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離第二層還有多遠?”
柳誠一劍殺死了一隻雙眼血紅的山猴,對拿着玉簡查看方向的雪飛舞問道。
“應該還有幾百裡。”雪飛舞道。
看着天色已經有些發暗了,柳誠咬了咬牙道:“全速前行,儘量在天黑以前趕到第二層。”
他們一路行來,並沒有碰到冰雪族的其他青年弟子。
“如果不是你要採摘那些普能靈藥,我們可能已經到了第二層了。”雪飛舞有些埋怨道。
看到柳誠不說話,她又道:“不過我們速度還是算快的了,具以往參加試煉的弟子說,他們中最快到達第二層的,也是花了兩天,而我們卻一天不到就快到第二層的邊緣了。”
柳誠手上劍光一閃,一道劍氣飛出,將前面的一篷荊棘斬成渣,便飛身躍過,道:“快走吧,也許今晚還真的到不了第二層了,因爲前面有個大傢伙,他已經發現了我們。”
“你哪麼厲害,還會怕這裡的兇獸嗎?劍哥哥說這裡兇獸最強實力不過是堪比人類的元嬰後期修士,我看你的實力早已經超過了元嬰修士了。”
“你聽誰說的,我現在不過是結丹修士,不然也進不來了。”
“可是修爲不等於實力,你有那麼厲害的召喚天雷之術,還有這麼厲害的飛劍?”
“來了,小心……”
柳誠一把將雪飛舞拉到身後,一道劍氣就向三丈外飛射而去。
“哦——嗷——”
一聲大吼,直感到大地都震動了一下,一頭高大的紅褐色大熊一掌拍飛了柳誠劍氣,雙腳在地上狠狠一蹬,便撲向了柳誠。
這迷霧森林中的兇獸,之所以被稱爲兇獸,就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沒有靈智,而且憾不畏死。
“閃開!”
柳誠大喊一聲,不退反進,飛躍而起,長劍連點,直刺大熊雙眼。
大熊雖然沒有靈智,但本能的反應還是有的。
它見飛天劍剌來,頭一歪,前爪便抓向柳誠胸部,竟然要和柳誠硬拼。
柳誠哪裡能讓它如意,身體在空中一滾,一腳就踹在大熊的背上,已經與大熊拉開了距離。
見大熊轉過身體又要撲來,柳誠右手向大熊一指,“轟”的一聲,一道臉盆大的天雷就落在大熊頭上。
那熊的皮也不知道有多厚,被天雷燒焦了頭皮,搖了搖發懵的頭,雙眼裡反而現出憤怒的紅光,大吼一聲竟然又向柳誠撲來。
柳誠正看到那笨熊的樣子,心想:“你的皮那麼厚,不如就用你煉下我的風波拳。”
打定注意,柳誠將飛天劍往頭頂上一拋,飛天劍便懸在頭頂上。
他雙拳一沉,一個側身,右拳便轟向飛撲而來的笨熊。
“嘭——”
“咔嚓!”
柳誠一拳正擊打在笨熊的腰部,笨熊那龐大的身軀竟然被擊得向一側飛去,並傳來了骨頭斷裂的輕脆聲。
柳誠看了看拳頭,得意地望了大張着嘴的雪飛舞一眼,一個跳躍,竟向笨熊追去。
笨熊剛從地上翻身站起,柳誠的拳頭又已到了。
只見柳誠的拳頭上飛出了三尺長的白芒,拳頭過處,空間似乎都蕩起了層層漣漪。
“噗哧——”
這一拳擊出,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那笨熊雙眼露出恐怖的神色,終於漸漸地七竅流出鮮血,“轟”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原來柳誠這一拳竟然將笨熊的內臟紛紛震碎了,那腰部受拳處,已經深深地塌陷了下去。
“你竟然一拳殺死了這頭笨熊!”
雪飛舞用異樣的目光打量着柳誠,她想到之前自己竟然要找柳誠比試,心裡就一陣發寒。
看到柳誠的飛劍之厲,法術之強大,都不如這肉體的強大令雪飛舞震憾。
一拳打死一頭千斤的笨熊,兇獸,這是要有怎樣的力量,怎樣的強大體格才能達到啊!
看着柳誠,雪飛舞覺得自己面前的俊美青年就是一個怪獸。
再次看了一眼笨熊,柳誠道:“僥倖而已,走吧,看來是我先前高估它了。”
雪飛舞一陣無語,急忙跟上柳誠。
而在離柳誠和雪飛舞百多裡遠的地方,有三個冰雪族弟子卻被數十隻紅眼山猴圍在了一棵大樹下。
那些山猴身體靈活,善於口吐毒火。
三個冰雪族弟子雖然修爲不弱,但卻很少能擊中山猴。
不多時,那三人身上便多了好幾道爪痕,那爪痕處泛出絲絲黑氣,竟然也是中毒的狀態。
又過了盞茶時分,三人中一人突然大吼一聲,雙眼發出一陣紅光,竟然一劍剌向了身邊的族人。
“你——”
那人被一劍穿胸,伸手指着剌他的族人,雙眼也漸漸血紅。
“啊——”
那中劍之人突然大叫一聲,竟然也舉起手中長劍,瘋狂地砍向另一族人。
另一族人早在兩個同伴相互殘殺之時,便已雙目泛紅,此時見同伴舉劍砍來,便也一道劍光劃出,現同伴廝殺起來。
那一羣山猴見三人已經開始相互殘殺,竟然一齊停手,吱吱一陣怪叫,紛紛跳到樹上,手舞足蹈,欣賞起這齣好戲來。
百名冰雪族弟子,在第一層如這三人一般遇險的,就有七八人之多,他們的後果,自然不用多說。
最後只能成爲山猴等兇獸的果腹之物。
柳誠和雪飛舞經過一個多時辰的緊急趕路,終於趕在天黑前到了第二層區域。
看着眼前不斷冒泡的沼澤,柳誠頭皮一陣發麻。
那沼澤上空漂浮的淡淡的彩色煙霧,就是能要人性命的毒瘴。
“怎麼過去?”
