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未遠窩在墨梟的懷裡,心裡七上八下的,偷偷瞄了一眼墨梟的臉,嘎,恰在這時,墨梟也擡眼看了她一眼。
轟……
兩個人同時害羞了,然後同時趕緊挪開了視線。
墨梟更是發窘,小麥色肌膚上透着可疑的紅雲,連耳朵都漲紅了。
墨梟這副不堪羞澀的樣子,倒讓石未遠稍稍心理平衡一點。
她暗暗讚歎:這真是個好孩子啊!好孩子!
現在還有哪些男人知道臉紅?
“我說墨先生……”石未遠一拘束,就不自覺喊起他爲墨先生。
“咳咳,石小姐,請你喊我墨梟,或者……阿梟。”墨梟更加羞澀了。
抱着石未遠站在路邊,看着來來回回的車輛,唉,爲什麼好久都沒有一輛出租車?早知道就帶着自己的車出來了。當然,如果不是因爲等候出租車,他也沒有機會抱着她這麼久。
“墨梟,你放下我吧,這樣子……別人都看着呢……咳咳……”被墨梟那結巴的語氣影響的,連石未遠都快不會說話了。
“看就看吧,你的腳破了,如果踩着地面,多疼啊。等到消毒處理過後再說吧。”
墨梟不敢再去看石未遠一眼,不過石未遠卻因爲緊貼着這個沉悶的卻很容易害羞的男人的胸膛,而感覺到他心跳的有力和激烈。
好容易等來了一輛出租車,墨梟小心地將石未遠放在後排座位上,想了好幾秒鐘,他才坐到了前排副駕駛座位上。
公司樓下就有一家診所,墨梟抱着石未遠去了那家診所,他們倆一進入診所,先把裡面的醫生和護士嚇了一大跳。
“這位病人怎麼了?”
竟然需要抱着進來……
墨梟皺着眉頭有些焦急地說,“醫生快!她的腳趾頭破了!”
將石未遠放在病牀上,醫生護士都緊張兮兮地趴過去一看,頓時全都哭笑不得。
“就這麼點傷口啊?”一個護士小聲嘀咕。
這也犯得着抱着進來?大驚小怪!
石未遠也是哭笑不得,對着墨梟說,“墨梟,我就說沒有什麼的吧。”
墨梟眼睛一直盯着石未遠腳趾的傷口,很認真地跟醫生討論,“你們看到了吧,她這裡被石頭劃破了,必須好好的消毒,萬一有病毒殘留在裡面,很容易引起破傷風的,要不要打一針預防破傷風的針?處理完是不是要包紮?這幾天需不需要臥牀休息?”
醫生都說不出一句話了。
啞巴了好半晌,醫生才抖着臉皮說,“我說這位先生……你、你真的是有點大驚小怪了。你女朋友真的沒有什麼事,也就是消消毒就好了,只不過真皮破了一點,根本不用打什麼針的。這個天氣更加不用包紮,包紮的話,你女朋友的腳更容易潰爛,如果說臥牀休息……那就更誇張了,正常走路就好,只不過,稍微注意下,把重心往另一隻腳挪一挪。”
醫生的話說完,墨梟整個人都大張着眼睛,不敢置信,呆在那裡。
十秒鐘之後,天性樂觀的石未遠終於撐不住,“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轟……
墨梟的臉,剛剛降下去溫,現下又紅透了。
醫生一口一個“你女朋友”讓墨梟既慌張又……甜蜜……
從診所出來,墨梟自然就不好意思繼續抱着人家了。
石未遠稍微瘸着腿一搖一擺地走路,墨梟就緊跟在她身邊,那副緊張的架勢,好像石未遠只要稍一不撐,他就會托住她一般。
“墨梟,別看你不大說話,可是你是個很細心的人呢。”石未遠淺淺笑着。
“額,是嗎?沒覺得。”
“暗藏風身邊還會有你這樣正派的人,真是稀罕。”
“我們老大其實人……不壞的。”
唉,其實人,本事就無法用好或者壞來簡單的定義。
“墨梟,下了班我請你去吃臭豆腐吧。”
“額……算了,我沒空。”
“哦?那你哪天有空?”
“再說吧……”
墨梟低下頭去。
他哪裡敢答應老大喜歡的女人的邀請?
即便他再想去,即便他再有空,他也不能答應啊!
這一刻,素來感情淡漠的墨梟,覺得心頭萬般刺痛。
兩個人走到公司門口,暗藏風正帶着查理斯以及一羣跟班從裡面往外走,正好和這兩個人打了個正面。
石未遠打招呼,“暗總。”
“嗯。”暗藏風冷冷地掃了石未遠一眼,從她身邊一秒沒停,擦肩而過。
查理斯對着墨梟說,“墨和尚,走了,跟着老大出去。”
“是!”墨梟應着,有點不捨地跟石未遠說,“石小姐,我先告辭了。”
“哦,剛纔謝謝你了。”
石未遠說着這句話時,眼光其實是看着暗藏風的背影的。
這個臭傢伙,見到她就只“嗯”了一聲,好像不認識似的,看剛纔那張臉拉得多長哦,她又沒有得罪他,至於嗎。切!
