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晨從後視鏡看到她蒼白的小臉,心裡無端地生出些不忍,或許自己太殘忍了?但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會聽話點!或許自己當時真不該在被她氣昏頭的情形下,說出和她結婚的話。這一輩子擁有欣夢兒就夠了,自己是不可能再愛上其它女人的。
慢慢地將車速降低。靜宜被他冷不丁的降速又重重地向着前面的座椅撞去,額頭立馬紅了一大遍。看到他開車時快時慢的,靜宜實在受不了他這麼折騰自己,便開口說“今天電話沒有接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開車,很不安全,還有我有點暈車......”靜宜說到最後一句話,語氣明顯弱了下去,或許是知道他不會在乎自己。
雷少晨聽到她的道歉,臉色稍微緩了緩,不像剛纔那般沉。
“知道錯就好。以後不要隨便和其他男人摟摟抱抱,既然是我雷少晨的女人,就要表現出雷太太的樣子。”壓住自己的怒氣,不提昨晚的事情,但是有些話必須要讓這個女人清楚。
聽到他說自己是他的女人,心裡閃過幾分欣喜。看到他沒有先前那麼生氣,便問他要去哪裡。他悶哼一聲,說到了你就知道。
說完這一句話,兩個人便不再出聲,狹小的空間裡彷佛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氣氛一下尷尬起來。
靜宜把頭轉向窗外的景色,忽然看見前方竟然有一片江河,她忍不住說了一句,好想去看海哦。
雷少晨卻沒有迴應她繼續往前開,她覺得無趣,便奴了奴小嘴然後合上。
半小時過後,他們到達了本市最有名的商場——大東商城。小跑地跟着他進電梯,電梯里人太多,不斷地把她擠向他的懷裡,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以及他胸口有力的心跳,靜宜覺得自己的心也激烈地跳動起來,臉頰熱辣辣的,像是少女被人看穿內心的秘密般,既有點小尷尬,又帶着點甜蜜。
出電梯後她被帶到一個裝潢非常有格調的西餐廳。這下她才知道原來是出來吃飯,不禁想起紅城的情形:她的面纔剛上來沒多久,他就過來強硬把她拉走,這會聞到餐廳的美味,肚子裡的飢餓蟲全跑出來叫囂。
侍者非常有禮地帶着他們進了一個包間,然後將菜單恭敬地獻上來,“雷少,您慢慢看,看完了叫我們。”說完後侍者便退出去。
聽到侍者對雷少晨這麼尊敬,並且知道他的名稱,想必雷少晨是這裡的常客,既然他經常來吃,等會自己就不用客氣了,反正對於有錢的他來說,她吃多少他都付得起,想到這裡,心裡樂開了花。
看到她這副樂嘻嘻的樣子,雷少晨的心情似乎也被感染到,紳士地將菜單遞給她。其實他每次來都點差不多,根本沒有必要看菜單。
靜宜看到他這麼好心將菜單遞給自己,心裡又一陣偷笑,等下你就後悔了。心裡開始盤算着不要管點的是什麼,就挑最貴的,並且每一樣都要點一份!所以她假裝在翻菜單,心裡早就盤算好了,邊想還邊嘻嘻的笑,雷少晨想不發現她的古怪都不行。
“菜單有那麼好笑麼?”雷少晨問。
“不好笑,不過我…..”陳靜宜剛想說出口,纔想起來是他在問,馬上噤聲。
“是什麼?”雷少晨戲謔的表情問,頗有點調戲女孩子的意味。
“當然不告訴你!”哼,等會你就知道了。爲了忍住不笑,她故意咳嗽了一下。
雷少晨覺得這個女人的表情跟行爲總是傻傻的,看着異常可愛,跟外面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樣。裝扮得也乖乖巧巧,配着直髮,讓人忍不住想把她保護起來,要不是她老那麼倔強,也算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呢。
“看好了嗎?”話一出口,雷少晨都快被自己這麼溫柔的聲音嚇一跳,怕被她聽出異樣,趕緊調整了一下呼吸。
“恩,早看好了。”她隨口應了一聲。
雷少晨得到她的回答便按鈴讓侍者進來,然後把自己要點的牛扒套餐告訴侍者。然後看向她,不知道她會點什麼?
