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虛地瞄了一眼四周,見別人都在專心看電影,於是也偷偷在他脣邊親了一口,低聲道,“老公,我也愛你。”
他咬着她的耳朵,低低地笑,“我們現在,就好像揹着家長談戀愛的學生。”
“這麼說起來,我們好像都沒有戀愛過,就直接結婚了,這都要怪你!”齊夏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表達自己的不滿。
“戀愛、結婚、生子,我們不過是把常人的順序調轉了一下而已。”他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洋洋得意地挑眉,“我們先結婚,後戀愛,你想要怎麼的戀愛方式,我都可以給你。”
“嚯,說得這麼好聽!”齊夏的注意力也完全沒有放在電影上了,很不厚道的跟他在電影院裡面竊竊私語起來,“那我今晚回家,就寫一份《戀愛全策劃》,上面的戀愛方式,你要帶我一一體會。”
“好,都聽你的。”
“咳咳!”前排的人忍不住咳嗽,後面那對夫妻很甜蜜沒錯,可是跑到電影院這種公衆場合秀甜蜜就是他們的不對了好嗎!
齊夏臉頰滾燙,低聲說了一句“抱歉”,然後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赫連城,那傢伙,居然一臉平靜,好像在電影院裡說悄悄話這種沒素質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樣!
隨着婚禮的臨近,赫連城和齊夏關係日益親密,雖然齊夏沒有寫什麼《戀愛全策劃》,他還是調動全身的浪漫細胞,時不時給她新的戀愛體驗。
比如,他會在她早晨睜開雙眼的一剎那,送上一支還沾有露水的紅玫瑰;他會在有風的傍晚,用腳踏車載着她在林蔭道上看夕陽;他還會在工作的時候,突然打電話告訴她,他很想她,雖然他們早上才分開……
她很好奇,問他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浪漫。
他說,“老婆,因爲我在學着,更好地愛你。”
那些書都不是白看的,愛她,也不是說說而已,他想給她幸福。
齊夏覺得自己很幸福,不過,她並沒有忘記他腦中的異物,隨時會打碎他們的幸福,心裡總有那麼一個角落,儲滿了擔憂。
齊夏就這麼快樂並擔憂着。
*
北堂深所在的高級病房,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敲了敲房門,走了進來,醫生說道,“例行檢查。”
守在病房裡面的流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病牀上的人頭上裹了紗布,雙眸緊閉着,他的鼻子裡插了氧氣管,躺在一堆的儀器裡面。
醫生仔細檢查病人的傷情,護士手裡拿着一支鋼筆,認真記錄情況,突然,病房的門又被敲響了,流星上前開門,不妨,後頸突然一痛,頭部眩暈,他強撐着轉身,只見那名漂亮的女護士,將手中的鋼筆對準了他這個方向,他心裡一驚,那根本不是什麼鋼筆,而是能夠射出極細的銀針的暗器……
他們是殺手!
他咬着牙,箭步上前,想要與他們抗衡,又一根銀針射了出來,身體完全痠軟了,根本沒有力氣躲避,銀針硬生生地扎進了他的胸膛,強烈的眩暈感讓他再也支撐不住,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男殺手沉聲道,“你去開門。”
“好。”女殺手轉身去開門,門外是接應他們的人。
男殺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支注射器,裡面是高濃度氯化鉀,注射到人體內,不到一分鐘對方就會停止心跳。他彎腰,注射器離北堂深的手臂越來越近。
房門打開了,女殺手還沒看清楚門外的人,一記迅猛的重拳帶着呼嘯的風聲,閃電般地向她襲來,她條件反射地往後躲避,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男殺手沒時間管同伴那邊,心一橫,將注射器往北堂深的手臂上扎去。
電光火之間,北堂深猛地睜開雙眼,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男殺手的手臂,冷厲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男殺手另一隻手猛然出招,北堂深輕易躲開,一把扯掉鼻子上的氧氣管,兩人打鬥一處。13acv。
與此同時,女殺手也和門外進來的人鬥在一處,趁她不備,那人竟然對着她的心臟刺來一把匕首。
女殺手砰一聲倒在地上,正好砸在流星身上,鮮血從她的胸膛涌了出來,她不甘心地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着站在面前的女人,顫抖着擠出幾個字,“朱雀……是你……”
“既然知道是我,就安息吧。”朱雀將她一把從流星身上拽了起來,推到一邊,鮮血流淌得到處都是。
“你……”女殺手憤怒地瞪着她,身體急速抽搐,停止了呼吸。
北堂深這邊,也已經制服了那名男殺手。
很快,兩名手下趕來,將狼藉的病房整理乾淨,血跡全部清理,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
北堂深早已換下病號服,穿着一身黑色西裝,頭上綁着的紗布也拆了下來,扔到了垃圾桶裡面,英俊的臉上一片冷清,視線掃過被他劈暈的男殺手,冷酷道,“把他帶回去。”
心地見人起。“是!”兩名手下不知從哪裡弄來一輛輪椅,將殺手扔到上面,又用毛毯蓋了他的頭臉,堂而皇之地推出了醫院。
朱雀掃了一眼被安放在病牀上的流星,“他怎麼辦?”
