鬼面魂幡,剛纔它的綠寶石,也就是那隻冥水之眼才被冥王的傷過,顯然他還沒有恢復運氣。
“不對,是毀在你們夫妻聯手之上……遇上你算我倒黴!”
很快,那鬼面的聲音又一次在王紫腦海中響起,咬牙切齒卻有種任命的感覺,王紫確實有些無法理解一直既人非人,既物非物的東西,它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之後會是怎麼樣的心情,還有沒有想要自由的心,還有沒有想要反抗的心,這些她一時猜不到。
只是他這一番話倒是給王紫解開了些疑惑,方纔她還在疑惑爲什麼冥王把冥水之眼分開,按說兩隻眼睛同生於冥水,若是一同作用,定然會又更妥帖更驚人的效果,冥王卻偏偏將其中一隻眼睛佩戴於身上,另外一隻鑲嵌於魂幡之上。
原來是分開纔可以控制冥水……冥王竟能那麼早就察覺這些。
“你若是聽話些,冥王不見得不會給你自由,是你自己找的。”王紫在神識中說道,要不是它自己反抗的厲害,冥王也不會這麼做,卻聽王紫又道:“再說了,你要是帶着冥水霍亂天下,換做誰誰都不會願意的,何況你想要的自由,冥王不是給你了嗎?你在六界流浪了多久,不夠你玩兒的嗎?”
“你們已是夫妻,現在就知道合夥欺負我,我還能說什麼,要是說了什麼你不愛聽的,指不定轉頭就跟冥王告狀了,懶得跟你多說。”
那鬼面接着說道,這次的氣焰卻是有些弱了,說完便窩在王紫輪海中不出聲了,跟冥王它算是隻鬥過一次,卻是狠狠的輸了,輸的不只是一時而是,是一世!永遠無法翻身的那種!
可它當初確實是出於想要在六界興風作浪的目的去的,畢竟身爲冥水之眼,如果不能將自己的能力讓世人看見,它存在的意義何在?可冥王卻偏偏封印了它所有的力量,讓它碾轉無數界面,經受無數主人,看遍無數世間風景。
更是經歷了無數歲月,再提起所謂的興風作浪,它竟然已經沒有那麼豪情壯志了,雖然它只要開口求饒就可以回到冥界,但是幾遍它沒有了興風作浪的心,也沒有低頭認錯的可能。
所以才一直在六界飄蕩,直到遇到了王紫,一路把它重新帶了回來,即便已經拿回了自己的全部的力量,竟然並沒有最初想象的那麼開心,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力量而已,它現在竟然是這種心情……
說實話它最在意的,是輸給那個創造了冥界的人,天地初開,冥水沉於底,冥界自成一界,若不是冥王捋順了這個界面,不管是冥界還是三重天,毀滅和再生的惡性循環是不會停止的。
“你似乎不相信,即便是我也能讓你吃些苦頭的。”
王紫卻緩緩的說道,感覺鬼面魂幡對冥王的怨念頗深,現在她是它的主人,有這麼一個叛逆的本命法器,王紫也不介意時常殺殺它的銳氣。
那鬼面魂幡本來是想裝作沒聽到的,可是竟然被這樣威脅了,它的面子掛不住,出口的頂駁卻在緊要關頭嚥了回去,想到兩次讓它吃虧的黑霧,腦子裡不由得對這個主人重新認識了一番,口中只嘟囔了一句:“你也是個不能惹的,但你以後也會大用我的,待我好一點纔是……”
那聲音雖低,但是它畢竟是在王紫的神識中低估的,王紫怎會聽不到,只是這彆扭的語氣讓她有幾分好笑。
“這兩隻冥水之眼本就擁有控制冥水的能量,這能力非同小可,寶貝,你要謹慎對待,不要妄動,自冥王掌管冥界至今,冥水被收入這溝渠之中,還不曾動過。”
這時王胤天的聲音再次在王紫耳邊響起,王紫也適時的切斷了與鬼面的對話。
“爹爹放心,我知道分寸。”
王紫點頭,單憑冥王掌管冥界以來不曾用過冥水這一項、便足以說明冥水不可輕易調用,只是對於已經擁有了冥水的力量,王紫還是有些不習慣,好像這能力來的太快,還不像是掌握在她手中一樣。
王紫看了看冥王,卻見冥王輕輕點頭,好像在肯定王胤天說的話一樣,確實,她只是聽王胤天說,還並不知道如何用這能量,只是由此一來,她竟然同時擁有天火和冥水,一個創世之火,一個滅世之水。
事實來的太過驚人,以至於她真實的感覺竟然沒那麼強烈了。
“寶貝,你這鬼面魂幡,還有一個能力,想必你現在還不清楚。”王胤天卻又道,嘴角輕扯,露出些微笑的痕跡,頓了頓才聽他又道:“之所以將這隻冥水之眼鑲嵌在魂幡之內,還是有魂幡本身的能力的,有了它,即便你沒有巫的召喚能力,也能差使七道內的魂魄。
這冥界本就是第七道場,是三重天內唯一沒有人氣兒的地方,只有強大的魂魄才能在這裡生存下去,也只有更強大的魂魄纔有可能走出這個地域之界。
巫的召喚能力有限,可這面魂幡可差使冥界的所有魂魄,亦能將魂魄儲存於魂幡之內,這對於被召喚的魂魄來說,也是積累業力的一種途徑,冥界的魂魄求之不得,以後有它在身邊,爹爹也可以爲你的安全放心很多。”
王紫點頭,冥水之眼的力量太逆天,在王紫想着以後不敢輕舉妄動的時候,卻有這麼一個使用的能力,她也明白了方纔鬼面爲何說以後她拿他還有大用,確實、會有大用啊。
“王妃,這魂幡不僅能號令魂魄,只要您搖一搖,傳句話過來,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敢怠慢,隨您差遣啊!”
