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如此倔強,一個如此癡情,明明極度不相配的兩人卻生生糾纏,桃夭備感淒涼,兩個人的追逐,而自己卻只能旁觀,縱使不甘又能如何。
莫子邪失魂落魄衝入夜幕之中,大廳中吃飯的衆人皆驚。
“小公子怎麼了?”莫細雨將菜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說。
劉富也趕緊扒拉菜:“誰知道啊,莫兄弟回來以後太奇怪了。”
老掌櫃低頭不語,莫隨風則撅起嘴搖搖頭。
夜正濃,月明星稀。
莫子邪在安靜的街道上奔跑,淚水卻不爭氣的從眼角滑落。
退到不能在退,卻還是不能如願,莫子邪你真是個傻子,你忘記了麼,男人,是絕對不可以相信和依靠的。
用盡力氣奔跑,不知前往何處,亦不知何處是盡頭。
猛然撞到一個高大的人影,擡頭,突然感覺一陣眩暈,漸漸失去直覺,而留在腦中的最後的印象是一雙詭異紅眸。
慕容鬆急忙追了出去,引起大堂中人又一陣喧譁。
“今個到底怎麼了?”莫隨風眼見手快地夾起最後一片肉。心滿意足地放入口中。
成功搶到最後一條豆角地莫細雨邊嚼邊說:“是啊。這兩個人到到底怎麼了?”
劉富撅起嘴。惡狠狠地白了兩人一眼。不滿地夾起最後一塊黃瓜。嘟囔着說:“明眼人都知道。吵架了唄。不過兩個大男人這樣。嘖嘖。發人深思啊。”
“吃飽了就趕快收拾吧。”老掌櫃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走上櫃上。繼續算賬。那算盤打地一個響亮。
空空地街道無一人。慕容鬆毫無目地地尋找。焦急地如熱過上地螞蟻。
主人。我願意。
可是當時不能說話,甚至連點頭都不可以。
爲什麼總是一次次錯過,一次次傷害?
慕容鬆心如刀絞,欲哭無淚。
胸口傳來陣陣地劇痛,剛纔強行衝破道,卻又傷了心脈。
終於力竭不能行。頹廢的坐在街角的一棵松樹下。黯然神傷,濃濃的悲哀,刺骨的絕望。身後的松樹漸漸的衰老,如針般的細葉紛紛落下。
逍遙門。
茫然逛了一天的司徒寒失魂落魄地回到,把門地弟子一見大師兄一襲血衣。不由的紛紛問候。
“大師兄,你還好吧?”
“大師兄,要不要叫師傅來?”
司徒寒感覺煩躁無比,推開如蒼蠅一般的兩人,徑直回到自己地房間,緊關房門。
不多時,聞訊而來的無非上人前來。
猛然推開房門,關切的問:“寒兒。你怎麼了?”
但見盤膝於牀地司徒寒雙目無光。面容憔悴。
“怎麼出去一天就搞成這個樣子,是否傷到?”
司徒寒卻還是一點反映都沒有。
“寒兒。”無非上人加大了聲音。暗中施了獅吼之功。
司徒寒那茫然的雙眼終於有了一絲焦距,仿若初醒一般。立刻起身:“義父。”
察覺出司徒寒的面色異常,湊上前去,替他細細把脈,半晌,用肯定的語氣說:“你曾與人動手。”
見他默默的點頭,無非上人氣不打一出來:“你功力雖然大成,但根基尚不鞏固,在此期間切不可與高手過招,我只不過讓你殺些墨門嘍調劑一下心情,你怎麼專挑硬骨頭?”
“義父,墨門沒了。”
“什麼?”無非上人大驚。
“墨門總舵被我滅了,只剩下兩人跑了。”司徒寒平淡的說。
無非上人雖然大喜,卻仍然嚴厲的訓斥他:“墨門能滅固然是好事,但你也要注意身體,剛纔我發覺你已經有走火入魔的嫌疑,所以,接下來地一個段時間你給好好閉關調息。”
嘴脣動了動,略帶猶豫,但司徒寒還是開口道:“是,義
無非上人離去前回頭見運功調息地司徒寒嘆了口氣,莫名奇妙的說了一句:“命了,偏偏這個時候出了這個事。”
睜開眼睛,司徒寒不解地問:“義父,有什麼事發生了。”
深深的看了司徒寒一眼,無非上人搖搖頭,推門而去。
窗外吹來一陣冷風,徹骨地寒,亦如衆人之心。
密室中,兩人卻緊緊相依。
懷中抱着樂天,穆秋墨低聲問:“冷麼?”
往他懷中蹭了蹭,樂天笑顏如花,“這樣的就不冷了。”拉過他的手緊緊握住,十指相纏。
穆秋墨那平凡的臉上也掛起了淺淺的笑意,整張臉因此而散發出耀眼的光彩。
“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們就一起隱居,過些平淡的日子,可好?”低聲對懷中人言。
樂天的眸色一閃,一種莫名的情緒劃過,但只一瞬,便見他笑着說:“好。”
摟緊了懷中人,兩人靜靜的抱着,不再言語。
有些話,他們都沒有坦白,抑或因爲愛,抑或因爲不信任。
爲什麼我的腿會完好無事,他明明被我吸了大部分功力,怎麼還能有如此能耐,樂天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三十天了,過了今天,就是有二十九日,真希望日子可以再久一些,這樣,就能再多看他一眼,多聽一些他的情話,和謊話,穆秋墨不肯閉上眼睛,貪婪的看。
安靜的密室中,只聞兩人低低的呼吸聲,以及幾隻老鼠偶而吱吱的叫聲。
清晨。
穆秋墨見樂天已經能下地了,便溫柔的攙扶着他,一步步走出了密室。
見了滿地的狼藉,樂天不由心驚。
擡起頭,對上穆秋墨的眼,低聲問:“墨門,就這樣毀了麼?”
“嗯。”
又是一陣沉默。
樂天略帶猶豫的說:“你,你不心疼麼?”
無所謂的笑,颳了一下樂天小巧的鼻子:“我無所謂。”
“可我的門主令牌沒用了。”撅起嘴,樂天悶悶不樂。
但見穆秋墨大笑不止,半晌豪言道:“你要是喜歡,可以再建一個墨門,不,叫樂門。”
“你當真?”樂天笑雙目放光,急切的問。
“嗯,只要我活着。”穆秋墨笑得燦爛。
但樂天卻皺起了眉頭:“你的眼角。”
“我的眼角怎麼了?”穆秋墨疑惑的問。
搖搖頭,樂天拉着穆秋墨的手:“沒什麼,我們去哪?”
“你想去哪?”
“江南。”
“好,我們就去江南。”
“不問我爲什麼麼?”“爲什麼?”
樂天握住穆秋墨的手,幽幽的說:“那裡是我的家鄉,風景優美,人傑地靈,但都只是聽說,我很小入宮,對那裡沒有一點記憶。”
握緊那隻手,穆秋墨寬慰道:“那就去看看,我也是很久之前纔去看過。”
倍感安慰,但樂天卻隱隱感覺不安,爲何墨的眼角隱隱出現了皺紋,要知道,以前他的肌膚可是光滑無比。
“怎麼了?”穆秋墨轉頭,嘴角卻掛着大大的笑容。
樂天搖頭:“沒什麼,走吧。”
一黑一紅,兩道身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