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換

山林間的火燒很旺,那翻滾的濃濃煙塵中噴出的火舌足足有十數米高,將蔚藍的天幕都染成了紅色,山林中無數的鳥獸驚叫奔逃,一幅末日來臨之像!

半空中,林焱緊閉雙眸急墜而下,眼看着就要被火舌被吞沒,甚至可能就此葬身於自己無意間造成的山林大火中,這時,紅色的天幕下突然耀起一片紫金光華,悄然間天際風雲突變,那朗朗晴天之下瞬息間便聚集起一片厚重的黑雲,咔!一道刺目的雷光過後,一場暴雨悄然落下,而半空中林焱的身影已不知所蹤。

嗚嗚!

陣陣清風拂過山崗、捲動茂密的枝葉帶出片片‘莎莎’聲響,明媚的陽光落下透過樹冠灑下斑斑樹蔭,潼關外的那座無名山峰還是一如往昔的安靜寧謐,那片熟悉的山崖邊緣帝魂一席金色雲紋錦衣迎風而立,他遠遠的望着那片在大雨中冒着陣陣青煙的山林,那張清秀的臉孔上一片靜默之色。

“你還是來了!”

身後的野草分開,一臉陰翳之色的申公豹緩步而來,砰砰砰!他隨手一扔將昏迷中的曹無息和哪吒等人丟在地上,然後走到帝魂身旁略微靠後的地方站定。他看了看帝魂旁邊平躺在地上還在昏迷中的林焱,“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申公豹問道。

帝魂回頭看了申公豹一眼卻沒有回答,片刻後反是反問道,“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

申公豹微微一怔,眸中有驚異之色一閃而過,他似乎沒想到帝魂居然會問他的意見,當下微微沉吟了片刻後才緩緩說道,“其實現在的形式已經很明瞭了,有了這些西岐的重要將領和這個現在的西岐二公子在手,我們完全可以要求西岐大軍退出潼關,到時我們就可以集中兵力直接西下將西岐一舉拿下!”

申公豹看了看帝魂淡漠的臉孔,接着說道,“雖然西岐尚有一羣以姜尚爲首的道門弟子,但是我們這邊同樣有我截教的精英弟子相助,倒也不懼他們!”,說着申公豹微微頓了頓,似遲疑了片刻,不過終究還是說道,“我們可以在他們退出潼關以後將這些人全都殺了,這樣不僅可以挫一挫他們的銳氣,同時也會讓他們元氣大傷,到時趁勢而下必然可以大獲全勝!”

溫暖和煦的山巔上悄然間有着一股冰冷的殺氣逸散開來,其實說到底申公豹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爲了挫敗道門而已,這一點無論是帝魂還他自己都心知肚明,帝魂亦無法強求他做什麼,只是不知何時開始申公豹似乎漸漸對帝魂變得無比忌憚,否則以他性格只怕早已將曹無息等人盡數誅殺了。

帝魂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望着遠方,似乎正在想些什麼,那裡山林間的大火已是在大雨中完全熄滅了,而天上的黑雲也一如來時一樣快速散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片刻,又或者過去了很久,只知道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帝魂暗自一嘆自思緒中回過神來,而這時卻早已沒了申公豹的身影!

此時夏日已過,傍晚的風已經有了絲絲的涼意,帝魂微微低頭看了一眼林焱,發現他依舊還在昏睡,只是那蒼白的面孔多了些許紅潤之色,他的呼吸平穩一如真的睡着了一般,帝魂揮手間一層輕若薄紗的紫色光華輕飄飄的落在林焱身上替他擋住微涼的山風。

帝魂回首瞥了一眼被申公豹隨手扔在地上的曹無息等人,突然輕聲說道,“既然已經醒了又何不過來聊聊!”

片刻後,一席白衣的曹無息緩緩走到帝魂身旁站定,他看着帝魂清秀的臉孔,多久了,已經過了多久了,他終於再次見到了這個可以說改變了他一生命運的人。

悄然間曹無息那俊美的臉孔上漸漸爬上一層扭曲的瘋狂之色,“你來了,你真的來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麼,爲了找你我不惜犧牲了整個曹家,背叛了所有的親人包括我的父親,我甚至認賊作父放下了我所有的驕傲和尊嚴,這一切全都是因爲你!”。

曹無息面對着帝魂這一刻似乎放棄心中所有的顧慮,將心中壓抑的一切盡數發泄了出來,他大口喘息着,片刻後他突然似瘋了一般瘋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終究還是找到了你!”

夜風撩動幾縷鬢間的黑髮,帝魂靜靜的看着曹無息久久無語,是的,似乎距離那次道門大比真的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快忘記了一些事情,他與曹無息兩人就像兩條糾纏在一起的線,他改變了自己的命運,自己也改變了他的生活,只是如今帝魂已經遠遠的走在了前面,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與帝魂對立的資格。

忽而帝魂伸出大手遙遙一握,霎時間在曹無息驚駭的神情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嚨將曹無息緩緩提了起來。

帝魂緩緩說道,“在我面前又何須演戲,我對你的瞭解就和你瞭解我是一樣的!今時今日的你早已被慾望徹底侵蝕了靈魂,只剩下一具無用的驅殼,你已經沒有了任何繼續活下去的價值!”,帝魂探手一抓,頓時一顆散發着森森寒氣的藍色玉珠自曹無息胸**出,帝魂將之一把抓在手裡,感受着掌心的那股極寒之氣,帝魂眸中閃過一縷深深的悲哀!

這枚寒極珠本就是曹無息自帝魂手中奪去,此番卻是再度回到帝魂手中,這不由的讓帝魂想到了沉眠在黑獄下的父親以及無數慘死莫家親人,一股濃郁的殺機無可抑制的爆發出來,帝魂虛握的手掌緩緩收緊。

嚯嚯!

曹無息長大着嘴,臉上泛起陣陣異樣的潮紅,只是即便如此他漆黑的眼眸中依舊平靜的讓人感到恐懼。

帝魂的手還在收緊,眼看着曹無息氣息越來越微弱,這時一道七彩光華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帝魂漠然的看着七彩光華中那張熟悉的臉孔,淡淡的說道,“你終究還是來了!”

光華散去,露出原始紅潤光潔的臉孔,他微微一嘆,“唉!你這麼做不就是想逼我出來麼!”

帝魂沒有否認,只是輕聲說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我就用他們的命和你交換!”

“我若強行帶他們走呢?”

“你可以踏着我屍體過去!”

“唉!”,原始又是一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道,“這個交換不能成交,慕千尋的下落涉及的太多,即便是我也不能隨意透露,不過我可以用另外一個消息和你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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