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位易門門徒的身體被高架端部洞穿,我們腳踩的山脈和大佛隨之不再震顫。
驚魂未定的在場其餘人。仰望着那位易門門徒都有瞬間的呆愣狀態。
那位易門門徒圓睜着雙眼。他的鮮血,沿着高架快速流淌下來。
隨着那位易門門徒慘呼聲起,徐榮快速沿着高架爬到高架端部處。再抓緊繫在那位易門門徒腰部的繩子,再緩慢動作將那位易門門徒的身體推離高架端部。
隨着徐榮動作。那位易門門徒痛的昏厥過去。
當那位易門門徒的身體完全脫離高架端部後。徐榮緩緩朝下續放着繩子。
其餘易門門徒接住那位易門門徒的身體後,即時接下系在其腰部的繩子取出其口袋裡的紅色琉璃瓶子,並替其簡單包紮傷口。再送其去往醫院。
徐榮從高架上下來後,毛遂自薦他去負責收納陽氣。
蘇外公擺手說不用。再提他老當益壯。
蘇外公邊講,邊將沾滿鮮血的登山繩系在其腰部。
我一把拽住蘇外公,向他提及,他曾叮囑過我的。我們現在是要盡力救治錢多多。我們不是要以命換命。
已有異狀發生。我們不能再冒險。
那位易門門徒沒有斃命當場,已經是萬幸事情。
我們如果繼續,我們下次沒那麼好運能有命活着。
蘇外公拍拍的手讓我不要擔心,繼續堅持要親自登上佛頭之上收納陽氣。
蘇外公的反應,讓我心中死皺了額心,我對蘇外公說我們可以再作打算。
蘇外公搖搖頭,臉上帶起淡淡笑意,再說我們想要收納到陽氣,我們早晚都要有同樣經歷。
蘇外公講到這裡,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白色符咒拍在地面上。
符咒是由符頭、主事神佛、符腹、符腳和符膽等五要素所組成。
符頭,好比人的頭。
主事神佛,就好比人的思想和心臟。
符腹,就好比人的腹部的腸胃,是我們書明符咒作用之地方。
符腳,就好比一個人的腳。
符膽,就好比一個人的肝膽。
符膽是一張符令的靈魂,是符的主宰,一張符能否充分發揮效驗,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是否有符膽鎮守其中。
符膽是由一些秘字所組合而成,一般常見的符膽是罡字。
符咒用紙分幾個級別,由低到高依次是黃色、藍色、紫色和金色。
蘇外公拍在地上的是白色符咒,且只有符膽。
我認不出符膽裡的字,到底是什麼。
隨着蘇外公動作,周圍空氣在我眼裡有瞬間的化爲有形。
我看到,符咒朝着四面八方迸射出氣流,那氣流將周圍原來的空氣盡數衝離開來。
那氣流只對空氣有效,對空氣之外的任何都沒有多餘反應。
我的心揪起,我有不祥預感。
我追問蘇外公,那符咒到底主什麼。
蘇外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讓我等他收納完陽氣再說其他,他只告訴我,符咒一旦啓用就再無收回的道理。
我惶然目光望向徐榮,徐榮衝我微微搖頭,無聲示意我不要再阻止蘇外公什麼。
我遲疑着鬆開蘇外公的胳膊,再用登山器械仔細將蘇外公武裝起來,再反覆檢查幾遍蘇外公是否繫牢了登山繩。
蘇外公淡淡笑意看着我,讚我是個心細體貼的。
蘇外公的話,讓我眼眶酸澀。
接下來,蘇外公開始沿着佛像脖頸處攀爬向佛像頭頂處。
我緊盯着蘇外公動作低聲問詢徐榮,蘇外公貼在地面上的符咒到底是什麼。
徐榮沉默下告訴我,他不知道那符咒的名字,他還在靈寶派時候曾聽蘇外公提過,那符咒能暫時抵禦所有懲罰。
隨着暫時結束,啓用符咒的人,隨時都會受到加倍懲罰。
徐榮的告知,讓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持續緊盯着蘇外公,我難言心中滋味。