雪飛舞眉頭一皺,望着柳誠問道。
這一路而來,她已經徹底改變了以往對柳誠的看法,並且漸漸地開始依賴起柳誠來。
有柳誠走在前面,她就覺得很放心。
不管有多強大的兇獸怪物擋路,只要柳誠一出手,便能輕易地解決掉。
“玉簡裡不是有過這沼澤地的方法麼?”
柳誠欣賞地看着面前的玉人,道:“不過今晚是不能走了,我們得先找個地方休息,養足精神,明天一鼓作氣衝過第二層。”
“嗯,那好吧,不過這裡還有安全的地方休息嗎?”雪飛舞仍皺着眉道。
“我的大公主,你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只能將就了。”
看着雪飛舞皺着眉頭的可愛樣子,柳誠突然間覺得,其實只要公主不刁蠻,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的。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跳上沼澤邊緣的一棵大樹道:“我們看來要退後一點才行了,你看這些彩色的毒瘴,晚上溫度下降時肯定會擴散開來,如果我們在這沼澤邊上休息,可能在睡夢中不知不覺地中了毒也不知道。”
他們後退了十里,柳誠在一棵大樹上用樹枝臨時搭了一間小屋,用細枝條和樹葉鋪了一張簡易的牀,對雪飛舞道:“你就在這裡面休息吧。”
雪飛舞好奇地到小屋裡打量了一番,又在牀上盤腿試了試,面露滿意之色。
她一擡頭望着正在樹枝上盤腿而坐的柳誠問道:“哪你呢?你在哪裡休息?”
柳誠睜眼望了雪飛舞一眼,又閉上雙眼,淡淡地道:“我就坐在這裡就行了,晚上有什麼東東西過來,也能夠快速地作出反應。”
雪飛舞想了一下,臉上不知爲何飛起了紅雲,嘴角動了幾下,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盤腿坐在簡易牀上閉上了雙眼。
這試煉空間的夜晚,十分安靜,兇獸似乎也都回洞府睡覺了。
這一夜,柳誠運轉“自然之道”功法,讓靈氣在體內緩緩地運轉,神識散開,覆蓋周圍三十丈方圓的範圍。
他的意識沉入丹田之中,與內丹裡的元神融爲一體,擯棄了一切意念,處於一種徹底無爲的狀態之中。
這種狀態之下,反而讓柳誠能清楚地知道周圍的一草一木的動靜。
就算深埋土下的蚯蚓的爬行聲音他也能聽到,如果這得要這試煉空間裡有蚯蚓的話。
一夜的這種狀態,柳誠體內的靈力又精純了些。
雪飛舞睜開雙眼,急忙出了小屋尋找柳誠,卻見柳誠在不遠處的地上緩緩地比劃,便好奇地立足觀看。
她觀柳誠的比劃,似緩似急,好象十分隨意,又似蘊含無限玄妙。
柳誠其實早就發現了了雪飛舞,但他沒有理會。
看就讓她看吧,反正她也看不懂。
柳誠還在那種自然無爲的狀態之中,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都無不與自然相合。
隨着他的舞動,周圍的靈氣漸漸地濃郁了起來,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加快了生長。
他面有醒悟之色,突然雙手節奏加快,那些濃郁的靈氣隨着他的身形轉動,漸漸地形成了一股靈霧長龍。
將二十四式太極拳打完,柳誠呼出一口濁氣,慢慢地轉頭望向雪飛舞。
“好,好功夫!”
雪飛舞見柳誠轉過身來,便拍着手掌讚歎。
看着柳誠那剛柔相濟,玄妙異常的拳法,她感覺更加看不透柳誠。
“你醒了,昨晚休息得可好?”
柳誠慢慢地走到樹下,腳尖輕輕一點,便上了十來丈高的樹上,來到了雪飛舞的身旁。
“嗯,很好,你剛纔練的是什麼功法,好神奇的樣子。”雪飛舞看望柳誠問道。
“哦,那是我家鄉的一種拳法,名爲太極拳。”是專門用來強身健體的。
“只是強身健體嗎?”雪飛舞有些疑惑地望柳誠道:“爲何我剛纔看你練得那麼神奇?”
柳誠想了想道:“是這樣的,這拳法每個人練來都不同,練習太極拳,重在對自然的感悟,對天道的感悟,外在的形式倒不是那麼重要。”
“世間居然有這麼神奇的拳法,你能教我嗎?”
看着雪飛舞那期待的眼神,柳誠又一陣頭大,這丫頭怎麼什麼都想學啊?
他有些後悔自己爲何要對雪飛舞說那麼多了。
也許,也許是柳誠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