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學院院長,谷秋雨,帶着十幾名精英弟子,於同一日黃昏,來到明珠學院,同樣被白穆涯迎入山頂殿宇。
但是,殿宇已經人滿爲患,白穆涯不得已,讓出自己的房間給谷秋雨。
秦風學院院長秦望月,居然也厚着老臉,來到明珠學院,打着學員之間“相互學習”的口號,也跑來觀看林毅登天梯。
總之,衆多有名號的、沒名號的、有身份的、身份卑微的修士,齊聚一堂。
數十萬修士,齊聚明珠山,都想親眼見證林毅登天梯。
明珠山,貫穿明珠學院上下的石階,幾乎要被衆修士踩穿。
王振峰作爲明珠學院招生總執事,現在,又擔負起接待衆修士的任務,接連幾天,忙的馬不停蹄,腳不沾地。
就連最懶的懶虎,也被搞得沒了脾氣,每日裡接待來者,忙的焦頭爛額。
寒月大師,則是接待來訪的女修士,隨後,她將這些女修士,全部安排住進外門弟子的小木屋。到後來,小木屋也住不下了,只好臨時搭建起敞篷,供這些修士們休息。
如今,整個明珠山,熱鬧程度堪比琥珀城,過年時候趕廟會。
盧方亮、石彪、李佳樂、渠修志四個小哥兒們,很倒黴的被安排住進了一個房間,因爲其餘三個房間,全部住滿了各大學院的弟子。
石彪氣的暴跳如雷,找到負責食宿的執事咆哮了半天,卻愣是無濟於事。
盧方亮盤膝坐在竹椅上,閉目調息,雖然他心裡也很窩火,但他沒有表現出分毫。
渠修志坐在竹桌旁,一聲不響的擦拭着九鼎刀,不停地、反覆的擦拭。
熟悉渠修志的人都知道,他越是沉默,便越是憤怒。
李佳樂則腳不沾地,四處打聽林毅的下落。
自從在水雲澗,救出失蹤的365名少女之後,林毅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任何勢力,任何派別,都沒有人知道林毅的去向。
“三哥到底去了哪裡?真讓人擔心死了。”
剛從李怡甜那裡回來的李佳樂,一屁股坐到竹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水,一仰頭,如同灌酒般灌進喉嚨。
石彪衝過來,雙手扶着桌子,環眼圓睜,問道:“你姐那裡也沒有老三的消息?”
盧方亮慢慢睜開了雙眼。
渠修志擦拭寶刀的動作,猛然停下,目光也望向李佳樂。
李佳樂看着兄弟三人臉上的表情,他艱難的點了點頭。
“沒有人知道,三哥究竟去了哪裡,即便是自詡爲世間之事,無一不知,無一不曉的天機閣,都沒有三哥的絲毫消息。”李佳樂說道。
兄弟四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良久,直到朝霞吐露,盧方亮忽然說道:“沒有消息,或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老大,你這什麼意思?我聽不懂。”石彪皺着眉頭瞅着盧方亮。
李佳樂和渠修志也向他望來。
盧方亮笑了笑,說道:“我相信三弟這樣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以他的逆天奇遇,想要躲在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修煉,任何人都休想發現。”
李佳樂點了點頭,“大哥說得有道理。”
渠修志也點了點頭,“不過,我此刻最擔心是,三哥他有沒有突破武師?”
三人聞言,全都皺起了眉頭。
如今,兄弟四人,經過八個多月的刻苦修煉,境界都突飛猛進。
盧方亮已經突破六階武者中期,李佳樂已經突破六階武者初期,渠修志也已然觸摸到了六階武者的門徑,突破六階武者指日可待。
即便是身在外門的石彪,都知恥後勇,於半個月前,一舉突破五階武者。
哪怕,他們將所有的時間,所有的精力,全部用於修煉,完全激發出自身潛力,可即便如此,卻也只有盧方亮一人,勉強突破了六階武者中期。
他們還是在靈氣氤氳的明珠山上,他們還是在充分利用了,明珠學院的修煉資源後,纔有此突破。
他們簡直不敢想象,林毅離開明珠山後,要想修煉,要想突破,將何其艱難。
他既要修煉,還要自己尋找修煉之源。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要突破武師,簡直難比登天。
“我相信三哥,一定能突破武師。”渠修志望着窗外照射進來的晨光,無比堅定的說道。
“但願吧。”盧方亮嘆了口氣說道。
石彪牙一咬,眼一瞪,大大咧咧說道:“奶奶個熊滴!大不了咱們哥兒四個陪着老三一起登天梯,我還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天梯殺陣,還能難得到咱兄弟五個?”
“二哥,你冷靜點兒。”李佳樂皺眉道:“事情還沒明朗之前,我們都不要衝動。我想,這也是三哥不願看到的。”
“奶奶個熊滴!我還就衝動了。”石彪環眼一瞪,怒道:“你們怕死,俺老石不怕,俺跟着老三離開藍石城,來到明珠山的那一刻起,俺老石這條命就交代給他了。你們不敢去,我一個人去!”
說着,石彪轉身就要衝出房間。
“老二,站住!”
盧方亮沉聲喝道。
石彪猛然止住了身形。
“老二,我十分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如今三弟下落不明,我和你一樣焦急。三弟到底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測?三弟他是不是被奸人所害,這一切,我們都不知曉。”
“但是,四弟說的很對,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天梯殺陣開啓,需要一段時間,雖然陣樞已經預熱了兩天時間,但要全面開啓,還要到今日午時。”
“咱們兄弟四個,全都去天梯山山腳下等着。如果到午時,三弟還沒有回來,我們兄弟四個,代替三弟登天梯!你們可敢?”
盧方亮目光灼灼,望着兄弟三人。
“哈哈哈,有何不敢?俺老石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石彪大笑道。
“捨命陪君子,三哥不在,我們定然不能辱沒三哥的名頭。”李佳樂斬釘截鐵道。
“算我一個,我的九鼎刀已經很久沒有飲血,哪怕葬身天梯殺陣,也算死得其所。”渠修志臉色微紅,目光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