這時,聶昂恭敬的說道,那熊一樣的身體微微弓着,但還是比被人高了幾個個頭,那聲音恭敬,卻有種不可忽視的興奮在裡面,這大漢看來是傷已經痊癒了,只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顧不上冥王就在這裡,也不知道掩飾掩飾自己真正的用意,興奮起來就有點擋不住。
旁人雖然也覺得聶昂這是要壞事,但是總要有人說的,不然王胤天要是忽略了這麼一點他們就沒有那所謂的福利了,畢竟他們可是很想去六界逛逛的。
平時他們哪有那個機會出去放分,幾乎就紮根在這冥界了,所以說他們對邪彤那可是羨慕嫉妒恨,就只有她一人能夠輕鬆的出入冥界,協助冥王辦理外面的事情。
平時冥王是斷斷用不上他們的,但是王妃不一樣,不管大小事情,就算是跑跑腿兒,他們也樂意的很啊!關鍵是能出去就是好樣的!
以前他們只能聽從冥王的,但是現在嘛……王妃的命令也是他們唯命是從的嘛!
“魂幡能召喚你們出去?”王紫不由的說道,這些人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到了六界都是可以橫着走的人物,雖然強大的魂魄做打手沒問題,若是有非常情況,當然有些有頭腦的更好。
“沒錯,王妃有所不知,我們都是冥界的魂魄,業力積滿之後承蒙冥王看重留在冥界的,說到底我們還是無根之人,瞧我這張嘴,不能這麼說,我們都是紮根在冥界的人,王妃的魂幡,只要是冥界有魂之物,皆可召喚。”
另外一人小心的解釋,險些說錯了話,還自己啪啪的打了自己兩巴掌,下手那個乾脆,好像那嘴就不是他的一樣。
“嗯,還有什麼能力,不如一併告訴我。”王紫點頭,頓時覺得魂幡的作用越來越大起來。
“嘿嘿,您以後可是我們冥界的王妃,冥界也是您的家了,這魂幡就是家門的鑰匙,只要您想回來,隨時都可以。”
廖三兒嘿嘿一笑,殷切的疏導,小嘴兒那個甜,除了不敢在當面喊王紫‘小妹妹’之外,那馬屁一個接一個的拍,冥王交疊的腿換了一個姿勢,背靠着身後華麗的座椅,微垂的眼眸轉向了廖三兒,那墨綠色的瞳孔中神色淡淡。
但是看冥王今天如此精神的樣子,全無往日的陰沉,衆人只覺這冥王萬年不化的陰森也變的暖融融起來,不由得一致看向王紫,這那是王妃,這根本就是救世主啊!他麼已經可以想象到以後歡樂的小日子在飛奔着向他們跑來了!
“這麼說,這魂幡還能打開冥界之門?”王紫不由得說道。
“正是正是。”廖三兒連連點頭。
“嗯,你們先下去吧。”
王紫忽然說道,廖三兒一羣人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看冥王,他們還是習慣於只聽冥王的命令,可這一眼卻頓時讓他們打了個冷顫,都是習慣壞事兒,見冥王那一副‘還不快滾’的表情,衆人立馬對着王紫俯首告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奔離開了。
衆人出去後捲起的風竟然扇的兩扇門還在呼呼的動,王紫不由得感慨,這些人的行動真的太快了,只一瞬間的,影子似的就沒了。
“我只是想問問、寒巳與冥界有什麼關係?”
