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清自然不知道宗門發生的一切,他安心盤坐在飛舟後打坐修煉,期間,嶽鳳和趙英俊輪流上來套近乎,旁敲側擊的試探郭玉清究竟有什麼手段可以治好華國皇帝。
剛開始,郭玉清聽得莫名其妙,最後總算回過味來,不由失笑,原來是自己明知詳情的情況下,卻毅然接下這個任務,給了大家錯覺,以爲自己有什麼手段能治好華國皇帝的病,這才勇於來當傻逼的!
明白了原因之後,郭玉清含糊以對,畢竟沒見到病人,他也不敢拍着胸脯打保證,但在嶽鳳兩人看來,郭玉清分明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手段,於是在兩人眼中,郭玉清愈發顯得莫測高深!
而張泉聞,除了偶爾掃他兩眼外,並不過來打擾,只是自從在拿出這艘飛舟後,嶽鳳與趙英俊對他的態度都熱情起來,時時圍在他的身邊說笑,不時攀交。
郭玉清自然樂得清靜,因此除了輪流驅動飛舟前行的時間外,郭玉清都窩在後面修煉,如此過了十餘日,這日郭玉清正在打坐,飛舟忽然停了下來,郭玉清詫異的睜開眼,發現張泉聞三人皆站在船首,見他醒來,張泉聞笑道,
“郭道友修煉果然刻苦,我等三人萬萬不及。”
郭玉清連忙起身,謙虛了兩句,張泉聞便話鋒一轉,
“現在我們已經進入華國範圍,應該商議一下怎麼行動了,三位不知有何想法?”
張泉聞看向郭玉清,隱隱有衆人之首的意思。
趙英俊搶先道,
“張師兄識見非凡,想必已有良策,小弟但憑張師兄吩咐。”
嶽鳳掩嘴笑道,
“我一個女人家,也沒什麼主見,一切任憑張師兄做主。”
說完,還若有深意的瞥了張泉聞一眼。
郭玉清看了三人一眼,心中明白,三人恐怕早已商定,如今相問,只不過是走個過場,而且另外兩人隱隱以張泉聞爲首,即使自己反對,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所以郭玉清淡然道,
“但憑張師兄吩咐。”
張泉聞眼中浮現出得意之色,意氣風發的一揮手,
“好!既然師弟師妹謙讓,我就僭越了。”
隨後,張泉聞迅速分配了任務,他與嶽鳳去孫國瞭解情況,郭玉清與趙英俊則同去華國,最後四人再在華國相聚。
任務既下,四人隨即分開。
郭玉清與趙英俊架起遁光,又飛行了一天,在翌日的清晨,來到了華國的都城——龍城!
趙英俊本欲直飛皇宮,誰知郭玉清身形一閃,攔在了身前。
“郭師弟有何見教?”
趙英俊一怔,問道。
“趙師兄莫要見怪,”
郭玉清笑着解釋,
“咱們對華國的瞭解,只是別人的口頭之言,未免有失偏頗,所以師弟覺得應該先去了解一番再說,趙師兄覺得如何?”
趙英俊聽了,神色有些不耐,不過區區一凡人的事,值得如此費心費力嗎?
只是不好發作,趙英俊拱拱手道,
“郭師弟有何良策?”
語氣中盡是敷衍。
郭玉清察言觀色,見狀笑道,
“趙師兄勿要多想,在下只是想兵分兩路,師兄照常去皇宮,以魔煞宗使者的身份出現,而我則去私下打探,這樣一明一暗,或可收奇效。”
趙英俊聞言大喜,撫手笑道,
“郭師弟果然大才!”
郭玉清笑着和趙英俊作別,目送他消失在遠處,這才把笑臉一收,冷哼一聲,然後找個無人處落下,匯入城市的人流當中。
龍城作爲華國的都城,城牆相當雄偉高大,城市也更加龐大,能夠容納千萬人口,所以城內也更加繁榮,只見店鋪如林,人流如潮,沸反盈天。
郭玉清獨自走在大街上,無視這繁華的景象,神識放出,仔細搜查着關於華國皇帝的言論。
終於,在彙集了四面八方的零散信息後,郭玉清大致拼湊出了一個事情的經過:
當今華國皇帝句向飛,寵愛蝶妃徐穎,在徐穎有孕且確定爲一皇子後,卻被刺殺而死,句向飛也被刺傷,大皇子恰逢其會,力擒刺客。
據刺客交代,他乃是孫國派遣,欲刺殺句向飛,趁機發動戰爭,吞併華國。
句向飛聞言悲怒交加,憤而發動戰爭!
