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個響指,“進屋。”
寧冉不動,“你現在可以放我走了。”
仇寒川腳步一頓,“不可能。”
直到她心甘情願的跟他回國的那一刻,她還單純的想得到自由?
天天回到屋子裡,纏着仇寒川問來問去,“小川,剛纔是你全部的實力嗎?”
仇寒川將他一手提起,往寧冉身邊一放,“攻破她是你的首要任務。”
他說完帶着藍眼回到書房裡,“給我想盡一切辦法,查到寧冉這一年裡的生活,還有,爲什麼會失憶。”
他原本以爲寧冉失憶只是單純的失憶,現在看起來,似乎裡面還含有另外的動機。
“那櫻花組織……”藍眼提到這個組織還是有些忌憚的,如同忌憚他深不可測的boss一樣。
仇寒川冷哼一聲,目光看向遠處,嘴角勾起冷笑,“不管是誰想殺我,我都不在乎。畢竟,想殺我又殺不掉我,纔是他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嗎?”
“我知道了。”藍眼低頭,黑色的頭髮擋住了眸底的神色。
次日,布拉格最爲低調卻奢華的酒店。
寧冉一身黑色長裙,將窈窕的好身姿藏在裡面,包裹得一絲不漏,清麗的淡妝更突顯出她那雙令人過目不忘的星眸。
她挽着器宇軒昂的仇寒川,無視掉周圍朝他們投來的目光,“你說今天給我這個理由,理由在哪?”
仇寒川似笑非笑的臉上帶着迷之自信,神情倨傲,“耐心等。”
走過長廊,露出裡面透亮的展廳來。
寧冉的眼神亮了亮,“這是……”
“HG作爲亞洲最大的珠寶商,實力不是吹噓而來的。這是世界頂級大師達菲的主動展會,他爲HG設計的鑽戒也在這裡呈現。”
仇寒川沒有忽視掉她眼裡的光芒,心裡更加堅定帶她回去是正確的決定。
早在六年前,他便看出寧冉對珠寶有意,只是她毫無基礎,想法也終究被埋藏在心底。如今再次見到,她已經邁出了第一步,那麼後面的路,他要帶着她走完。
“達菲今天也會出現?”寧冉眼裡只剩下那些美豔不可方物的珠寶,完全忘了仇寒川的存在。
仇寒川點點頭,“今天這裡有一場現場的設計大賽,根據現場的命題而設計珠寶,達菲會以評委的方式出現。”
寧冉輕呼一聲,隨即又嘆了口氣。
“你想參加?”仇寒川挑挑眉,像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一樣。
“算了。”她搖搖頭,棄權。
仇寒川將手裡早已準備好的號碼牌塞給她,“想參加就參加,沒試過怎麼知道一定會輸?”
比賽很快開始,給出的命題是“平凡”。
讓天生華麗的珠寶體現平凡,這幾乎是一件自相矛盾的事情,寧冉思索了一會兒,便拿起鉛筆在紙上唰唰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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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寒川坐在下面,也沒有閒着,將自己的想法在紙上描繪出來。
三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這樣短的時間裡,既要有精妙絕倫的想法,又要準確無誤的畫出來,這對毫無基礎的寧冉完全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交上答卷後,她鬆了一口氣,鼻尖上還殘留着炭筆的黑墨。
仇寒川笑了笑,捏了捏她圓潤的鼻頭,抹去炭粉,“怎樣?”
寧冉聳聳肩,“盡力而爲。”
她目光一掃,發現了桌上仇寒川的作品,是一條項鍊,簡簡單單的
白金細鏈一環接一環的串起來,外觀卻好似平凡透頂,卻十分柔美精細,將女人心裡的溫柔的暖意盡數展現,直戳心底。
“這是你設計的嗎?”她捧着畫紙,不捨放下。
仇寒川瞥了一眼,給她解釋其中的意義,“最平凡的日子、時間、空氣,都是由細小的成分一粒粒一顆顆組建,環環相扣才能讓萬事順利進展,一旦出了差錯,也就不叫平凡的日子了。之所以平凡,是因爲我們平常習慣了它的存在。”
寧冉放下畫紙,朝他投去真誠的目光,眸裡閃爍着流光溢彩,“很棒。”
後面緊接着是設計突出者介紹設計的含義,寧冉並沒出現在這其中,自然也明白了什麼意思。
“這場比賽的目的是什麼?”她倒沒有多失望,反倒鬆了一口氣。
仇寒川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達菲收徒。”
“啊?!”寧冉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達菲這一生只收過兩個弟子,現在是第三個?
