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腦袋上捱了一記打,先是一愣,隨即羞得面紅耳赤。
“哼!人家就願意活受罪了,要你管?”
雲月把頭一別,丟給林毅一個後腦勺。
只是,她此刻眼眶中,卻已噙滿了淚水。
剛開始的時候,和林毅分別後,她心底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痛意,被她選擇性的忽視掉了。
可伴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心底那絲痛意,開始變得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
當離開林毅半個月後,她心底那絲痛,竟變得撕心裂肺!
直到此時,她才驚訝的發現,她已經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林毅。
每到午夜時分,她夢中最清晰的身影,不是父母,不是長兄,而是林毅的身影。
那個時候的雲月,茫然若失,孤苦無助。
她不敢回家,一旦回到家,必然會被父親嚴加看管起來,甚至有可能逼着她嫁人。
她把心一橫,選擇了一個人流浪天涯。
她專揀人跡罕至的地方去走,有幾次甚至險些被恐怖的異獸吃掉。
終有一日,她途經一個小城鎮時,一個流浪畫師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畫師是一位發須花白的老者,一頭花白長髮,幾乎拖到地上,胸前的鬍鬚隨意得辮了幾個小辮,面前支着一張畫板,畫板上夾着一張宣紙。
那位老畫師,正笑呵呵的,用簡單的畫筆,在給幾個孩子畫像。
那幾個孩子,大的有十二、三歲,小的有七、八歲,本是調皮搗蛋的年紀,卻在老人面前,一個個規規矩矩,擺出最規矩的姿態,露出最美好的笑容,讓老畫師爲他們畫像。
雲月在一旁怔怔的望着這一幕,呆立了良久。
忽然間,一個非常神奇的念頭,觸動了她的心絃。
“我雲月在修煉一途,終其一生都無法超越林毅,我爲何不再繪畫上,好好下一番苦功,等有朝一日,我畫作大成之後,讓林毅欣賞欣賞我的畫作,說不定我真有可能超越他!”
想到這裡,雲月變得無比興奮。
心頭的陰霾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那絲茫然若失之感,也被她拋之腦後。
她買來畫筆、宣紙和畫架,開始繼續流浪。
只是,從那以後,她流浪的日子,開始變得有目標。
她開始徘徊與那些名山大川之間,徜徉在碧水美景之中。
她用手中的畫筆,慢慢勾勒出各種山河景象,描繪出各種鳥獸蟲魚。
剛開始,她的畫質很拙劣,很難看,但隨着日積月累,心靈手巧的雲月,竟然將所見到的山川河流,珍禽異獸,風土人文,描繪得惟妙惟肖。
沉浸在美妙的繪畫之中,她漸漸忘去了時間,忘記了很多曾經的人,很多曾經發生的事情。
她便這樣一路畫,一路流浪。
直到有一日,她途徑白帝城,突然再次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只看了那身影一眼,被她刻意忘卻的很多人,很多曾經發生的事,再次浮現在她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原本,她以爲自己已經忘卻了林毅,忘去了與林毅之間的點點滴滴。
可當在看到林毅身影的那一刻,心靜如水的雲月,突然慌了。
她只匆匆一瞥林毅的身影,便悄悄離去。
來到沒有人的角落裡,她又獨自鞠了一把淚。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直到再次見到林毅後,哪怕是林毅的一個身影,都令她心底泛起驚濤巨浪。
她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刻骨銘心。
不知何時,林毅的身影,林毅的音容笑貌,早已烙印在她心裡,凝刻在她骨子裡,她又怎能忘卻?
當心情稍微平復之後,她落荒而逃。
猶如喪家之犬。
她不知道,林毅有沒有看到她。
她但願林毅沒有看見她。
她好有個理由,遠離林毅,遠遠地離開林毅,但願今生今世都不相見。
也不知逃了多久,當她停下來時,她才驚訝的發現,她的畫箱不見了!
她沒日沒夜繪就的那些畫,全都被她弄丟了!
她再次變得失魂落魄,她懵懵懂懂,往回走,去尋找她的畫,去找尋她丟失的心。
她也不知道她找尋了多久,才把所有的畫找齊,可被她視若珍寶的畫箱,卻早已變得破碎不堪。
當她找到自己的畫箱時,幾個頑童正在上面撒尿,然後撒上土,在裡面活泥巴。
雲月望着那破碎的畫箱,呆呆的,木立了良久。
她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總之心裡很難過,就是想哭,哭得死去活來,哭得一塌糊塗。
便在她痛苦之時,一架青銅戰車停在了她身前,一個白衣飄飄,儀態不凡的青年男子,從戰車上下來,對着她詭異的一笑,隨即一擺手,便從戰車上衝出一羣人,將她擡起來,丟進了戰車裡。
再後來,她便來到了這裡。
再然後,被那名叫上官若塵的白衣男子,逼迫着,要她委身與他。
雲月又豈會答應?
如此剛烈的對峙了好幾天,直到有一日,她聽說那上官若塵對她已經厭煩,要把她當成禮物,送給一位大人物。
雲月悲哀的發現,她竟然成了別人眼中的物品。
當十幾侍衛,壓着她離開一個大院落,去往另一個地方時,猥瑣龍和一個全身長着黑色羽毛的怪人,突然出現了。
猥瑣龍對那些侍衛施了定身法,繼而將她救出,隨後那渾身長滿黑羽的怪人,變作她的模樣,依然被那些侍衛押解着,快速離去。
當看到猥瑣龍的那一刻,雲月早已是熱淚盈眶。
早在西疆邊陲,她便認識了猥瑣龍,看道猥瑣龍後,她第一個念頭便是想到了林毅!
“難道說,林毅知道我落難,趕來救我了?”
雲月難以置信的自語着。
“沒錯,主人就是來救你了。”
猥瑣龍哈哈一笑,載着雲月躲進一個山洞隱藏起來,知道聽到林毅的喊聲,她才和猥瑣龍離開山洞,沖天而起。
這就是雲月自離開林毅後,所經歷的所有事情。
她沒有對林毅講,她只想讓林毅看看她畫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