王紫收回眼神,遣散那些人只是因爲她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問,不確定能不能在衆人面前提起而已,想到來冥界時,寒巳表現出來的種種異樣,這個疑問在王紫心裡也藏了很久了。
“這你要問冥王了,爹爹並不知道寒巳後來也被你收入麾下。”王胤天說道,王紫的眼神於是轉向冥王。
“寒巳,是死亡之木的元神。”冥王那雙墨綠色的瞳孔看向王紫,緩緩的說道。
“什麼?死亡之木的元神?死亡之木的元神怎麼會離開樹身?又怎麼可能又人形?還有,那死亡之木真的在冥界?”
王紫想着寒巳的身份定然有幾分蹊蹺,卻在聽到的時候還是免不了驚訝,怪不得當初她在找太古八靈的時候,死亡之木的心血由冥王輕輕鬆鬆的送來,當然,寒巳的魂魄也是冥王一併送來的。
可她明明記得太古八靈是純粹的靈根,雖然可以自由行動於六界,甚至是現在她才知道的三重天,但是太古八靈的元神若是離開了樹身,那靈根本身定然是存活不下去的啊!怎麼會出現寒巳這樣的例外?
“死亡之木在上古便落根於冥界,你來時見到的沿途所有的樹,那都是死亡之木的撒的種子,現在遍佈冥界。”
冥王又道,他似乎很肯定王紫在來的路上經歷的事情,王紫不由得點頭,確實,路上見到那些吞噬魂魄的樹,王紫一度很奇怪,只是觀察了一路也沒找出個原因,以爲那樹只是冥界特有的產物。
而那樹吞噬魂魄,被捲入的魂魄卻是根本沒有反抗能力一樣,所以經過的魂魄纔會遠遠離開那些巨大的樹冠,似乎很忌憚的樣子,如此想來,死亡之木本就是魂魄的剋星,它專門吸食死亡之氣,而那些沒有業力的魂魄當然是最好的營養平,而且還好消化的很。
只是沒想到死亡之木在冥界落下了如此多的種子,幾乎霸佔了整個冥界的植被。
“它的本體在哪裡?那本體就是寒巳的本體?”王紫還是問道,雖然自己也有答案了。
“就在冥水溝渠的崖壁上,自然也是寒巳的本體。”冥王點頭,肯定的說道。
“可你還沒說……爲什麼死亡之木的元神會離開樹身,而在寒巳的人形摧毀之後,它的元神不應該繼續回到死亡之木嗎?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王紫問道,怎麼都想不通,寒巳現在哪有一個太古八靈的元神應該有的意識?
“寒巳的身體本就是它的元神自己的凝練的,他本是死亡之木的元神,可是在冥界吞噬了太多的魂魄,那些小樹吸收的魂魄再多,能量也都會傳送給死亡之木的本體,久而久之,竟讓它的元神脫離了出來。
即便是在外界,它的元神仍然能控制死亡之木,只是他人形的身體毀了之後,也一併毀了他的意識,他的力量還會依靠死亡之木不斷壯大,可是他一日恢復不了意識,一日就無法重新控制死亡之木,時間久了,恐怕死亡之木會呈衰弱之勢。”
冥王說道,王紫幾乎只剩下驚訝的份兒,忽然召喚出了寒巳,見他一出現就高興的圍繞在王紫身邊轉了兩圈,雖然她被王胤天抱在懷中,寒巳還是硬湊過來在王紫臉上蹭了蹭。
這才手一指,一把座椅乖乖地漂浮了過來,寒巳滿意的在距離王紫最近的地方坐了下來,王紫感受着腦海中高興的情緒,忽然擺正了寒巳搖頭晃腦的臉,口中說道:
“寒巳,你是不是已經能聽懂跟我說的話了?”
其他人倒也稀奇的看着王紫和寒巳的互動,卻見寒巳只乖乖的點頭,這在之前王紫就試探過,只是寒巳依然單純的心思讓她有些不確定了,尤其是牽扯到了死亡之木,這麼深奧的東西寒巳能聽懂嗎?
“寒巳,你是死亡之木的元神,你知道嗎?”王紫眼神鎖定着寒巳,雖然在那張模糊的臉上她根本找不到寒巳的眼睛在哪裡,可是她向傳遞給寒巳她的認真。
卻見這一次寒巳沒有立刻點頭,而是愣愣的樣子,下巴還乖乖在放在王紫手掌中,整個人卻是呆住了,王紫不由得追問了一句:“寒巳,你到底知不知道?”
