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末優拍着車窗,連手都拍腫了,都沒有喚回狄烈。
狄烈的身體裡好像真的被激發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一寸一寸,終於將那輛車推上了路的時候,他的身體也疲憊的倒到了地上。
雨點沒有片刻的停止,如數的砸在他的臉上,身上,他看着那一片黑壓壓的天空,突然間笑了起來。
因爲他知道,風雨過後,就是彩虹了……
等到狄烈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他纔有力氣爬起來,等他上車的時候,喬末優看到他那一身的泥濘,臉上和頭髮上都是髒水,衣服已經溼透的不成樣子了。
她連忙抽出紙巾幫他擦試着,狄烈卻沒有在這個時候再去抱她,“你先離我遠一點……”
他一身的水氣,被她沾到不好,狄烈也沒來得及整理自己,就已經將車子重新啓動上了路,因爲剛纔她也淋了雨,他不想讓她感冒了。
狄烈的車速上去了,也萬分謹慎,半個小時後就將車子開回了他的別墅。
喬末優也被他給“拐”了回來,可是喬末優已經顧不得那些了,因爲她看到了狄烈身上的那件襯衫又給血給染紅了。
車子一停下的時候,車門就被雷打開了,狄烈幾乎是被他扶着下來的。
另一邊,霆也將喬末優從車裡扶了下來,短短的幾步路,她心裡七上八下的。
費羅很快就趕了過來,她想陪着狄烈的時候就被他趕回了房,洗了澡換了衣服,又被逼着喝了一碗薑茶,狄烈才放心的讓費羅跟着他進房間。
而喬末優又被他以會傳染影響到孩子爲藉口關在了門外。
喬末優覺得身體有些冷,不是因爲剛纔淋了雨,而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意。
她的一顆心全都記掛在了狄烈身上了,他身上的傷一直都沒好,現在又淋了那麼久的雨,用了那麼大的力,也難怪傷口會撕裂了。
她現在終於體會到了她將他關在門外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了,悲從心來——
“狄烈,你一定不要有事……”喬末優眼睛溼潤着,她在祈求,希望他平安無事。
只要他能夠好好的,她什麼都不想再計較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等到那扇門開了,喬末優看到一個傭人手裡端着一個盆子故意避開她從旁邊走過去的時候,她還是看到那一盆紅色的水……
她再也按奈不住的衝了進去,看到躺在牀上的狄烈,臉色白的像張紙一樣,雙眼閉着,上身沒有穿衣服,但是她看到了他胸口綁着白色的繃帶,他的眉頭緊緊的蹙着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喬末優看到這樣一副畫面的時候,無聲的落淚了。
他總是在她看不見的時候纔會露出自己的傷口,把疼痛留給自己,不讓她跟着擔心受怕,而在她有一點點小毛病的時候,他就會緊張的跟什麼似的。
費羅向喬末優比了個眼神,她連忙擦了擦眼淚,狄烈是真的累了,連她進來都沒有發覺。
她和費羅一起走出去的時候,她緊張的拉着他的手問道,“他怎麼樣?他不會有事吧?”
“我跟了他多這麼多年,他身體有多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費羅一臉嚴肅的望着喬末優說道,“可是從你們結婚那天你離開,他給了自己一槍之後,他就一直沒好過。後來你被尚牧抓去,他的肋骨都被打斷了兩根,整整躺了一個月,那段時間內他的眼睛也是看不見的,就是你過來找他的時候,他沒見你——”
喬末優太震憾了,她以爲他躲着不見她是出自報復性的心理,她沒有想到,原來他傷的那麼重!
“那時候的他渾身是傷,連我看了都有些不敢相信!你生氣的走掉之後,他每天都握着那個戒指,眼睛一復明就去找你了!”
“喬末優,這些話烈少不讓我告訴你!但是有句話我必須要說,他爲你付出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費羅的這番話,終於讓喬末優淚如雨下,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雙手無措的絞着自己的衣角,眼前一片迷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不知道原來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她問過雷的,他說他已經沒事了,是不是在他看來,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是沒事?
他從來都不喜歡把自己身上的傷口展露給她看,喬末優不知道原來他居然承受了那麼多她不知道的傷痕。
那個時候原來他看不見,他心裡該有多着急,可是她卻將戒指留給他就走了。
喬末優覺得自己心疼的快要死掉了,那裡揪着疼,可是眼淚卻沒有再流。
狄烈老說她不成熟不懂事,喬末優也真的覺得她很自私,在她死抱着對北堂樞的虧欠,抱着他過去對她的傷害一直將他往外推的時候,他獨自一人承受着所有的壓力和疼痛,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事!
狄烈怎麼可以這麼折磨她呢?
費羅看着喬末優那用力吸氣的樣子,他的臉色也有些緩合,然後拍了拍她的背說道,“他不希望你知道這些,你就當不知道吧!”
喬末優眨了眨長長的睫毛,聲音顫抖,“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命硬着呢!之前傷口就一直感染,會高燒不退!這次比較嚴重,傷口裂開了,估計要幾天不能下牀了!正好,你也勸勸他好好躺着,要不然他整天跟着你身後跑,他的身體早晚要垮掉!”
費羅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喬末優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都是她不好,不知道他傷的那麼重,對他那麼兇,還害他一而再的復發。
“我知道了!我哪裡也不去,我就在這裡照顧他!”
喬末優心裡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她不想真的等到失去他的時候再去後悔了。
狄烈這個男人值得她一次次的原諒,也值得她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