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插進口袋裡。低着頭。邁入了門檻。
雪花一片一片的從耳際飄過。
“你還知道回來啊，你？”一進門便聽聞李玉華的怒氣衝衝的向自己發炮過來。
夏沐禾頓時感到頭疼，如果不是因爲有奶奶，她是打心底不願意再踏進這裡一步的。
手插進口袋裡，好像對李玉華的一切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嬸嬸”
可是，當她擡起頭卻看到一個鞋直接衝自己飛過來。
夏沐禾嚇得直接閉上了眼睛。
卻聽到身後悶哼一聲，夏沐禾張開眼睛。看到砸在到的人竟然是不知什麼時候從身後冒出來的叔叔夏青書。
“叔叔？”
緊接着李玉華又把另一隻腳上的鞋子脫下。直接又對準夏青書。
夏青書叫道，“老婆，你要再扔鞋子了”
老實人畢竟是老實人，李玉華已經把兩隻鞋子都扔過去了。哪裡還有鞋子給他扔。
“爲什麼，這兩天都沒有回來？我可是聽說你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了！”李玉華不會就這樣消氣的。怒目四瞪，興許是剛纔連脫了兩雙鞋，連砸了兩次。她大概是累了吧。
只見她拂着胸口氣喘吁吁對夏青書命令道，“把鞋子給老孃拿過來！”
夏青書雖然平時看上去老實了些，窩囊了些，可是被自己的老婆用這種語氣指使着，他牙齦兩腮的肌肉抖了抖。站在那裡沒有了動彈。
“夏青書，怎麼？你還不過來？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找了小三？現在就開始回家放肆了？拿我的話不當是話了？這日子你還想過不想過？不想過可以離！”
“離……”夏青書聽到這句話後心裡“咯噔”了一下。
李玉華看着夏青書沉默，於是氣便更是不打一處來。她怎麼就遇到了這麼一個男人。呆呆傻傻的，平常人興許會羨慕她有了這麼一個聽話的老公。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男人到底有多麼的不中用。
尤其是這次兒子出了事，夏青書簡直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呆呆傻傻的，沒有一點兒的能力。而且，最關鍵的這兩天，他居然沒有一個影兒。
露在外面的腳被風吹的涼涼的緊，凍得發紅。嘴脣也跟着發白發紫。
李玉華一屁股坐在了正廳的門檻處，嚎啕哭嚷着起來。“我李玉華怎麼就那麼命苦。怎麼就遇上了這麼一家子人，老的老的不中用。小的小的不爭氣。還多出來一個吃白飯的拖油瓶。就連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嗚……我怎麼這麼命苦。我李玉華哪輩子造的孽啊，造的孽……嗚……”
夏沐禾聽到李玉華的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拖油瓶，是在說她。
“不要哭了。這街坊鄰居都聽得到哪！”夏青書皺緊了眉頭，撿起地上的鞋子。走過去遞給李玉華，“給你”
李玉華看到夏青書遞過來的鞋子。又抹了把眼淚，看着臉上已經布上細細密密的皺紋的夏青書。老實巴交的夏青書。
“你說，你這兩天是不是出去找女人了？”李玉華仍是不依不饒的質問。
“鞋子你還要不要？”夏青書完全的有些不耐煩了。
“鞋子鞋子！你去給破鞋過一輩子吧！”李玉華一把把推開夏青書手中的鞋子，鞋子掉落在地上，李玉華繼續嚎啕大哭，“你是不是給我們衚衕最東家的那個破鞋好上了？”
“什麼”夏青書聽到這擰起了眉毛。
“你是不是給劉寡婦那個破鞋好上了？”李玉華繼續癱坐在地上哭。
夏青書滿臉的鐵青。嘴脣動了動，還是把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咽在了喉嚨裡。
他怎麼娶了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啊！
李玉華原以爲夏青書回對她認錯。可是沒有想到夏青書這次居然不受她控制的，留她一個人在門檻，不理她，自己一個人進了屋。
頓時，氣得鼻子都快歪了。
“我看，這個家真的是沒法兒過了！”
夏沐禾看着李玉華，“嬸嬸，你還是把鞋穿上吧”
“關你屁事！”李玉華斜着嘴巴。
夏沐禾看了李玉華一眼。喊她一句嬸嬸只是礙於情面。
李玉華當初對她的絕情，她可是一點都沒有忘記。
便也不再理會李玉華。徑直的從她旁邊過去。過去的時候，手臂卻被李玉華拉住。
“夏沐禾，你哪來的那麼多錢？”
夏沐禾疑惑的看着李玉華。
李玉華似乎也沒有那麼√夏沐禾惡臉相向了，只是哼了一聲。甩開夏沐禾的手臂，“你別以爲你給哪個男人睡了，替我們華安還了兩百萬我就會感激你”
夏沐禾的手臂被李玉華掐的有些疼。
“什麼？”李玉華說的沒頭沒腦的，她有些聽不懂啊。
難道是，……“嬸嬸，你是說我哥的欠的債被還清了？”
李玉華挑眉。“怎麼？不是你替他還的嗎？”
夏沐禾疑惑不解。奇怪，真是奇怪，她可是什麼事都沒有做呢！
她甚至該抱着虧欠的態度不敢進屋呢……
李玉華看到沉默的夏沐禾。
眼裡的溫和一點一點的散去。語氣多了幾分譏諷，“呵，我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好心。你巴不得我們全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李玉華說出來的話何其歹毒。
夏沐禾陰着臉。大步的走進了屋。
李玉華這個潑婦。估計叔叔這兩天不願意回家，就是因爲受夠了李玉華這個脾氣了！
進了客廳。就看到坐在沙發上悶着頭抽菸的夏青書。
夏沐禾喚了一聲，“叔叔”
夏青書剛纔在外面也是看到了夏沐禾。
對夏沐禾點點頭。當是對她迴應。
環顧了一下客廳。客廳裡並不見奶奶的身影。
猜想奶奶一定是在房間裡。
推開奶奶的房間，奶奶在牀上躺着。夏沐禾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看了一眼瘦弱乾枯的奶奶。
看着奶奶平靜均勻的呼吸聲，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奶奶？”
奶奶沒有迴應。
奶奶是睡熟了。便也不準備再打擾到奶奶了。輕輕的合上了門，退出了奶奶的房間。
李玉華和夏青書都爭吵聲從客廳外面傳來。
夏沐禾小心翼翼的穿過客廳，來到自己的房間。
一隻飛過來的玻璃杯子停到了她的腳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