這一次,卻見寒巳像是被提醒了一樣,猛的搖頭,那頻率太快,好像很着急的否認一樣,王紫有些疑惑的看着寒巳,還是覺得他的回答有點不靠譜,只好把視線轉向冥王。
“寒巳已經能分辨很多事情,相信恢復全部的意識也不遠了,我感覺他已經可以自己處理事情了。”
王紫說道,現在想到那天過橋的時候,寒巳敢出手傷那個巨獸是怎麼回事了,還有一路上那些火星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看來死亡之木在冥界,本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而這個特殊的存在,是冥王刻意給寒巳留下的一片空白。
“還有,那你應該是跟寒巳很熟識的?”王紫緊接着就問,由此倒是牽扯出很多事情。
“不算熟識,只是知道他的存在,寒巳的元神失去意識重新回到冥界,那是我將它收回,四年前你正好要找,就給你了。”
冥王如實說道,他的話直白的王紫抽了抽嘴角,想必冥王之所以把寒巳的魂魄找回自己身邊,也是想把他的意識養回來,畢竟死亡之木已經是冥界的一部分,若是漸漸消失了,還真有些不妥。
所以冥王和寒巳還真不算熟識了,與其說他們兩個熟悉,不如說是冥王與死亡之木熟悉了,而後來輕輕鬆鬆就把寒巳送給了她,當初也確實是當作禮物送的,要是清醒的寒巳知道自己被冥王這麼隨便的送出去了,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那些朝聖的魂魄喝的是什麼東西?”王紫忽然又問,那些東西冥界所有的魂魄都是若珍寶,偏偏寒巳不屑一顧。
“那是死亡之木的樹膠,死亡之木能吞死氣,但是產出的樹膠卻是極富業力的東西。”冥王說道。
“這樣的朝聖多長時間會有一次?”王紫問道,怪不得那些魂魄那麼重視這朝聖,在冥界,想要得到業力的途徑少的可憐,而這樹膠對於他們來說必然是不能錯過的,而寒巳不屑一顧,當然是對自己的本體所產出的樹膠不感興趣了。
“五十年。”冥王道。
“我以爲會很長時間。”王紫說道,五十年在她想象中還有些少了。
“寶貝,冥界也需要更新,這裡從來不缺魂魄,只怕人滿爲患,要麼死,要麼走,全看那些魂魄的本是,若是他們能積滿業力離開冥界,這裡也不會有人阻攔。”王胤天替冥王解釋道。
“寒巳,雖然現在心智還沒有完全回來,但是他該知道的應該知道的差不多了,至少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死亡之木的元神。”
冥王卻道,墨綠色的瞳孔轉向寒巳,語氣很肯定,而寒巳似乎也知道冥王再說什麼,忽然轉身,面對着冥王釋放出殺氣,好像在不爽冥王這樣說一樣,又好像在威脅冥王馬上住口一樣。
“寒巳。”王紫喚了一聲,不明白寒巳爲什麼這麼大反應,對冥王的敵意好像太突然了些,其實她也猜想寒巳知道了,不然他如何會那麼又把握的對付那兩隻巨獸。
寒巳的氣息表現的太直白,他的喜好全部體現在溫順喝殺氣之間,若是他順心,定然是乖乖的,若是有人惹到他了,他怒氣定然會以殺氣的形勢表現出來,他也隱約察覺到王紫不希望他那麼對冥王,所以即便心裡不甘,也只好耷拉着肩膀轉過了身體。
“他是怕你讓他回去。”冥王說道,似乎一語戳中了寒巳的心事,此刻的寒巳又有些不安起來,可是在王紫一個眼神下又安靜了。
“這話怎麼說?”王紫問道。
“他已經恢復了部分意識,元神已經可以回到本體,當初將他交給你也是因爲你能讓他快點恢復,現在的結果很力量,但這已經是極限了,他想要徹底恢復,還是得回到本體之中。
若是再跟着你,死亡之木就會漸漸出現衰竭之象,這一點寒巳應該知道了,你們從懸崖邊上進來,寒巳定然也看到了死亡之木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了。”
冥王這才把話說完,而即便有王紫看着,寒巳也變得暴躁起來,忽然飄了起來,滿身殺氣的圍着冥王轉圈圈,似乎是在怪冥王爲什麼要把這些事情說出來,說出來王紫就一定會讓他回去,他就有很長很長時間不能見到王紫了!
