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爸剛說的中草藥保健品是什麼?”米婭藍將楊碧雲拉出房間,到了一個偏僻的小走道上環顧四周見沒人,這才低聲的問道。
“大約也就是一個月前,小娥的兒子也就是龔落拉了一面包車飲料到咱們村裡,說是用自家的棉花和糧食可以兌換或者低價購買,他說這是他公司生產出來的飲料,處於宣傳期就低價賣給村裡的人。
這種中草藥保健品飲料不但味道可口,而且能夠預防感冒防止上火等一系列功效,喝完感覺滿意再買,村裡大部分人試用後都感覺味道不錯,這不是圖方便嗎?所以很多人都進行了兌換,你爸爸也兌換了兩箱。
每天就把那東西當茶來喝,纔開始你爸爸說喝完這東西身上會發熱會出汗,所以每次幹活前都會喝點,我不喜歡那涼的東西,只喝了一瓶,藍藍,怎麼?難道你爸爸這次病倒是因爲喝了這東西?”
楊碧雲一臉緊張的看着米婭藍問道。
“那……這種飲料的全名是不是叫做蕭氏中草藥保健品?”米婭藍最終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對對對,就是那個東西,你也知道啊?”楊碧雲一臉詫異的看着米婭藍。
聽楊碧雲如此說米婭藍的臉上唰一下變得慘白,還未開口耳邊便傳來了一低沉的聲音。
“藍藍!”
轉身便見一臉嚴謹的蕭浪快步的朝她走來,他的身上依舊穿着的是昨天那件灰色的風衣,頭髮有些紊亂的散落在額頭,雙眸佈滿了血絲,明顯一看就知昨夜沒有睡好。
只見他幾個箭步跨到米婭藍面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道:“聽到你哭我的心都慌了,到底發生什麼事,爸爸現在怎麼樣?”
“藍藍,這是?”站在旁邊的楊碧雲看着將自己女兒一把擁入懷中的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臉疑惑的問道。
顯然一心記掛米婭藍安慰的蕭浪根本沒有注意到楊碧雲的存在。
米婭藍剛忙推開蕭浪,攏了攏散落在額前的碎髮,略有窘迫的道:“媽,這是蕭浪!浪,這是我媽媽!”
“阿姨,你好,我是蕭浪!”蕭浪很親和的笑着說道,根本沒有一點總裁的架子。
“哎喲,還叫什麼阿姨啊?”看到自己女婿簡直長的跟明星的一般,這楊碧雲自然是樂的合不攏嘴。
“媽!”蕭浪訕訕的叫道,略顯窘迫。
站在一旁的米婭藍心想,這滿腦子污穢的禽獸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還真是有意思。
“哎!”楊碧雲高興的應達道:“正天要是知道他女婿慌忙過來看他定會高興的不行!”
蕭浪的出現讓米婭藍暫時把剛剛所有的顧慮都扔在了一旁,挽着蕭浪跟隨楊碧雲朝病房快步的走去。
如此英俊有才華的女婿剛一出現便引起了病房一陣譁然。
“老米啊,你家招這麼俊俏個女婿也沒見你在村裡擺宴席!”
“就是就是,藍藍哪什麼時候領的證啊?”
“看那肚子最多五個月就要生啦,老米啊你這可是馬上就要當外公的人了!”
衆人議論紛紛,只有小娥抱着她的孫女冷不防的給上幾句冷言瘋語,這幾年老龔家兒子有出息,這小娥的雙眼早就目中無人,大夥也就見怪不怪了。
米正天跟蕭浪閒聊了幾句後便嚷嚷着要出院,誰勸都不聽,最後米婭藍只能去找醫生,醫生說這個病是突發性的,現在沒什麼事情不代表以後沒事情,建議還是到大醫院進行全面的檢查,聽醫生這麼說米婭藍也只能盤算着等過完年帶米正天到SH市裡比較權威的心臟門診做個檢查。
等米正天輸完液,這一大家子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
女婿第一次到家裡來,楊碧雲這做岳母的自然是熱情款待,剛到家便鑽到廚房熱火朝天的忙了起來,米婭藍本想說做平日裡一般的飯菜就行了,誰知這楊碧雲把她厲聲呵斥了一頓,道:“這女婿第一次回門,你拿鹹菜麪條招待人家,這不是讓人家看笑話嗎?”
