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即便殷天厲百般央求,蓉沁還是堅持回了自己的家。
細細想來,虛驚一場的誤會,自己雖然吃盡了苦頭,幸好上蒼憐憫,而今她也算苦盡甘來,不止有了自己的寶寶,更重要的是,讓那個向來唯我頓尊的男人學會了讓步。
站在踏的立場,她多少可以理解他的苦衷;可站在自己的立場,一時間,她還沒法全然諒解?特別是,一想到自己爲了他,什麼都可以忍、什麼都可以放棄,他卻爲了救別的女人狠心到可以跟自己一刀兩斷,即便他留了一手,心底那個卡着的結,卻始終還是解不開。
無法說服自己輕易原諒,蓉沁便決定一切順其自然,可不管怎麼不滿,對肚中的孩子,她卻是愛不釋手,每天吃什麼、做什麼也都會以肚中的孩子爲第一考量。
即便堅持自己能照顧自己,對殷天厲吩咐來的保姆,蓉沁卻沒強硬拒絕,知道他的條件對她的照顧會更好,可她不想沒骨氣地總被他吃死,即便大着肚子會很辛苦,蓉沁也甘之如飴。
沒了工作,身體的狀況又不適合太過操勞,蓉沁便決定找人代工。
接連幾天,她每天都去布藝市場,一些冷清的布藝手工店打轉。網絡的手工娃衣店剛有了起色,她不想就這樣輕易的放棄,坐吃山空,她受不了,可讓她當只米蟲被男人養,她更是寧死不願。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在她的認知裡,即便是夫妻,也該是攜手共進,如果一方只能成爲另一方的負累,那不止會被對方看不起,連她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早晚有一天,花殘粉退的她也只能淪爲被拋棄的可憐一族?
想得透徹,即便艱難,蓉沁始終緊咬着牙關。vgiu。
走走停停,又在市場裡逛了一天。蓉沁先是精選了一批成品貨鎮店,而後詳細記錄了自己選定的商家,準備各下一批單子仔細挑選合作商。
將選好的樣品交給傭人小蓮,兩人剛走出批發大樓的大門,蓉沁一擡眼,就見殷天厲寒着一張臉從馬路對面衝了過來,扭頭瞥了瞥身旁的小丫頭,見她又是認錯般地垂下了頭,蓉沁隨即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怎麼連她花錢請的傭人也對他的話惟命是從??
“殷先生——”
“東西給我?你可以下班了?”一手接過小蓮手中的大袋子,殷天厲一手摟向了一旁的女人。
“哎,好像現在…是我在發薪水啊……”
不滿地嘟嘟嘴,蓉沁總覺得有他在,回了家,自己的生活也還是一樣不能自主,就像是現在。
“跟我一定要分得這麼清楚嗎?沁兒,女人弱點…不是壞事,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事兒,天天這麼跑,你不累嗎??爲什麼你總這麼扭,就是學不會依附男人??這裡麪人蛇混雜的,拉貨的車子比比皆是,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怎麼辦?要你開口求我,是不是…真的那麼難?我現在經不起半點嚇?那這樣,我求你…成不成??”
護着蓉沁,殷天厲更是無語。他快被她逼瘋了,從出了醫院,她就天天瞎忙,他想看看她、跟她吃個飯都是奢求,她雖然沒有拒絕他的靠近,卻始終跟他保持着無法跨越的距離,這是讓他最鬧心的?
彷彿,他們只是朋友,比普通朋友還普通。他知道她在做什麼,可惜,不是通過她的口?而不經她的同意,他甚至不敢主動幫她?因爲,他真怕適得其反,他會永遠失去她?
“男人…是不是都習慣同情弱小??所以,面臨選擇的時候,總是決定傷害比較堅強的一方?”
低喃着,蓉沁突然感慨萬千。女人太強,真的是最大的缺點嗎?
“沁兒…我已經夠強了,不需要同情弱小證明自己的強大,我只會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這輩子,我永遠都不會再傷害你?”
以爲她又想起了過去,擁緊她,殷天厲傾城許諾。一次的糊塗,他已經心神俱裂、追悔莫及了?對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他永遠不會再心慈手軟?
監獄裡的那三人,就是開始?他們這輩子別想再出來,也別想在監獄裡安生?至於莫寶嘉,如果她還不死心,再敢攪這趟水,他不會放過她的?
抿了抿小嘴,蓉沁一陣無語。其實事情過去了,她沒有一再接瘡疤的習慣,只是一時有感而發而已,每次看他內疚自責,她竟也跟着堵塞地不好受。只蓉子再。
寬恕,的確是一種美得,放過別人,其實也是放過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太不識好歹了……”
“哈哈,你是真得很讓人頭疼,也很讓人心疼?沁兒…我不反對你有自己的事業、興趣跟愛好,我只是不想你這麼辛苦…”
說着,殷天厲連她手中不重的包包也接了過來:
“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我……”
支吾着,蓉沁有些猶豫。他近乎天天來報到,她的心已經越來越搖擺不定了。
“你已經陪着藍錫吃過三天了,不要說你今晚還約了他??”