寒巳似乎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但就是忍着沒有動手,王紫也明白了,竟然還有這麼個說法。
“寒巳。”王紫喚道,寒巳卻不肯過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違逆王紫的意思,王紫見寒巳不停,繼續問冥王:“如果他回到本體,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再出來?”
“死亡之木的力量很大,即便他現在在本體外,但是當初衝出來的時是坐了很多年的準備的,但若是他現在回去,想要再次具備當初的條件,也許時間說不定。”
冥王說道,怪不得寒巳會因此着急,因爲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否則技能恢復意識又能恢復力量的事情,他一定會歡歡喜喜的去做完,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來的,所以才即便瞞着王紫也不想回去。
“我召喚他,他也無法出來嗎?”王紫問道,她和寒巳之間分明是有着契約的關係的。
冥王擡眸,似乎在思考王紫的這個問題,理論上是不行的,但是他不確定王紫的契約行不行,因爲獸王決確實有些不同之處。
“寒巳這小子藏的挺深啊,我當初還真沒摸清楚他就是死亡之木的元神。”
這時,王紫的腦海中響起歸鴻那懶懶的聲音,竟不知道他又偷聽了多少了,王紫眼眸微微一亮,很快便道:“你出現的正是時候,若是我召喚,寒巳的元神能不能離開死亡之木?”
那獸王決可是歸鴻的傑作,要說它的能力,當然也是歸鴻最清楚了。
“我有沒契約過死亡之木的魂魄,這對於獸王決也是開天闢地第一次,要不你就幫我試試,我也想知道啊。”歸鴻卻道,那有些不在意的語氣,好像又跟王紫打哈哈了,分明王紫是很認真的跟他說的。
“但獸王決所能牽引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你作爲編制它的人難道不知道嗎?”王紫問道,對於歸鴻什麼事情都要跟她繞彎子這一點真是無奈。
“你倒是長進了……”歸鴻說道,此刻他若是在王紫對面,那臉上的表情定然是有些意外的,好像這些就不該王紫想到一樣,竟然能追根朔源,想到獸王決所能牽引的力量極限,頓了頓才道:
“按理說……獸王決能夠召喚出死亡之木的元神,但要在他完全願意的情況下,否則,寒巳的元神在本體內,死亡之木又在冥界擁有極大的力量體系,若是合成一處來反抗你,你非但召喚不出他,你們之間的契約也會斬斷,說白了,獸王決牽引的力量,恐怕抵不過死亡之木一致的反抗。”
歸鴻說道,他編制獸王決的時候針對的可是靈獸,他可從來沒料到王紫會契約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顯然寒巳的魂魄也被他歸於了‘奇奇怪怪’之列。
“我知道了。”王紫在神識中說道,眼神看着寒巳,又開口喚他,經不住王紫的第二次呼喚,這一次寒巳拒絕不下去了,飄到了王紫面前,只是這一次明顯委屈了很多,他可不想聽到王紫讓他回去的話,那樣的話再出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寒巳,你不想回去?”王紫問道,寒巳猛點頭,生怕王紫感受不到他濃濃的不願意一樣。
“你想繼續留在我身邊?”王紫又問,寒巳再次點頭,這一次點的更歡了。
“即便你跟我之間一直有這個不平等的契約?”王紫接着問,當初契約寒巳是不得已爲之,但寒巳將來完全可以再回到當年創世主的風采,那樣的話,跟她之間的契約就有些吃虧了。
寒巳還是點頭,一點異議都沒有。
“那我告訴你,你可以放心的回你的本體中修養,待你恢復所有的意識,只要告知我一聲,我便可以召喚你出來,但你若不祥,或者想斬斷我們之間的契約,你只需拒絕,到時候死亡之木的力量自然會幫助你達到目的。”
王紫說道,其實在她看來,這兩點對於寒巳來說都挺好的,若是寒巳的意識全部恢復,不見得還會想跟她之間有契約了,寒巳先是高興的點頭,然後又忽然搖頭,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只怪他不能開口說話。
否則他一定能很快表達清楚,他願意回本體,然後願意永遠做王紫的契約夥伴,至於拒絕,即便是他的意識全部恢復,也一定不會拒絕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這是真的,只要你儘快養好自己的元神,我就一定能接你出來。”
王紫扶正了寒巳的頭,認真的說道,寒巳呆呆的,忽然湊過去蹭了蹭王紫,神識中那情緒確實是依依不捨,還有讓王紫放心的堅定,他似乎想通過神識傳達給王紫很多話,可是最多也就能做到這個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