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兒?!婚姻不是兒戲!爸爸希望你健康幸福,可這件事,我始終認爲逃避不是最好的方法,真正打開你心底的結,纔是關鍵。舒殘顎疈你還是慎重一些地好,催眠不是小事,不要因爲一時賭氣做出悔恨終身的決定……”
感覺得出茜兒言語中的自暴自棄的悲觀、糾結,墨老始終認爲她心底的情仇並不像表面看來的這般平靜。如果真的不愛,她就不會傷到‘想要放棄’。
“爸,難道你想失去茜兒嗎?!那個沒人性的,根本不配擁有茜兒!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茜兒,哥養你一輩子!再也不會讓那個混蛋再欺負你!”
攥着茜兒的小手,墨一非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妹妹的性子,他最瞭解,總是報喜不報憂,鬧到今天,不知道已經受過多少委屈了!俗話說,無風不起浪,那些報紙雜誌,總不會都是捕風捉影吧!那個鬼市長,還真把自己當盤菜,當他們家全死光了不成?!
“呵呵——”
墨一非的話一出,墨老無語地直翻白眼,茜兒跟醫生都忍不住的噗嗤地笑出聲來。幸虧他們是親兄妹,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兩人是戀人呢!
“一非,你說得什麼話?!”
“哥…你想養我一輩子,還要看我未來的嫂子同不同意呢?!呵呵…哥,我知道你關心我,對我好,能有你這麼個好哥哥,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可是,哥,你知道的,這件事是我起的頭、種得因,別怪他、也別去找他麻煩好嗎?你們都是我最親最愛的人,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他不喜歡我,並不代表他不好,或者我不好,只是…我們不是一副秤與砣,錯了,就是錯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吧!能讓一切迴歸原點,是再好不過的結局…..爸,你也不要再遷怒於他,好嗎?我們墨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離婚已經算是醜聞了,不要再多添一樁了,哥,離婚的事,麻煩你了,醫生,催眠的事,拜託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悠然地說完,茜兒微微蹙起的眉頭反倒舒展了開來,這一刻,如果真的要怨要恨,她只恨自己當時一念之差,太過沖動了。
生活需要激情,感情卻真得不該衝動。短暫的愛情之旅,美得讓人窩心,苦的也讓人斷腸,她寧可接受殘酷的現實,也不想要一輩子的謊言,愛情上,她的心眼很小,小到——寧缺毋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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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殷天爵還是每天都到醫院報到,可鬱悶的是,不管他來多少次,他始終連茜兒的面都見不着,連有關她的病情,他也都是幾經週轉地從外人口中得知。
這一天下了班,殷天爵還是一如往昔地趕到了醫院,即便每次都撲空,他還是不遺餘力地想要第一時間化解兩人之間的誤會。
捧着一束粉色的玫瑰,剛踏上高級病房的樓道,殷天爵一擡眸,竟見門口的保鏢全部撤了去。步子一頓,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手中的鮮花順勢滑落,擡腳,殷天爵快速衝了過去:
“茜兒——”13839543
砰得一下,推開房門,卻見偌大的病房裡空無一人,跨下肩膀,緩慢踱步上前,殷天爵眼前一陣發懵的眩暈。
“你來了?!”
一道冷鶩的嗓音嘎然響起,轉身,卻見墨一非堵在了門口,走上前去,殷天爵的嗓音都隱隱顫抖了起來:
“茜…茜兒呢?”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放心,她很好!這是茜兒要我給你的,她已經簽了名了!”
嘴角淡淡地一挑,掄起手中的協議書,墨一非隨手塞進了殷天爵的懷中,而後,慵懶地轉過了身子。
“墨一非!我不同意!這輩子…我都不會跟茜兒離婚!如果這是她的意思,除非她親口跟我說!”
醒目的兩個字深深刺痛了殷天爵的眼睛,揉着那清秀的簽名,殷天爵翻手將協議撕了個稀巴爛。他愛茜兒,他們之間的對對錯錯,更多的只是誤會!
“這就是她的意思,信不信隨你,要不要離你也自便!總之,現在開始,茜兒都會回家住!有件事,我倒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茜兒已經決定了要接受深度催眠治療,今天之後,茜兒的生命中,你都將只是個普通的路人,就算再見,她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特別的感覺!”
轉身,墨一非說得雲淡風輕,殷天爵的臉色卻風雲突變。
“不!不可能!我是她第一個男人,這輩子,我對她都會是特別的!就算她真的忘記了,我也會讓她再度愛上我!茜兒呢,你們究竟把她弄到哪兒去了?!”
