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跟着我說不好意思做什麼？你要對着你自己的身體說不好意思？田菲菲，這身體是你的，你在自己折騰自己的身體，與任何人都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所有的人已經不敢發出聲音了，已經有人覺察出了情況有些不對，歐陽明晨那樣的語氣裡表現出來的感情分明不是一個總裁對秘書的感情。
今天，李晨好像闖大禍了。
田菲菲低着頭，一聲不吭。
整件事情是如何的已經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經明白歐陽明晨要開始大發雷霆了。
她不知道到底哪一點觸動到了他的怒點，沒有人知道。
她更不知道他的那些話是不是算關心她的話？
他明明不喜歡她，那個林倩倩明明就是他的女朋友，他爲什麼要當着他的女朋友的面，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着自己說這樣的一些話？
歐陽明晨這才轉頭看着旁邊的人。
他不傻，那樣的一個圈子，他自然一眼便找到了那個罪魁禍首。
他冷笑着，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晨的面前。
李晨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
確實，他公司的業務目前做的也算是比較大的了，但是和歐陽明晨根本就是沒有辦法比的。
在A市，歐陽明晨是厲害的角色，A市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不敢不拍歐陽明晨的馬屁。
確實，自己是看不慣他，但是，那頂多只能夠是心裡想想而已，如果要讓真的和歐陽明晨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李總。”
歐陽明晨笑着。
李晨只覺得自己的頭皮開始發麻。
這樣的笑容雖然只是淡淡的，甚至連看着自己的眼光都是那樣淡淡的，但是歐陽明晨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戾氣，是讓自己膽顫心驚的戾氣。
“歐陽總裁，不好意思，不知道是歐陽總裁的秘書。”
“是嗎？”
依然是那樣的笑容，似乎一切真的是不在意似的，然後歐陽明晨轉頭看着田菲菲。
“田菲菲，你告訴李總了麼？你是我歐陽明晨的秘書？”
田菲菲擡頭看着李晨，那一刻竟然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懇求。
轉頭，所有的眼光都鎖着自己。
田菲菲自然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答案是多麼的重要。
她的心裡不由一軟。
誠然，剛剛人家逼着自己很緊，可是，得饒人處且饒人是不是？
想到這裡，她不由微微搖頭。
歐陽明晨竟然也不生氣，只是望着田菲菲。
“怎麼？做我歐陽明晨的秘書讓你如此丟臉？”
這樣的話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是，沒有人一個人敢大聲喘氣，誰也揣摩不透歐陽明晨此刻心裡到底在想一些什麼事情。
“不是，我就是一緊張，忘記說了。”
後來，田菲菲想起了那晚的事情，覺得一切可能是因爲自己說錯了那樣的一句話。
果然，歐陽明晨的臉色立刻變了，所有的人都看着他的臉色在瞬間沉了下去。
“緊張？田菲菲，因爲什麼事情而緊張？”
“因爲，因爲，第一次進這樣的地方，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你。”
“田菲菲，你說實話，你該知道，惹怒了我，下場很慘烈。”
他用了慘烈，可見他心裡該是多麼生氣。
“我真的是緊張。”
既然已經說出口了，那就不能夠再更改了，否則歐陽明晨更加容易起疑心。
“然後呢？”
他似乎相信了，語氣又是平靜，然後轉頭望着李晨。
“我想知道，你和李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這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還有你到底是因爲看到這樣的場面而緊張還是其他原因？田菲菲，你說實話，你不要說那些塌我臉的話。”
歐陽明晨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厲聲。
所有的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
所以說歐陽明晨是厲害的是不是？他至始至終都沒有相信田菲菲的那些話，他今晚是必然要知道真相了的。
“我？”
田菲菲這下是真的緊張了，是從來沒有過的緊張，她知道這樣下去，事情的真相很容易就會被歐陽明晨問出來的。
她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怎樣的？
歐陽明晨其實剛纔已經說了，最後是慘烈的，她知道那個詞語他並不是形容自己的，他只是當着自己的面告訴了李晨而已，最後的結局是慘烈的。
事情是越搞越大了是不是？她擡頭看到了李晨的臉色都已經變了。
“田菲菲，我問你話，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
歐陽明晨步步緊逼，甚至連給田菲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歐陽總裁。”