如果出事的是康佳敏,蘇外公此舉合情合理,但出事的不是康佳敏而是錢多多。
即便如此,我依舊能夠理解蘇外公的一番苦心。
說到底,蘇外公還是爲了蘇姨爲了康佳敏。
錢多多是錢厚有唯一親生女兒,隨着錢多多死亡,錢厚有極有可能會就此一蹶不振。
蘇外公是不想,隨着錢厚有的就此頹廢,蘇姨也跟着愁雲慘淡。
我沒有感受過父愛,蘇外公讓我見識了什麼叫做父愛無疆。
我輕聲再問徐榮,他是否知道,如何化解加倍懲罰。
徐榮告訴我,他不知道答案。
我靜靜流淚,靜靜看着蘇外公順利攀爬上佛像頭頂處,再順利收納陽氣,再順利折返回來。
隨着蘇外公開始折返回來,我眨巴着眼睛快速抑制住淚意,任由陽光曬乾我臉頰淚水。
等到蘇外公回到我身邊後,我沉默着替他解除他腰間的繩子,解除他身上的登山裝備。
接下來,我陪着蘇外公回家,徐榮帶着現場的易門門徒留下收拾殘局。
離開之前,我揹着蘇外公拿手機拍照地面上的符咒。
回去的路上,我和蘇外公同坐的士車後排。
我挽着蘇外公的胳膊,輕聲要求他給我講講那符咒。
蘇外公輕聲笑起,先叮囑我回去後不能在蘇姨和康佳敏提及符咒事情,再告訴我,那符咒能暫時抵禦所有懲罰。
登到佛頭之上收納陽氣,是對佛像的大不敬。
山脈和大佛會突兀震顫起來,那位易門門徒會受傷,都來自不敬大佛導致的懲罰。
他原來心存僥倖之心認定佛心仁厚不會懲罰我們,所以他開始纔沒用上那珍稀符咒。
蘇外公講到這裡,也就噤聲不語。
“然後吶?”我追問蘇外公。
“然後,就是沒了然後,哪有那麼多然後?”蘇外公輕聲嘆息。
蘇外公的回答讓我知道,他也不懂如何化解加倍懲罰。
“符咒上面是什麼字,符咒的名字是什麼?”我眼眶酸澀着再問蘇外公。
“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得的那符咒。”蘇外公岔開話題,跟我再聊些別的。
看蘇外公不欲多說,我沒再追問蘇外公什麼。
我拿出手機靠在車窗邊,避開蘇外公視線,邊迴應着蘇外公的岔開話題,邊把符咒圖片發給左墓。
我告訴左墓我從徐榮那裡瞭解到的關於符咒的訊息,我問左墓識不識得那符咒,知不知道如何化解加倍懲罰。
左墓很快回過來訊息告訴我,我發過去的符咒爲佛因咒。
佛因,成佛之因,即一切善根功德是。
想要化解加倍懲罰,唯一的辦法是,啓用佛因咒的人或他人,去香火鼎盛的寺廟,反覆誦唸地藏經,並回向給啓用佛因咒的人。
誦唸地藏經的過程不可中斷,一旦中斷會前功盡棄。
每次參與誦唸地藏經的人,一個即可,多用無益。
唯一的辦法,成功率極低。
啓用過佛因咒的人,鮮少有誰能逃過加倍懲罰。
畢竟,使用過佛因咒的人隨時都會受到加倍懲罰。
隨時,最遲不會超過一個月。
倘若唯一辦法能夠成功,隨着成功,啓用佛因咒的人能第一時間感知出加倍懲罰不會再來。
左墓的告知讓我心中升騰希望,我即時將左墓發來的訊息轉發給徐榮。
徐榮問我去哪個寺廟,我讓他選個易門門徒,先去開化寺門口等我。
我陪着蘇外公回到別墅順利救治了錢多多後,我開車去往開化寺。
我去往開化寺的路上,鬼衍回返琳琅碗,鬼衍沒有受傷但也沒能擊殺掉井靈。
我到達開化寺後,帶着徐榮和他選定的易門門徒去見甘悟師父,請求他能允許徐榮他們日夜都留在大殿誦經。
甘悟師父滿口應下我的請求,並告訴我甘悟還沒出定。
徐榮他們隨着甘悟師父去往大殿,我去往甘悟所處禪房,打算看一眼甘悟就再回去陪着蘇外公。
不等我走到甘悟所處禪房,陶姑打來電話告訴我,孔姑對呂姑的審訊已告一段落,呂姑想要最後見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