扯着墨一非領口的衣襟,殷天爵情緒明顯失控了。
“殷天爵!我警告你,茜兒的心臟很脆弱,再也經不起任何的刺激!如果你再敢靠近她,再敢打她的主意,就算你是市長,我也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一把扯下殷天爵的手腕,墨一非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霎時,兩個人扭打成了一團,猛地對了一拳,兩人都被反噬的力道避退了兩大步。
“哼——”
猛地一個甩手,墨一非陰鷙地瞪了殷天爵一眼,轉身往門外走去。
揉着發疼的手指關節,殷天爵的眸底卻颳起堅毅的旋風:
他不會放棄的,就算要花費一輩子的時間,他也要她重新愛上他,他的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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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一覺醒來,茜兒的記憶就停留在了蓉沁婚後、自己婚前那短暫的平靜歲月中,雖然隱約間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可所有的異樣全被一句‘病’而冠冕堂皇地搪塞而過,而茜兒,也的確因此而變回了昔日那個快樂無憂的她。
墨家人更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甚至有意阻絕了一切可能影響她回憶的熟悉事務,至少,在她康復之前,沒打算放她出門,對這種過份溺愛的保護,茜兒也早已習以爲常,只當是大病初癒前的靜養期,日子雖有無聊,倒也過得愜意。
高樓鐵壁圈圍的世外桃=源,茜兒像是現實中的童話公主,過得無憂無慮,殊不知,一牆之外,殷天爵對她牽腸掛肚,恨不得變成蒼蠅飛進去。
那天之後,但凡有空殷天爵就會往墨家豪宅的勢力範圍內闖,可不管怎麼懇求,他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即便找着名目入了,墨家的門,他想見的人,也依然是咫尺天涯地杳無音訊。
日子一天天過去,殷天爵的心情也越來越無法遏制地煩躁。
不知不覺地如是過了一個多月,殷天爵卻近乎每天都在墨家豪宅外圍徘徊,每天度日如年,彷彿已經幾個世紀沒有見到過陽光一般,殷天爵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有要被徹底冰封的跡象。
這日,下了班,殷天爵還是習慣性地一個人開車去了墨家。黑色的轎車緩緩停靠在一側,他的目光卻只會停留在門口跟那柵欄內浮動的身影上。
無數次,他做夢都都望眼欲穿,只希望能與她擦肩而過,或是遠遠地望上一眼。可就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而今都成了奢求。不自覺地又輕輕撫摸起手上的婚戒,驀然回神,又是一股針扎般地疼——
還真是世事無常,他做夢都沒料到往昔甜蜜有佳的兩人,一夜之間居然就變成了勞燕分飛的徹底絕望!
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他了?!
恍惚間一個擡眸,一個身着白色長裙、飄然若仙的美麗女子幡然而至,傻乎乎地揉了下眼睛,殷天爵才倏地扭身推開了一側的車門。
藉着去醫院複查的機會,茜兒撒嬌加耍賴,無所不用其極地才央求着雲霍給了她半條路的空間,讓她可以走走、逛逛。
在家裡悶了一個多月,茜兒只覺得自己要發黴了,一下子得到釋放,歡快地就像是逃出了籠子的小鳥,拿着自己從醫院花園摘來的一朵小花,搖搖晃晃地又蹦又跳,臉上還盡是溫暖的笑意:
“霍大哥,一會兒爸爸問起我的病,你可一定要幫我說說好話,每天被媽當豬養,吃了睡、睡了吃的,我已經足足胖了快十斤了,剛剛我在醫院有稱,四十八…你看,我胳膊好像都胖了一圈了,再這麼下去,我馬上就要脫離‘美女’的行列了!霍大哥,醫生說我的燒已經退了,心臟也差不多好了,以後只要不受大喜大悲大怒的刺激增加內臟的負擔,就沒事了,對不對?!等回家我跟爸提以後自己出門的事兒,你可一定要站在我這邊,讓我早點解放…你不知道,我現在跟坐牢都有的比了,連手機都被爸爸沒收了,連想跟安姐姐打個電話都不行…….”