“不要叫我。”
田菲菲立刻噤聲，這樣的歐陽明晨她從來沒有看見過。
她這纔想到自己平時對着她胡言亂語，甚至有的時候，在他的面前耍小小的性子，他都沒有說一些什麼。
原來只是不說，只是那般縱容着自己而已。
當這個詞語一下子跳出自己的腦海的時候，田菲菲幾乎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
縱容？
怎麼可能呢，他會縱容自己嗎？他都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怎麼還會縱容自己呢？
一定是自己異想天開吧。
“田菲菲，我只要事實得真相。”
他看着，眼神如炬，“我告訴你，趁着我還沒有生氣，你最好老老實實，一個字一個字，而且必須是一字不漏地將所有的事情說清楚。”
他的語氣逐漸冰冷，後面的半句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的。
四周已經完全是寂靜，林倩倩上前走了兩步，又退了下來。
這個時候，她上去有用麼？
歐陽明晨會買她的賬麼？
不會的，其實，很多時候，她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在歐陽明晨的心裡，她這個正牌的女朋友根本就是一個擺設而已。
所以，如果她這個時候出去，等於是自取其辱。
可是，也不能夠不出去是不是？
否則人家會以怎樣的眼光看着她。
都是田菲菲，都是這個女人。只要這個女人在，自己永遠都沒有什麼好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不由轉頭看着田菲菲，眼底恨意漸漸聚攏。
“林小姐，你去勸一下吧。”
有人靠近了林倩倩，在她的耳邊輕聲說。
林倩倩不說話，只是沉着臉色。
她轉頭看着身邊的這個人，這個人是故意的是不是？
一定是故意的，他難道看不出自己這個女朋友的位置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田菲菲。”
那邊歐陽明晨的耐心卻分明就快告罄，他緊抿着嘴脣，眼神狠戾地盯着田菲菲。
田菲菲嘆息了一聲，她無奈地看了李晨一眼。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了，因爲我快要自身難保了。
“歐陽總裁，事情是這樣的。”
田菲菲將整件事情簡潔地說了一遍，對於李晨剛纔對着自己說的那些話，她已經省掉了一些，她真的無法相信，如果歐陽明晨全部知道，會怎麼樣？
她不知道，她現在覺得歐陽明晨如同霧裡一樣，自己根本就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歐陽明晨的眼睛一直看着田菲菲，他的臉色相當的平靜，甚至等着田菲菲將整件事情說完，他都不動聲色。
田菲菲緊張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所有的人的眼光都在歐陽明晨的臉上，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終於，他擡頭看着田菲菲。
“好了？”
“是，好了。”
歐陽明晨點點頭，然後一把掃掉了桌子上放着的一排紅酒。
這樣的一個動作來的突然，而紅酒倒地的聲音又響，所有的人都尖叫了起來。
歐陽明晨轉身走到了李晨的面前，伸出手，一下子扣住了他的下巴。
“李晨，你這是將我歐陽明晨當做什麼人了？”
他的語氣森然，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是的，他感到心痛，是真的心痛。
他無法想象出，是真的無法想象。
田菲菲是囂張的，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剛剛她面對那樣強大的李晨的時候，她該是多少的擔心與害怕。
他想起田菲菲到劉氏之後，雖然最初的一段時間對她有些不好，之後，便很少給她臉色看，甚至她在自己面前摔門而去，他依然是淡淡地笑着，他對她甚至有一點縱容。
真的，似乎真的是縱容。
當這個詞語從他的腦海跳出來的時候，他竟然感到內心一絲絲地甜蜜。
原來自己竟然對着她是縱容的，心甘情願的縱容。
而這個連自己都縱容的小女人，卻要忍受李晨的欺負。
想到這裡，他不由全身發抖，他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人算了。
“李晨，你告訴我，你到底將我當做什麼人了？”
竟然連他歐陽明晨的人都敢這樣生生地欺負，他李晨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歐陽總裁，對不起，真的是對不起，我開始並不知道她就是田秘書。”
她穿成那樣，甚至連一個高中生都不如，讓自己怎麼相信她。
“那你要怎麼才相信？李晨，是不是要在她的額頭上刺上字才相信？好吧，你現在可相信了？現在呢？”
“歐陽總裁，對不起，現在已經相信了，完全相信。”
“是嗎？可是，李晨，你可知道現在已經是太遲了？”
他終於放開了他。
李晨踉蹌地後退了幾步，然後腳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玻璃碎片上，腳後跟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可是，不敢動，怎麼敢，此刻自己的生死，公司的生死都操控在眼前的那個男人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