北堂深淡淡道,“病房裡,總不能沒有病人,你把他弄成我的樣子。”
朱雀嘴角抽了抽,“流星就算是綁了紗布,易了容,也沒辦法弄出你身上那麼多傷口。”
北堂深面無表情,“醫生不會介意這麼多。”
“當我什麼都沒有說。”朱雀老老實實將流星易容成北堂深的模樣,又在他的頭上裹了紗布,還將氧氣管插到了他的鼻子上,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可憐的流星,不但犧牲自己的柔體當誘餌,被兩根麻醉針弄暈了,還要假扮病人,願上帝保佑他。朱雀跟北堂深離開之前,在內心深處,表達了一下對流星的同情。
走廊裡很安靜。
只有他們的腳步聲。
北堂深高大挺拔的身軀走在前面,黑色的西裝將他的身材完美勾勒,渾身散發出狂傲霸道的氣勢。
朱雀跟着他走進電梯,空空的電梯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她目不斜視,淡淡地說,“對方會不會再出手?”
流星那倒黴的傢伙,會不會再被教父的人抓個正着?
北堂深亦雙目平視前方,淡淡道,“醫院裡還有人暗中監視,我們需要的,只是一個活口。”
被他們綁走的男殺手,將會是他查出幕後主使的重要突破口。
朱雀跟隨北堂深走進他家別墅的地下室,有種故地重遊的感慨,曾經,她也像那名殺手一樣,被北堂深綁在牆上,她扛不住他的手段,說出了幕後主使,不知道這名倒黴的殺手,會不會招認。
殺手已經被冷水潑醒了,四肢分開,被牆上的鐵環扣住,成大字型貼在牆壁上,冷冷地盯着北堂深。
北堂深在他恨之入骨的視線下,淡然坐在椅子上,翻動着桌上的資料,“你叫鬼手,a市排名第二名的殺手。”
鬼手沒有任何迴應。
北堂深脣角勾了勾,深邃的眼神淡淡地落在他身上,身體舒適地往後一靠,聲音聽起來非常平靜,“鬼手,你是聰明人,如果合作,我不會計較你這次的冒犯。”
能夠預知教父要殺他,並且設下陷阱將自己捕獲,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出自己的身份,鬼手相信北堂深確實非同尋常。
身爲殺手的信用很重要,但是生命更重要,鬼手眼眸動了動,緩緩道,“你想知道什麼?”
北堂深從資料下面,翻出兩張照片,遞給朱雀,示意她拿給鬼手看。
朱雀將照片拿到站到鬼手面前,兩隻手分別舉起一張照片。
這兩張照片,一張是上官敖十七歲時候的高中畢業照,另外一張,是赫連城傳送過來的,蘇星辰的乾爹的照片。
北堂深淡淡道,“我已經對這兩張照片做過生物對照,結果顯示這兩張照片上的人,是同一個人。你只要告訴我,僱你來殺我的人,是不是他就可以了。”
鬼手仔細辨認了一番,平靜地說道,“僱我來殺你的,朱雀也認識,就是教父。但是教父的真面目,我們沒有人見過。”
北堂深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脣邊勾起一抹殘忍冷酷的弧度,“這麼說,你對我是毫無用處了。”
他眼中帶着嗜血的光芒,鬼手自然一眼就捕捉到,不動聲色地說道,“雖然我也沒有見過教父的真面目,但是我認識他的雙手。”
鬼手,之所以獲得這個稱號,就是因爲他有一雙靈巧的雙手,世界上再難打開的鎖都難不住他,他至今還沒有遇到他打不開的保險櫃。他自己雙手靈巧,也就很容易關注到別人的雙手,例如,和他做過很多次交易的教父。
“教父的右手背上有一道一釐米左右的傷疤,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曾經被重物壓過,所以較其他指甲扁平。”
北堂深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朱雀,“將照片裡面,教父的雙手部位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