另外,郭玉清還了解到,句向飛的兩個兒子,大皇子句東成與二皇子句東華,始終在爲皇位較勁,是以也有人揣測,刺客也有可能是這兩人之一派出,當然,還有更離譜的流言,郭玉清聽了只是一笑,目光看向皇宮,自語道,
“有意思。”
說完,身體化爲一道殘影,悄然離開,街道上的人,渾沒注意到身邊有一個人消失,只有走在郭玉清身後的一人一怔,努力的揉揉眼,看着身前的空地,慨嘆自己最近酒色過度,居然都出現幻影了,得趕緊買各種鞭補補,心裡想着,那人腳步就一拐,蹭蹭的奔着屠宰場去了,看那矯健的身影,果然虛的像頭壯實的小牛犢了。
郭玉清身體化爲一道虛影,在神識的輔助下,在皇宮內自由穿梭,聽了坊間的傳聞,郭玉清打算去看看兩位皇子,以增加自己的判斷。
很快,郭玉清就有了發現,他身形一縱,悄然落到一座宮殿的陰影處,神識蔽體掩跡,傾聽裡面的談話。
殿內只有兩人,分別是一位道者巔峰的華袍公子和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令郭玉清吃驚的是,這位老者赫然是一位道士後期的修士,不過郭玉清轉念一想就釋然,世俗界有許多道士期的散修存在,堂堂一國的皇宮,還是能招攬到一些道士爲己用的。
華袍公子面色焦急,在大殿內不停的走來走去,他忽然停住腳步,憤憤的道,
“魔煞宗來的人都是廢物,居然沒一個人能治得了我父皇的病。”
老者面色古井無波,語氣也淡淡的,
“二皇子莫急,來人不是說,還有三個同伴嘛,或許其中有能治好陛下疾病的人。”
“哼!”
二皇子句東華一甩袍袖,語氣譏誚,
“古老太擡舉他們了,要是能治好,父皇的病早就好了,豈會等到現在?依我看,魔煞宗也不過如此。”
“二皇子慎言。”
古老的神色終於動了動,靈識掃向四周,見無異常,方纔肅容道,
“魔煞宗的強大,不是你能想象的,我更以爲,二皇子應該去拉攏魔煞宗的來人。”
誰想句東華聽到這話更憤怒了,恨恨道,
“這幫宗門的人要是可信,我又怎會陷到如今的地步,那批人……”
“二皇子!”
古老突然喝道。
似乎也知道後面的話是個禁忌,二皇子頹然的揮揮袖,不再多言。
郭玉清心中卻是一動,那批人?那批人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讓他們如此忌諱?
莫非真有外來宗門的人?
想到這種可能,郭玉清心中一凜,暗自警惕。
沉默許久,句東華再次開口,
“若是父皇的病不能好轉,我即使拉攏了又能如何?魔煞宗又不會插手立儲之事,所以,”
句東華語氣一轉,目光開始深沉起來,
“還得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只要父皇的病好轉,我就還有機會!”
句東華攥緊了拳頭,神情堅毅,霍然看向古老,
“古老,最近有沒有蒐羅到什麼名醫?”
“哪還有什麼名醫,”
古老露出一絲苦笑,
“周邊凡是掛着字號的所謂名醫,都帶來看過了。”
“一個也沒有嗎?”
句東華不甘心的問。
古老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猶豫道,
“倒是有送上門來的一個,號稱祖傳秘方,專治各種疑難雜症,但我派人查過,此人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郎中。”
“不管了,”
句東華把手一揮,語氣森然,
“明天就帶他進宮,若是不行就將他砍了!”
接下來,兩人又商議一些瑣碎之事,郭玉清在外邊聽得哂然一笑,悄然離開。
郭玉清繼續潛行,來到大皇子的宮殿,但令郭玉清愕然的是,趙英俊居然也在!
此時趙英俊正衣冠堂皇的端坐在上首,左右簇擁着兩個美貌的侍女,兩人還各有一人陪坐。
左邊這人看上去二十有餘,神態溫和,正滿臉笑意的和趙英俊交談,舉止優容有禮,讓人如沐春風,雙目開合間,偶有神光乍露,修爲更是達到了道士中期。
右邊這位也是一位老者,形容枯槁,不苟言笑,在那獨坐獨飲,時而看向大殿內的歌舞,時而傾聽另外兩人的談話,修爲赫然是道士後期巔峰!
郭玉清沒有妄入,依然選擇躲在隱蔽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