“媽,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咱家是不富裕但也每到吃鹹菜麪條的地步吧?再說了就算鹹菜麪條怎麼啊?”米婭藍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楊碧雲橫了米婭藍一眼。
“我回來都沒見你這麼熱情,這女婿一來,你看看你,把好吃的都拿出來了,媽,你偏心!”米婭藍抱着楊碧雲的肩膀撒嬌的說道。
“去,給我一邊去,這數落過來數落過去反倒是我的不對了?你看你都快當媽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我真頭大啊!”楊碧雲沒好氣的說道。
“在你面前我永遠是孩子,你永遠是我媽!”米婭藍繼續耍寶。
二十三年來她一直過着獨立的生活,在這個家裡、在村裡、在學校、在所有人面前她是標杆,如今一切都過去了,她終於也可以像個孩子一般抱着自己的母親撒嬌耍寶了,想到這裡她的鼻子恍然間微微痠痛,眼睛更是不由自主的溼潤。
“哭什麼啊?”感覺到米婭藍異常的楊碧雲問道。
“沒,我只是突然間感覺我很幸福,每次幸福的時候都會感覺害怕!”害怕這種感覺會悄然流逝。
“嗨,你這孩子啊,看到你跟小星過的好,媽媽我也就知足了,快去洗菜去,照你這麼感傷,這頓飯是到明天早上都做不好了!”楊碧雲趕忙催促道。
“是,媽!”
楊碧雲做的是火鍋,外加幾個小菜,不一會功夫便上桌了。
“蕭浪,這些都是自家村子裡種的小菜嚐嚐看怎麼樣?”楊碧雲很是熱情的說道。
而米正天則是拿出來了昨天米婭藍跟他的那瓶茅臺,給蕭浪倒了滿滿一杯。
米婭藍心想,這老爺子是自己不捨得喝,原來是等着跟女婿碰杯?
“爸,你還是別喝了吧?你打着吊針呢!”米婭藍看着他正準備朝自己酒杯裡倒酒趕忙勸說道。
“胡說!一杯酒能咋滴?我一直覺得啊,這人的命就是天註定,閻王叫你三更死你活不到四更,想開了也就是那回事了,蕭浪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米正天今天着實有點亢奮,情緒根本不受早晨那一幕的影響。
“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但有的時候我們是應該學會逆境中求生存,不能一味的等死!”蕭浪微微點頭說道的同時又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逆境中求生存是沒錯啊!可當人哇的一聲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一切都註定好了你信不信?”
“信!”
“我這一生中,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在部隊裡,當時我在森林裡面看守炸藥庫,滿滿一庫房的炸藥子彈。那時候我一個師長就特別愛狩獵,每個月的那麼幾天都會來射獵,射中獵物就會到我那小房子裡我給他一收拾,燉上那麼一鍋兔肉,拼上兩口小酒,那生活叫做個滋潤啊。
師長承諾讓我留守部隊,在部隊裡給我弄上那麼一官半職,但就在我服役的那一年這師長調到軍區去了,就所謂是人去茶涼,一時間我根本聯繫不到,所以只能從新回到了這小地方。
要不然我現在的生活那是另一番變化啊,你說我這一生是不是應了人的命天註定這句話?”米正天的思緒恍然間又回到那段穿着綠軍裝扛着步槍的年代。
還未等蕭浪回答,便見楊碧雲呵斥道:“你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在我跟藍藍面前說說就行了,在女婿面前說什麼啊?”
“我跟女婿聊聊天怎麼了啊?”米正天道。
看着這老夫老妻,米婭藍跟蕭浪相對一看笑了。
“趕快吃飯吧,鍋裡都滾了!”米婭藍催促的說道。
“蕭浪,這一杯酒我敬你!”米正天這說話的瞬間又回到了軍人那一臉嚴謹的樣子。
“不不不,爸,應該我敬你的!”蕭浪趕忙起身端起酒杯道。
“你聽我說完,這其一碧雲住院期間如果沒有你前前後後打點,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理所應當我敬你,這其二,小星是塊什麼料子,我們做父母的心裡都清楚,他能夠去意大利留學也全部是因爲你,這其三,我只有一個請求,對藍藍好,如果你對藍藍不好的話,就算你爲我們家做一百件好事,到頭來我米正天也會六親不認的。
我不管你有多少資產是多大的總裁,我只知道她是我女兒,我是軍人,軍人說話一言九鼎!”
語落,米正天仰頭把手中那滿滿一杯酒一口飲進。
米婭藍的眼睛溼潤了,內心更是有一抹酸楚在來回涌動流竄着,他雖不是她的親父,但卻勝似親父。
楊碧雲更是偷偷的抹了抹眼睛。
聽老爺子此慷慨激昂的言語,蕭浪語噎,唯獨能做的就是仰頭一口把這杯中的酒飲進。
“好好好!不虧是我米正天的女婿!”米正天一連三個好字,同時在他的肩膀上拍打了三下。
“好了好了,這喝也喝完了,趕快吃吧!”楊碧雲說話的同時加了一筷子菜放在了蕭浪的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