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茜兒的臉上卻盡是被人嬌寵的甜笑。w4ir。
凝望眼前如花綻放的佳人,雲霍的心卻十分不是滋味,現在這種情況,無疑對他最有力,可是,愛之深恨才之切啊!殷天爵對她的傷害讓他心有餘悸,茜兒對感情的愛恨分明更讓他躑躅猶豫,他怕萬一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做下的那件事後,不止不會愛上自己,還可能恨自己一輩子,當然也更怕她是生命會再度有危險。
況且,現在還有一點他不能不顧慮的——黑龍死令:對茜兒心存妄想着,殺無赦。愛情,現在是她不能碰觸的禁=果。
見茜兒不時撒嬌地伸手扯扯他的衣服,雲霍也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
“茜兒,大家都是爲了你好,要聽話…再忍忍…最多,以後我多找理由帶你出來走走透透氣,好不好?!”
見茜兒停下步子,有些不高興地撅了撅嘴,隨即又表示理解地重重點了下頭,突然間,雲霍竟有些不忍她失望。見她的小手還扯在自己的衣袖上,雲霍突然有些心動,狂涌的情感頓時壓抑不住地破閘而出:
“茜兒——”
“茜兒——”
雲霍激動地剛輕喚出聲,突然另一道喜悅的尖叫瘋狂而至,兩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倏地轉正了身子,只見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氣喘吁吁地站到了面前。
目不轉睛地盯着面色紅潤的茜兒,殷天爵心底激盪澎湃,半天沒有出聲。
四目相對,茜兒的心只是突然劃過一抹複雜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情緒,酸澀中帶着絲絲的抽痛。
沒想到殷天爵會突然出現,雲霍驚愕地嘴巴大張,渾身緊繃望着兩人,手微微顫抖着,臉色一陣蒼白。
遍尋記憶不記得自己跟殷天爵有交集,甚至熟絡到可以直呼其名。大大的眼睛輕輕眨了下,茜兒不自覺地先回頭看了雲霍一眼,而後慢慢後退了兩步,才輕柔開口:
“殷市長…是來找我的嗎?還是…你有事要找霍大哥?”
極致的生疏瞬間像是丟下了幾顆原子彈,殷天爵大腦頓時一片空白,連心跳彷彿都瞬間停止了。兩個人往昔甜蜜的回憶排山倒海般的涌來,一時間,殷天爵竟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她真得忘了兩人過去的點滴?忘得…一乾二淨嗎?這種懲罰太殘忍了!他寧可她恨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她用這樣陌生又疑惑的眼神來看他!
揉着眉心,一個踉蹌,殷天爵的身子猛地一個搖晃。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甜美的關切焦急響徹,茜兒本能地向前就想伸手,連心似乎都有些隱隱的不快抽痛。
一見情勢有些微妙地不對,雲霍迅速出手攔下了茜兒:
“茜兒,這裡的事兒我會處理,你不能吹太長時間的風,快進屋吧,老爺知道你散步回家的話,會生氣的…..”
“喔,對啊,那我還是先進去了!”遊移地看了殷天爵一眼,茜兒轉身匆匆往不遠處的大門裡跑去。
驚鴻一瞥,短短几秒鐘,殷天爵卻彷彿經歷了有死到生、再由生到死的苦痛歷程。目送那歡快的背影倉皇的消失,殷天爵的心卻像是瞬間被人推入了冰窖。
到底是怎樣高深的催眠術,竟然可以精準到讓她記得他、卻全然忘了他們的過去?!
確定茜兒已經安全的進了豪宅,雲霍才略顯不滿地開了口:
“你不該來這裡!不管是爲了你自己,還是爲了茜兒,你都不該再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倏地轉過身子,殷天爵的眼裡怒火狂燃:“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茜兒是我的妻子!”
“那又怎麼樣?!她屬於你的時候,你並不珍惜,是你差點害死她,你忘記了嗎?現在,我沒有資格,你就有嗎?!茜兒是溫室裡養出的花朵,嬌貴卻也善良,她從來沒有害人之心,對任何人都是極盡包容,寧可自己受委屈都不會去傷害別人,你是怎麼對她的?!你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嗎?你有關心過她的生死嗎?如果有,你現在就不會再出現在這裡!她的心臟受不得刺激,你不會不知道吧!”
一把抓過殷天爵的衣襟,雲霍壓低的嗓音難掩暴怒。
恨不事好。“爲什麼跟我在一起就一定會受刺激!我們也曾經快樂過、幸福過,她也過得很好,不是嗎?!這次的事兒,根本是子虛烏有的誤會,我甚至都沒有機會親口跟她說明…”
憤憤地推開雲霍,殷天爵抓扒着頭髮,言語中也難掩遺憾的恨意。一切總是那麼巧,他還沒來得及認清自己的心,她卻已經判他出了局?!這場意外,他纔是那個最大的損失者!
