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沫伸手在地面上摸了一下,雙手滿是鮮血,明明是溫熱的現在卻是一片粘0稠的冰冷。血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呼吸,有一股化不開的痛。
憤怒令她安全忘記周圍的一切,直接衝到了二樓北堂離的房間。
門也沒有敲,顧傾沫直接推開門就進去了。
北堂離站在窗戶邊上,手中的香菸發出暗黃色的火光,聽到開門聲,他轉身卻發現是顧傾沫。
“難道不知道進門前要敲門嗎?”他冷聲問道,顯然有一絲怒火。
“你怎麼可以這麼鎮定,甚至是這麼殘忍和冷酷。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出了意外,是人都會覺得難受。爲什麼你就能如此的淡定,甚至毫無愧疚之心的去逼死一個人。她只有二十三歲,你怎麼可以那麼殘忍,你難道就沒有心嗎?”顧傾沫哪裡還顧的上北堂離說了什麼,她只是憤怒地表達了自己對他的不滿,甚至是氣憤,還有指責。
一室的寂靜,北堂離只是站在昏暗不明的窗邊。他沒有說話,可是脣邊卻有一絲笑意。
“你這是在指責我嗎?”他問,不動聲色,只是手指間的煙火幽暗了下來。
“對,我就是在指責你,你的殘忍,你的冷酷,還有你的自私,甚至是混蛋!”已經豁出去的顧傾沫哪裡還有什麼顧忌,她只是火大,火大一個人可以如同草芥般逼死一個人。
房間裡的煙火徹底的熄滅了,北堂離健壯的背影遮住了窗外的燈光,只是那沉穩的腳步如同是死神來臨的孤寂。他一步步走向顧傾沫,而此刻的顧傾沫才陡然發現了自己竟然有點害怕起來。
顧傾沫雙腳不能動彈,直到她的脖子一緊,開始呼吸不暢。冰冷的大手只要輕輕再增加一點力量,她的脖子就會立刻斷了,或者是窒息而亡。只是她的怒火令她燃起了幾分無所畏懼,只是擡頭眼睛都不眨地望着北堂離。
無所畏懼的雙眼,炯然有神,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北堂離的手微微地施加了一些力氣,明明怕的要死的女人,現在竟然如此的不怕死了,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格呢?爲了錢,她可以丟棄所有的自尊心做他隨意擺弄的玩具,此刻竟然爲了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陌生女人如此生氣,甚至一點都不怕死地挑戰他的權威。是怕死,還是不怕死,他有點迷惑了。
顧傾沫就是不願意閉上眼睛,雙眼火花正旺盛,一動不動地盯着北堂離看。如果不說一句話,也許她會自己把自己憋死。
眼前有點昏,甚至開始有點閃爍不明起來,顧傾沫覺得肺部的氣體似乎都被消耗殆盡了。她覺得自己也許真的會被北堂離掐死,就在以爲自己要被掐死的時候,脖子間的力道消失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剛纔說的話。”北堂離氣息危險,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顧傾沫大口大口地呼吸,她覺得自己真的要斷氣了。只是這一次她擡頭看着北堂離滿是陰暗的臉孔,她的脣微微張開,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就是一個冷酷無情,沒心沒肺的混蛋。”
不管給她幾次機會,她都會這麼說,因爲剛纔的事情令她無法冷靜,也無法做一個跟他一樣冷酷無情的人。
北堂離沉冷的臉孔看不見一點情緒,那隱藏在黑暗中的戾氣卻明顯的透露出幾分殺氣。他的憤怒,他的陰森,以及他的狠戾都毫無遮掩地在黑暗中游動。
顧傾沫心中顫顫,如果她死了,估計一定是因爲多嘴,而她不覺得對不起任何人,只是覺得對不起年幼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