說着,殷天厲的口吻還難掩吃味的火氣。他這個親爹還沒怎麼樣呢,他那個乾爹倒殷勤到要死了?想起他們兩人每次的談笑風生,他跟蓉沁卻彆彆扭扭,殷天厲心裡就堵得難受?
“呵呵…沒有…我是想問去哪裡吃??我要不要回去換件衣服??”
殷天厲小姓的孩子氣深深取悅了蓉沁,清淺一笑,她改了口,突然覺得這個有火不敢發的大男人,還挺可愛的?
“外面的東西,不乾淨,我們回家吃?你想吃什麼,讓廚師做什麼…..”
“嗯,好?你真的…要幫我嗎?”
“你說呢?你現在可是比熊貓還國寶…”
“那好…晚上我們慢慢談…”
“……”
相攜而行,兩個人先聊着,氣氛難得地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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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合作廠家的事兒,蓉沁便交給了殷天厲處理。每次自己有想要的服裝款式,只要將圖片拍下,或者自己畫出大概的色彩樣式,將布料準備好交給殷天厲,很快她便會收到成品,每次望着成品,看着那比官配還要精緻的做工,她都激動地要死?
只可惜,每次她賺了錢,也是賺他的,因爲他根本就沒從她這兒收過任何的手工費,讓她自己到底是賠還是賺,心裡都沒底?
不過,她的小店生意真的越來越好,只能說他找的人手藝太精湛了,穿到她的娃娃身上,比量身定製還服帖,關鍵是,連廠家宣傳圖片都拍得專業至極,讓她現在光是發貨都忙到手軟。
順應時節的變化,這天,蓉沁搜尋了一些最新款的夏裝圖片跟自己設計出的幾款小禮服,溜達着便到了殷氏集團的大樓。最近一段時間,她是這裡的常客,進出這裡,都如若無人之境。
不想打擾他工作,蓉沁特意過了四點纔到,坐着專用電梯便直接上了樓。
辦公室裡,殷天厲正簽署着文件,辦公桌對面,一個身着工作套裝的高挑美女一手抱着文件,一手卻將已經改到超短的黑色短裙再度往上撩了撩。
“學長,人家纔來一個周,就拉到一千萬的業績,還算是合格嗎?”
狐媚的大睛時不時暗送秋波,眼見自己擺弄了半天,對面的男人連眼皮都沒擡,拉雅隨即套着近乎地主動開了口。
“嗯——”
擡眸看了拉雅一眼,略微不悅的擰了擰眉,殷天厲隨即又低下了頭,對這個稱呼,他都已經懶得強調了?審覈着文件,他卻越來越有些受不了這裡刺鼻的香水味。
“辦公室裡可真悶真熱啊…..”
從沒見過這麼冷漠的男人,拉雅覺得殷天厲很是有魅力,向來對自己的才貌很自信,解開小西裝,拉雅大方地脫了下來,撩撥地丟到地上,還頗爲自豪地挺了挺胸,將那呼之欲出的驕傲往上擠了擠,踩着釘子般的尖細高跟鞋,繞過辦公桌就走了上去:
“學長,早在學校的時候人家就仰慕你已久,今晚您有空嗎?人家想好好跟你學習學習……”
柳蛇的身子撫貼地蹭着殷天厲寬闊的肩膀,太過的飽滿已經撐出一顆鈕釦露出誘-惑的深深溝壑,每句話,每個動作,拉雅都極盡曖昧的暗示,全然沒注意到殷天厲的眉頭都皺的可以擠死蠍子了?
剛觸到辦公室的門,就看了這樣一場好戲,目不轉睛地瞄着那條細縫,蓉沁冷蔑地撇了撇嘴。
見殷天厲沒有任何的反應,拉雅大膽地伸手便探向了殷天厲胸前的領口,手剛一落下,卻猛地被人一把握起,隨即狠狠摔了出去:
“去把薪水領了,明天不用來了?peter那兒我會自己交代?滾?”
“對不起,學長…我…”
揮手簽下大名,殷天厲闔起文件,隨之而起的,是一道冷鶩的冰冷威脅:
“這裡是公司,不是學校?連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你還是回去再念幾年吧?還不出去?要我請保安進來嗎??”
第二更,慧慧親愛的,生日快樂,晚點再爲你加一更哈,藍還沒吃飯,忙完了再加,晚上再來看哈,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