剛纔和她一起比試的人,都是全世界知名的設計家,仇寒川手裡也擁有一個名額,這代表着什麼不明而語。可他將這樣的機會,就這樣毫不在乎的讓給僅僅想試一試的她,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人的討論引起周圍人的側目,寧冉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評委席上的達菲注意到了仇寒川,衝他微笑的點點頭,掃到他身邊的寧冉時,目光裡突然有一絲釋然。
仇寒川禮貌的點頭微笑,隨即帶着寧冉離開。
“我原本想拿到第一,向你證明我的實力和誠心的,不過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
寧冉心悅誠服的點頭,“的確沒有必要了。”
剛纔看到他的作品,她幾乎沒有理由再拒絕他的提議,“我可以去HG工作,不過要從設計師助理開始做起。”
“你確定?”仇寒川微微挑眉,他看過寧冉剛纔設計出的鑽戒,這樣的水平,再稍稍修飾一番,做設計師是沒有問題的。
寧冉點頭,“我確定。”
她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珠寶設計心心相念的,在過去六年空白的記憶裡,她似乎就對這個有着非一般的執着。
寧冉也曾經旁敲側擊的問過季之堯,可他的回答並沒讓她如意。
當天夜晚,星空閃耀。
天天提溜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小嘴裡囔囔:“這麼着急的趕回去,好像我們後面有狼在追一樣。”
“再不回去,你林叔叔就要殺到這裡來了。”仇寒川心情愉悅,走路生風。
藍眼負責的將他們的行李送到私人飛機上,畢恭畢敬的恭送他們離開。
寧冉看着私人飛機,掃了眼仇寒川,“果然財大氣粗。”
仇寒川眉心微皺,“我可是你老闆。”
“今天又不是,媽媽還沒簽合同呢,你這個資本主義家!”天天在後面一跳一跳,怒刷存在感。
寧冉美眸翻轉,“還沒簽合同都想壓榨了,看來我得考慮一下。”
仇寒川一把抓住寧冉的手臂,“不準考慮,不準有別得想法,不準……”
話還沒說完,準備啓動的飛機突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隨即停止了響動。
“怎麼回事?”仇寒川起身,朝着駕駛室走去。
“趴下!”寧冉最先發現反常,大喊一聲後將天天壓在身下匍匐到地上。
仇寒川應聲而倒,機艙裡很快起了大煙,剛纔讓寧冉發現的就應該
是煙霧彈。
外面已經沒了任何響聲,寂靜得如同浩瀚宇宙裡,一切聲音都隨之消失。
“你們藏好,不要亂動。”仇寒川低聲囑咐,自己往外匍匐而去。
他到了飛機口,發現飛機到地面的階梯已經收起,現在的他們完全被隔離在了小小的飛機裡面。
他跳下去沒事,可寧冉和天天不行,而地面的情況他更加不知。現在不是能夠冒險的時候,頭一次,被人追殺時,他感到這樣惱火。
仇寒川找到寧冉和天天,煙霧瀰漫的空間裡,看不清人臉,“屏住呼吸,等下落地後不許擅自行動。”
他不擔心在這種場合裡寧冉和天天會自亂陣腳,反倒擔心他們自作主張的行動,在敵人不明的情況下,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他蹲下來,讓寧冉上背,將天天夾在臂膀下,摸索到飛機門口,趁着機場遠處的燈光照射過來時,伺機跳了下去。
“停!”帶着夜視鏡的季之堯見此情景,緊急的大喊一聲,命令將上膛的槍都收了回去。
他的目標是解決仇寒川,代價絕不是付出寧冉!
聽出熟悉聲音的寧冉,在劇烈的顛簸落地後,將倒在地上變成人肉墊子的仇寒川拉起來,聲音冷峭,“師兄,你這樣做違反了紀律!”
私自篡改任務,混亂任務,按組織紀律是要挑斷手腳經脈,變成殘疾人,退出組織的!
這又是何苦!
“你可以選擇不跟他走。”季之堯冷漠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將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寧冉一旦選擇此時離開,那就坐實了季之堯篡改任務的罪名。而她選擇留下,則可以理解爲他是爲了救她纔開展行動。
離開還是留下,關係到兩個人的性命。
天天緊張的捏着寧冉的手,生怕她選擇留下來,乞討似的搖曳着她的手臂,“媽媽,回去好不好,我可以保證不煩你不吵你,你不要不要我了好不好?”
仇寒川一把撈起天天,抱在懷裡,“承諾過的實現不要,那當初就不該答應。”
寧冉臉色一頓,幾乎沒有再猶豫,“師兄,你現在回去,依然可以對他說你是來解決我的,只是沒有成功而已。”
只要沒成功刺殺仇寒川,篡改任務的罪名就不成立了。
“只有成功,沒有失敗。”季之堯淡淡的迴應,顯然不想再多說。
這場戰役對他而已,似乎結局已經註定。
“那就動手吧。”仇寒川漸漸捏緊拳頭,打算奮力一搏。
寧冉下意識的站到仇寒川身前,“你可以血洗機場,但首先得踏過我的屍體。”
“冉冉!”
“不!”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出來。
季之堯怎麼也想不通,明明已經失去那段記憶的寧冉,爲何還會爲了仇寒川這個男人,寧願付出自己的生命。
而仇寒川卻在下一秒利用蠻力將她拉到自己身後,鎮定自若的語氣魄力十足,“你完全可以站在我身後,全心全意的相信我。”
不要像六年前一樣,只聽信片面之眼,只接觸到事情的皮毛便不願再前行,便不再給予最基礎的信任。現在,只要相信我,就夠了。
寧冉被他拉到身後,心裡頗爲震驚的看着他,剛纔的舉動幾乎是她下意識的決定,連自己都會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可這樣做過之後,她卻好像心滿意足,好像早就該這麼做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