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你爬錯牀了
就像今天這番電話,她聽不到電話那端柳青青的親戚說了什麼,但是看柳青青這邊眼神裡無意識流露出的溫柔與幸福,好像已經超出親戚之間應有的範圍了。
“你那親戚,多大年紀?”安然不期然的冒出一句。
“什麼意思?”對於安然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柳青青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懷疑你春心萌動,愛上了你的監護人。”安然的表情一本正經。
柳青青表情一滯,但隨即就恢復了自然,她擡手一點安然的眉心,笑到:“就你想得多。”
“什麼想得多,我是想給你打個預防針,防患於未然。”安然白了她一眼,表情又鄭重嚴肅了幾分,“若是你那親戚與你未出五服,又是年近知天命的老男人,你就趁早給我斷了這種念頭,這種感情可是有違常倫的,任誰也接受不了。”
安然的一番話讓柳青青暗自好笑,腦中不由就閃現了謝斯宇英俊挺拔的身姿。
謝斯宇可是剛及二十九歲而立之年還未到的年輕人,何來歲及知天命一說。至於什麼五服不五服的,更不再擔心之列,他是謝斯宇天價贖回來,且寵養在外的女人,哪會有什麼親戚關係。
“要是你那監護人年青帥氣,且與你的關係又在五服之外,這樣的話倒還可以考慮。”安然還在顧自分析問題,“不過這種情況出現的機率應該很低,你現在都已經是大一的學生了,他自你小時便有資格做你的監護人,想來也年輕不到哪裡去。孩子是父母心尖的寶貝,能放心把孩子託付於他人,可想而知,所託之人必定爲至親可信之人才對……”
好在兩人很快就進入了展廳,安然被畫作吸引去了目光,未完的分析由此得已無疾而終。
寬敞潔淨的畫展大廳裡,一幅畫一幅畫的欣賞下來,安然臉上的崇拜之色越來越濃,看得興起,每副畫都忍不住要從專業的角度對柳青青介紹解說一番。
對於書畫作品,柳青青是個外行,對於安然講解的什麼色彩的濃淡,用筆的粗細輕重,她一概不懂。所以這一路下來,她只管用了眼睛和耳朵,跟着安然看個熱鬧,真正的是在走馬觀花。
“青青,快看這幅畫。”安然的目光最先瞄到了下一幅作品,一眼掃過,便急切欣喜的招呼柳青青快看。
“怎麼了?”柳青青不解,順着安然的視線擡眸看去,這一看卻是再也挪不開眼睛。
眼前的這幅畫作,背景是光線昏黃卻溫暖的夜色中的一個花園,涼亭的石桌上,一瓶紅酒,兩隻酒杯,石凳上,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正一手托腮,專注地望着與她對面而坐的男子,面露豔羨。
因爲畫面上顯示給欣賞者的是男子的側影,所以,看不到他的面容如何,可是畫中的女孩子,卻讓柳青青和安然兩個人驚詫至極。
而且,畫中的情景讓柳青青陷入了一種幻覺,讓她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竟似自己親身經歷過似的熟悉。
難道是自己也和畫中的女孩子那樣,曾有過晚間花園小飲的經歷,所以這副畫便無意中撥弄碰觸到了她沉睡的記憶之弦,才使得她心生熟悉之感?
可是,她的記憶是從蘇丹開始的,以前的過往她已全部記不得了。
柳青青眼盯着畫面,神思不知不覺間已有些恍惚。
只覺得有些東西在腦子裡顛來覆去努力的想要破水而出,卻又沒有足夠的破繭成蝶的力量。隱隱覺得那些東西應該是自己清楚明白與熟悉的,可是真的要去捕捉時,卻又不知道具體是些什麼,一絲的頭緒都不能抓住。
腦子有些亂,頭有些沉,柳青青收回目光,單手撐住了額頭,眉尖微蹙到了一起。
“青青,”安然專注於畫作,並沒發現柳青青的異樣,輕聲喚她,“這畫中女孩子的模樣怎麼和你這麼相像?”
柳青青復又擡起雙眸。
畫面上的女孩子約摸十七八的模樣,眉眼青澀,笑容純淨,標誌的五官比例完美協調,已透露出秀而不媚,靈動而又端莊的溫柔之姿。
是與她很相像,柳青青目光細細描過畫中女孩的面頰,腦中跳出了自己映在鏡中的一張臉。鏡中的自己和眼前畫作上的少女,五官慢慢重疊,竟然是銜接的嚴絲合縫,完美的無懈可擊!
柳青青的心頭顫了一顫,有莫名的涼意襲過周身。
“真的是像極了。”安然的目光在柳青青與畫作之間來回琢磨着,嘻嘻笑着,“咱們中國人口衆多,找出兩個長相相似的人不是難事。不過青青,能有一個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這可是幾百年才能遇到的緣份啊,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兩個真該見見面。”
真的是有一個女孩子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嗎?或者,在自己記憶爲空白的那段時光裡,這位畫家,見過自己?
柳青青心裡翻騰着,勉強朝安然扯一下嘴角,算是迴應。
“咦,”安然又開了口,語氣裡滿是疑惑不解,“這畫家可真是一個怪人,怎麼給自己的作品取了這麼一個古怪的名字。”
柳青青這纔想起來,剛纔只顧着關心畫作上的內容,還沒看畫作的名字。
畫面上的少女美麗而純淨,氣氛靜謐而溫馨,讓人心生溫暖與感懷,怎麼着也該有一個美麗而感性的作品名。可是畫作者卻給它命了一個令人費解、又帶有幾分不祥之氣的名字:《悼》。
柳青青與安然對看一眼,各自不解,這作者,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能悟出這幅畫所要表達的主旨嗎?”安然右手食指放在脣上,做思索狀。
柳青青搖頭:“我覺得,對於這些隱晦的書畫作品所要表達的主旨,向來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其實也不用深究作者的真正用意,有自己的理解就好了。”
“既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那這位小姐對此作品又是持何見解呢?”不期然,一個低沉又帶着幾分清冷的男聲突兀傳來,嚇了柳青青和安然一跳,兩個人齊齊轉過身來。
立於兩人眼前的,是一個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很帥氣清爽的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