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聽聞,陛下急召了老丞相和丞相夫人來都城。”湘荷奉上點心,對李芊芊說道。
“呵。”李芊芊輕笑一聲,捻了一塊放入口中,酥軟的蛋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膩,正合她心意,“點心做得不錯。”
“娘娘,陛下讓陸栩頂替了虞頎煬上邊疆,將虞頎煬和虞頎麟一起召回來了。”
“陸栩?陸襲語的父親?”
“是。”
點了點頭,李芊芊再度開口:“且看着,你我都不要作聲。”
“是。”
果然如軒轅紀所說,虞頎麟隔日早晨去了給太后請安,太后拉着他說了很多。
虞頎麟知道太后是真的心疼他和姐姐。
下午又去了將軍府陪着父母。
關於皇后的事,軒轅紀一直就沒再提過。虞頎麟再次追問父母和哥哥也沒有問出什麼來。
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那邊軒轅禮卻又開始挑起事端。
軒轅禮的小妾莫氏的弟弟莫封塵喜歡上蔣家小姐,沒想到那蔣家小姐對虞頎麟依舊是舊情不忘,莫封塵便叫人在宮外堵了虞頎麟打了一頓,虞頎麟哪裡是個會打架的主,便就被打的渾身是傷。
要說這莫封塵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心想有着姐夫軒轅禮撐腰,挑些事端也無妨,卻沒想到虞頎麟身後還有太后和皇帝做靠山。
事發在黃昏,虞頎麟從將軍府出來走在回皇宮的路上,因爲嫌麻煩,每次出門都不帶隨從,這些年了,有靠山擺在那裡,也沒有人敢動他一絲一毫,誰知道這天便就有不長眼的人來找麻煩。
那些人將他堵在巷子裡打了一頓,因爲怕出人命,所以有所收斂,可是從小就集萬千寵愛在一身的虞頎麟哪裡受過這樣的苦,還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是在皇宮。睜開來眼就看見軒轅紀和軒轅宇二人。見虞頎麟醒來,軒轅宇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端來碗藥回來:“你身上的傷已經上過藥了,這是內服的藥,趁熱喝了吧。”說完便將碗遞給虞頎麟,不料卻被一旁的軒轅紀接過。軒轅紀將藥碗放在一旁的櫃子上,伸手緩緩將虞頎麟扶起來坐好,又端起碗。
只見軒轅紀很耐心地用湯匙舀了一勺,放到脣邊吹了吹,又用下脣碰了碰,再吹了吹,遞到虞頎麟的嘴邊。
又看見虞頎麟很自然地就着湯匙將藥喝下。
又餵了幾勺,虞頎麟終於是意識到這樣的動作是不成體統,哪能讓九五至尊給自己喂藥?於是伸手要接過碗,卻不料牽動了傷口,“嘶——”地倒吸了一口氣。
軒轅紀擡眼看了他一眼,繼續喂藥,邊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出門要帶幾個人在身邊,今天要不是宇路過,明天就叫你父母去那巷子裡給你收屍吧!”
虞頎麟轉頭看向軒轅宇:“多謝王爺相救!”
“嗯。”軒轅宇點了點頭。
“宇,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務必要查出是誰幹的,你這個閒散王爺做久了,也要幫朕做些事纔好。”
“皇兄教訓得是,臣弟一定辦好。”做了個揖,軒轅宇擡頭,有意無意地看了虞頎麟一眼,輕笑一聲,轉身離去。
接着軒轅紀又繼續給他喂藥,等喝完藥,軒轅紀親自扶他躺下,幫他整理好被子,道:“你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虞頎麟這才一時間打量起這個房間,看着挽起的帷帳、雕龍刻鳳的櫃子,明黃色的簾子,本想可能是皇后宮中,卻忽然想起自己曾去過皇后宮中,並不是這樣的佈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躺在龍牀上啊!
不一會兒,疲倦感襲來,便恍恍惚惚進入了夢鄉。
等再度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晨。
等等,早晨?