被暗藏風直接當做空氣給忽略掉了,石未遠首先是鬆口氣,緊接着,心頭又涌上來一份份失落。
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
人家在身邊繞來繞去的吧,就覺得他非常的煩人。
好歹人家不纏着她了吧,又反而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石未遠回到樓上她的廣告公司,剛剛到了辦公室,拿出來那雙新鞋子,替換上,就聽到甜甜誇張地讚歎,“哇噻,這鞋子好漂亮哦!天哪,頭兒,你竟然也捨得買這麼貴的鞋子了?將近四萬塊呢!”
石未遠一頭黑線,“你怎麼知道它的價格?”
“天哪,我們這些小資女哪個不知道?它是世界品牌啊,就在步行街的那條街上有一家店,我們經常去看,當然,只是看看,它貴死人了哦!頭兒,你真有錢啊,四萬塊穿在腳上,你還敢走路?”
石未遠吐口氣,“它就是十萬塊好不,也只不過就是雙鞋子,鞋子的使命那就是被腳丫子來踩的,不然買它幹嘛來的?”
甜甜撇着嘴,讚歎着經理的大手筆,突然兩眼又放光了,像是小兔子一樣跳到石未遠身後,扯起來石未遠衣服後面的牌子,就叫,“天哪!頭兒!我還不知道,你現在這麼鍾愛國際品牌啊!這個日本的品牌貴得離譜,國內有幾個女人穿得起啊!你可知道,加上關稅,這件衣服到了國內要多少銀子嗎?”
石未遠那纔想起來,她身上這衣服,還是在暗藏風的別墅裡找到的,價格她也看了,確實很嚇人。
“行了,行了!這是高仿,不超過五百塊錢,你不用再咋呼了。給我立正站好!你進來有事彙報?”
甜甜那纔想起來進來的目的,清清嗓子,說,“上次那個很難解決的李總剛纔來了電話了,說想要談我們合作的具體合同,就去南歐高爾夫球場去。”
“額?他終於吐口了?不容易啊!約了幾點?”
甜甜擡起手錶看了一眼,“啊,還有半小時。”
石未遠馬上一頭黑線,“那你不早說,還跟我羅裡囉嗦的!從我們這裡開過去,最起碼要三十五分鐘!死丫頭!走啦!”
兩個女人慌里慌張地拿着有關文件,匆匆下樓。
暗藏風來到工程工地,一羣人都等候在那裡,官員、黑社會頭頭去了一大堆人,都是戰戰兢兢地伺候着。
暗藏風喜歡挑毛病,眼光又毒辣,想矇騙他是不可能。
正看着工程進程,暗藏風突然向墨梟勾了勾手指,墨梟馬上湊過去。
“我看着她走路有點怪,怎麼回事?”
額……(⊙_⊙)
墨梟足足愣了五秒鐘,才明白老大突然之間問得“她”是指的誰!
“哦,石小姐的左腳腳趾被一塊石頭劃破了。”
“果然。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笨蛋。”暗藏風皺起了眉頭,嘆口氣,又忍不住低聲問,“看過醫生了沒?”
“嗯,看過了,醫生說沒事。”
暗藏風那才點點頭,眉頭卻一直鎖着,他那副嚴峻的表情,嚇壞了跟從的那些人。
接下來……暗藏風看哪裡都不順眼,嚴厲又苛刻地找了一大堆毛病,兇得那些人都一個個縮着脖子,屁都不敢放一個。
石未遠帶着甜甜,快馬加鞭來到了李總約的那個南歐高爾夫球場,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氣喘吁吁地往李總那邊跑。
一望無際的綠綠的草地上,一身藍色運動裝的李總,帶着帽子,戴着墨鏡,比平常西裝革履顯得年輕多了,雖然有點小肚腩,不過也算是風度翩翩。
“李總,李總,不好意思啊,呵呵,有些事情,來晚了,您可別介意。”
石未遠跑得胸-脯劇烈地上下顛着,一張笑臉因爲奔跑而透着鮮豔的水紅色,眼睛鋥亮。
微風吹來,將她嫵媚的長卷發輕輕吹起,顯得更是流線旖旎。
李總脣邊蕩起一抹弧線,好脾氣地說,“石經理也是公務繁忙,我李某人等一下石經理,也不算什麼的。”
石未遠賠笑,“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啊,我是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李總說怎麼罰我吧,我石未遠一定認罰。”
“呵呵,好啊,那就罰石經理喝一杯酒吧。”
“好!沒問題!”