“恩,那個你們這裡最貴的東西,都給我上一份,就這樣。”點完後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在侍者面前他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你確定?”雷少晨不禁問了一句,“你吃得完嗎?不許浪費。”說到後面竟然是肯定的命令。
“確定。”得到她肯定的答覆,雷少晨便讓侍者下去。
他原本就覺得像她這麼瘦的女孩子就應該多吃點,以後抱起來有感覺些,雖然不愛她,但是既然以後結婚,爲雷家傳宗接代的事情還是要完成的,不然對不起家裡的老頭子,他年紀確實大了,雖然平時跟他吵吵嘴,但是其實心裡還是很尊敬他的。雖然不能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要求來,但是抱曾孫子這一條一定要滿足,他一直都看得出來,爺爺很想看到他有孩子的那一天。
也是基於這一層考慮,所以這一次隨了爺爺,打算隨便挑一個女人就結婚,剛好這個女人不知好歹地出現頂撞他,便選了她。既然決定不愛,誰都一樣吧。
侍者不斷地把菜端上來,雷少晨只是簡單的一份七成熟的牛排,外加一份湯,一份米飯。可是縱觀陳靜宜的跟前,大大小小的盤子佔據了大半張桌子。侍者還給他們奉上一瓶1982年的葡萄酒。1982年是個極爲重要的年份,它標誌着波爾多葡萄酒現代時期的開始,那一年,成熟的葡萄被首次視爲上乘葡萄酒最必需的要素,由此可見這酒的價值,在開之前,侍者用徵詢的眼神問了下雷少晨,得到雷少晨的默許,侍者把它打開了,芳香的酒氣馬上溢出來。侍者分別給兩個人各倒了小半杯,說“請二位慢用”便退了出去。
雖然以前也和爸爸去吃過幾次西餐,不過每一次都是吃牛排,偶爾點些龍蝦,鵝肝,因爲是和爸爸以及陳阿姨一起去的,所以每次都是快速的把東西塞口裡,解決溫飽就開始藉口溜掉,基本上都是食不知味。
不過今天情況不同,她一定要好好品嚐。看着擺在面前的一道菜,竟然是蝸牛,哈,她來了興趣,每次和爸爸他們在一起,因爲圖省事,這個從來都沒有吃過,於是便把那道菜放到自己的旁邊。可是該怎麼吃卻愣住了,不自覺地向雷少晨望去,雷少晨卻直接無視她繼續吃着牛排。無奈她自己把手套帶上,然後用左手抓起蝸牛,右手拿着叉子試圖把裡面的肉挑出來,可是過程並不是很順利,她便把力道加重了一些,誰知道,左手一滑,蝸牛竟然飛出去,打在雷少晨的臉上,看到此情此景,靜宜一下子忘了反應,當看到他越來越黑的臉色,纔想到要拿紙巾給他搽乾淨。急急忙忙地起身,又把桌面上的葡萄酒碰翻了。
看到她這麼笨手笨腳的,雷少晨只好讓她不要動,他自己來。
察覺到自己惹了禍,她只好努力地吃菜,希望到時候他不要因爲這個再生氣。可是自己吃完牛排、麪包、再吃了點沙拉就飽了,桌面上還剩下好多食物,看到那隻龍蝦,想着應該挺貴,便不情願地把盤子拿過來。
注意到她已經吃飽了卻又不敢停下的表情,像足了被欺負的小白兔,嘴巴還微微地嘟着,雷少晨忍不住緊繃起來。
“吃飽了就走吧,等會我們還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