虞頎麟的腦子終於是運作起來:現在是早晨,那之前就是……夜裡……自己在龍牀上睡,那陛下呢?天哪——
想到這裡趕緊起身,身上的傷口再次被牽動,劇痛感襲來,又是倒吸一口氣。
再次倒回牀上,緩緩伸手將蓋在臉上的頭髮撥開,不料手卻觸碰到枕邊一個冰涼的東西。被冰得縮了縮手,又伸手取來放到眼前看,第一眼覺得眼熟,半響才反應過來,那是姐姐從小就隨身帶着的玉佩,上好的和田玉雕刻成鳳凰的圖案。原本是父母希望象徵幸運的鳳凰給姐姐帶來好運,哪裡料得到姐姐就真的成了鳳凰。
輕輕將玉佩放回原處,出聲喚道:“門外可有人伺候着?”
“來了。”進來兩個宮女,給他請安,一個說:“公子,陛下叫奴婢伺候公子,早餐已經備下,這就端來。”
另一個手上還端着水盆:“公子,女婢伺候您洗漱。”說完朝牀邊走來。
“別——”虞頎麟打斷,“把早餐就放在側廳,扶我起來。”
“這……公子,陛下吩咐,說公子身子受了傷,還是不要起來得好。”宮女有些爲難。
“扶我起來,既然他叫你們伺候我,那就聽我的!”開玩笑,自己還沒有弱不禁風到這個地步。
宮女只好將他扶起來,爲他更衣,中途牽動了傷口,他咬着牙,硬是沒有發出聲來。
洗漱完後,便去出早餐,早餐很簡單,他記得陛下從來不是個節儉的主,倒是姐姐一直不喜歡鋪張浪費。
吃完早飯,剛要叫人備下轎子出宮,宮女道:“公子,陛下吩咐這幾日公子不準出宮去,陛下說已經叫人給將軍府傳話了。”
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他人在哪兒?”
“回公子的話,陛下在御書房……”還沒說完便見虞頎麟轉身向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畢竟是一直在軒轅紀身邊伺候的人,自然習慣了虞頎麟這樣沒大沒小沒規矩的樣子。普天之下敢用“他”字這樣輕描淡寫地稱呼陛下的人,除了太后和軒轅禮軒轅宇兩位王爺,恐怕也就只有虞頎麟了吧。
“爲什麼不准我出去!”一進御書房,虞頎麟就衝着書桌前在批奏章的人說道。
軒轅紀皺了皺眉頭,沒有擡頭。
“說話啊!”虞頎麟得寸進尺。
軒轅紀這回終於是擡起頭:“麟兒,看來這些日子是朕疏於管教,竟放縱你到這樣沒大沒小不顧規矩的地步。”
頓了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行爲真是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虞頎麟緩緩低下頭,撇了撇嘴,不情不願請了個安,又不甘心地抱怨道:“誰叫你不准我出宮的!”
見軒轅紀不說話,就走近了書桌,伸手幫忙把奏章整理歸類,不料一擡眼卻見軒轅紀正注視着自己。
與他對視兩秒後,軒轅紀移開視線,半響才道:“以前……朕很小的時候,經常見父皇在批奏摺的時候,母后在一旁幫忙整理、研磨……”虞頎麟猛地把手一抽,詫異地看着軒轅紀,卻見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反應,只是自顧自說道:“你姐姐就從來不肯爲我做這些事情……她總是顧忌這顧及那的,不肯進御書房,有時候朕在寢殿看摺子,她也說是避嫌,逃得遠遠的。”
“……後宮不得干政,姐姐這麼做是對的。”
“唉……”又是一聲長嘆,再沒有開口。虞頎麟也沒再提出宮的事,想來此時再提起這件事,軒轅紀一定會好好管教自己怎麼守規矩的。
想到軒轅紀剛登基那會兒,自己進出皇宮沒規沒矩,姐姐就把自己關在她宮中學了好幾天的規矩……那對他來說簡直是遭罪。
又想起自己莫名被打,便問起了這件事,軒轅紀說已經叫人去查了,還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