石未遠豪氣萬丈。
喝酒對她來說是小CASE,她纔不當回事。
侍者端上來一杯酒,石未遠爲了表示她的誠意,二話不說,舉杯就喝,一仰頭,一杯子下肚了。
李總那才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就欣賞石經理這副爽快勁。來,咱們來賽幾把。”
甜甜暗暗扯石未遠的衣服,想暗示她,趕緊地讓李總簽字,石未遠甩開甜甜,裝作沒有發覺。
甜甜這個笨丫頭,哪有一上來就讓人家簽字的,世上沒有這麼好撿到的午餐。
“這可要讓李總笑話了,我高爾夫打得很臭的。唉,和李總比賽,是一定要輸的。”
李總眯着石未遠那張迷人的小臉,沉沉地笑,“沒關係,玩嘛。”
兩個人打了幾桿,很明顯,石未遠屬於初級水平,門外漢。而人家李總打得非常好。
石未遠及時地稱讚李總,“李總,您這水平直接可以當教練了,下次咱們市裡再有比賽,一定要讓您參賽!準保拿大獎!”
李總笑得開心,手指指着石未遠,“你啊你啊,就會給我灌迷魂湯,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石未遠就篤定地使勁點頭,“嗯!真的是這樣厲害!李總很厲害!”
“哈哈哈哈……”李總暢快地大笑起來。他看着石未遠,聲音轉而沙啞,“石經理,來,我教給你如何執杆吧,我教會了你,就算是你的師傅了。”
石未遠愣了下,落下眼瞼,笑了笑,“那好。你教會了我,我這個徒弟就請師傅給我合同上簽字,如何?”
李總伸手,大掌曖昧地輕輕拍在石未遠的後背上,就像是長輩的樣子輕笑着,“好好好,簽字簽字。你呀……”
然後李總就果真像是個教練一樣,將他的球杆塞進石未遠的小手裡,然後掰着她的手指,“來,你握好球杆,這個手指應該這樣……來,那隻手,哎,姿勢不對,應該這樣……”
甜甜在後面看得臉發紅。
靠了,想不到最難說話的李總有這麼一個嗜好,他哪裡是在教石經理打球,分明是反覆地揉捏人家的手吧。
石未遠也不說破他,由着他擺弄着她的手,直到他認爲好了,李總就走到石未遠身後,兩手去扶住石未遠的纖腰,“把腰方正,不要擰身子,對,腳分開一點……”他說着話,他那兩隻手一直都放在石未遠的腰上,間或上下輕輕撫摸幾下。
甜甜都要瘮得出雞皮疙瘩了。
然後李總從石未遠身後,團抱着石未遠,大手拿着她的小手,一起去揮杆。
嗖……
那顆球,終於歷盡千辛萬苦,打了出去。
石未遠咬着牙忍受着,輕輕吐出一口氣。
李總仍舊從身後抱着她身子,石未遠突然感覺到耳邊熱熱的,聽到李總低聲說,“未遠啊,你很迷人。”
石未遠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裝作沒有聽到。
卻用很柔媚的聲調說,“李總~~~~是不是可以簽字了?”
李總貼着她的耳朵吐熱氣,“呵呵,你這個磨人精,好,簽字。”
語氣,語言,曖昧至極。
“不過……要再打一個球再籤……”
石未遠差點氣昏過去。
卻也只能應付,“李總說話算話?”
“那當然了。我跟我的小未遠不會說謊的。”
哎喲喲,什麼嘛,什麼小未遠啊,真噁心人哦。石未遠又惡寒地臉部直痙攣。
李總的身子捱得石未遠更緊了,他的前身直接緊緊貼着石未遠的後身,石未遠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告訴自己,再忍一下!忍一下就萬事大吉了!
李總又拿着石未遠的小手,一起去握杆,然後抱着她身子,絮絮叨叨着打球的注意事項。
一輛草坪車緩緩駛了過來……
“喂!你誰啊!你幹嘛你?”
一聲非常不悅的咆哮響在李總身後,李總和石未遠都一起納悶地轉身看,李總先是驚訝,然後微露喜色,“滕少,你也來打球,好巧。”
石未遠眼白翻了翻。
竟然是滕俊策!
這叫什麼事!
一天見兩次了!
滕俊策看着李總仍舊抱着石未遠,氣不打一處來,先伸胳膊,將李總使勁一拽,然後將石未遠往自己懷裡一扯,皺着眉頭喝問李總,“哦,是你啊,你打球就打球,怎麼還玩連體嬰兒了?抱着個女人幹什麼?”
石未遠暗暗捅了捅滕俊策。簽字關鍵期,他小子就不要冒出來亂打擾了。
李總訕訕笑着,“呵呵,這不是教給石經理打球呢嗎?”
“你少來了!那叫打球嗎?乾脆叫摟摟抱抱好了!”滕俊策在商界極少發火,跟誰都不真不假的保持着友好關係,所以商界人士都戲稱滕少是笑面虎。雖然滕家家大業大,盤踞着本市的第一財團,可滕少卻在商團裡算是好名聲的。
今天……怎麼突然之間拉下臉來,發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