他愛茜兒!他喜歡跟她一起生活的日子!
“誤會也會要人命!誤會也不是平白而來的!既然你給不了茜兒專一的愛,就不要再來打擾她的生活,沒有你,她會過得更好——”
說完,雲霍繞過殷天爵大步進了屋。
無力地跨下肩膀,殷天爵狠狠踹了兩下。想起茜兒跟雲霍親密打鬧的開心一幕,殷天爵就像是吞下了蛇鼠一般懊悔地想死。
過去的一切,他不該瞞着茜兒的……溝通,是夫妻間不可或缺的交流,他卻一直偷工減料了,如果他肯多說一句、多問一聲,他們應該就不會走到今日無法挽回的地步。
原地呆立了許久,殷天爵悲痛之餘也泛起絲絲欣慰的喜悅:至少,她好好的了——
回到車上,掏出煙,殷天爵又呆坐了許久,直至一盒煙下了大半,天色也都暗了下來,他才稀裡糊塗地開着車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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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累的身子進門,殷天爵一擡眸,竟見一抹熟悉的棕色身影佇立眼前,眸光一冷,殷天爵的口氣有些明顯地不太好:
“你來這裡做什麼?!”
瑟瑟地揉着手包看了看殷天爵,心婉才戰戰兢兢地開口:
“爵…我只是想來看看你!上次的事,你還生我的氣嗎?對不起,我去找茜兒,真的是想替你澄清,我不知道她病得那麼嚴重,話還沒說完,她就——”
“我說過,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已經發生的事兒,說再多對不起也於事無補,如果對不起真的有用,我可以不眠不休地說一輩子……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也不想再見到你!有事需要幫忙,你直接找sum吧,我已經吩咐過他了,力所能及的,他都會幫你!一開始,我的處事方式就錯了,只是今天…我才明白……”
想起雲霍跟茜兒嬉鬧的一幕,殷天爵本就青黑的臉色越發鐵青了起來。這一刻,他才真實體會到茜兒的感受,也越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爵…聽sum說…她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了….”
磨磨蹭蹭地,心婉還有些不想離開。以前,自己沒有非分之想,可是現在她離開了,殷天爵也隨時可以單身,突然之間,心婉死了許久的心又有些復活的衝動。
“你問這個做什麼?!這不關你的事!”
“我知道…可是,爵,既然是她主動放棄的,你爲什麼不……我是說,你現在可以選擇的範圍更大了,不是嗎?曾經我們無緣相守,這個上天給我們的機會,你不想試一試嗎?還是你嫌棄我…有個孩子?!沒關係的,我們以後也可以有我們的小孩子…我….”
倏地站起身子,殷天爵一陣頭大,扭頭卻是先狠狠瞪了心婉一下:
“你想太多了!茜兒纔是我想相守一生的女人!不管我們能不能在一起,我都不會再娶別的女人,殷太太的位子…只會空不會變!心婉,知足才能常樂。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最後什麼都撈不到!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我說得是什麼。沒事的話,你走吧!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在我跟茜兒的任何一個人的面前!第一次,我可以原諒你不知,下一次,不管是誰,不管有意無意,再傷害到茜兒一根頭髮,我都不會輕易放過!管家,送客——”
沉穩從容地說完,殷天爵轉身上了樓。
心底第一次浮現‘出後悔主動幫她’的意思,他以爲她會懂得感恩,沒想到不是知恩圖報,而是恩將仇報。如果不是她莽撞地去找了茜兒,事情就不會惡化到這種地步。
看到茜兒跟雲霍嬉鬧,他都吃味地打翻了醋罈子,若是茜兒知道他保養了心婉,即便他們清清白白,她又會怎麼想?!
一想起雲霍,殷天爵頓時又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現在茜兒壓根就不記得他們之間的一切了,他對她而言,或許只是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一想到雲霍插足、捷足先登的可能,殷天爵就有些坐立不安的恐慌。
雲霍對茜兒的一片赤誠、摯愛,他親眼見證,曾經名花有主,他都能鍥而不捨,而今朝夕相對,指不定就能滴水穿石!
越想越後怕,殷天爵直覺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前思後想了許久,隨即伸手掏出了手機,按下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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